“唰!”一道黑色流光飛躍而至,在半空與銀蘭血刃交鋒,化開血刃上的勁力。
“我的皇后,這性格還是這麼狂妄暴躁呢。”熟悉的聲音響起,便見門口剎羽帶來的黑衣人依次散開,露出身後的人影。
是齊沐昭,他依舊一身黑袍,袍上繡着騰雲駕霧的金龍,這金龍不再遮芒,而是張揚狷狂,血紅的瞳孔更加嫣紅了,像是暗夜裡的吸血蝙蝠,鬼魅。
北雲霄的眉峰擰了起來,那日他雖沒能奪了他的性命,但這人的武功已經徹底廢去,可是剛剛那一瞬,這人的力量完全恢復,且有更漲的趨勢。
這怎麼可能?
景袖黛眉也深擰着,指腹摩挲着手心的銀蘭血刃,上面像是帶着電流正酥麻着她的五指。
齊沐昭就站在那裡,身上是濃郁的血腥味,像是重生歸來一般。
兩方對峙,一陣癲狂大笑又忽地響起。
門口再次涌進一批人,是南宮祁華擁着雲眉心走了進來,他身上的藍袍已經換成了金黃色,整個人不再是溫柔如玉,而是帶着一種嗜血的殘虐。
“霄王妃別來無恙啊。”南宮祁華笑道,眼裡森森的血色,像是要吃肉喝血一般。
這一刻,蒼穹洲風雲洲,四國領袖皆到,兩洲能說上話的大人物都彙集到了此處。
北雲霄與景袖的神色越發寒冷了,他們原以爲這些人會安靜些時候,沒想到這麼快就翻騰起來,是誰給了他們機會?是誰給了他們膽子?
一切自見分曉。
蹭蹭,鬼魅的聲音傳來,氣息忽地變的詭異,衆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寒顫感,只是幾個呼吸,又一羣人到了。
統一的青衣,統一的繡着黑月,他們中還有一批面無表情,周身瀰漫着死息,瞳孔血紅的蛙人。
而不知怎麼回事,剛剛被驅散的百姓竟退了回來,似乎有什麼怪物正在圍攏。
“暗主,外面有批狼人正在靠近。”守候在外的赤影忽地落下稟告道,他身上帶着濃郁的血氣,顯然已交手過。
驚慌,尖叫,迅速瀰漫在這方。
“好,很好。”景袖咬牙切齒的道,瞳孔的寒色徹底迸發。
全到了,全到了!
“嗷嗚……”一直匍匐在角落的血狼王忽地站起,將軍美人毛髮齊齊炸開,它們咧着牙凶煞的對着苑門,似乎隨時要撲上去。
雲景浩便在這般情形中穿着一身耀天相衣走了出來。
唰!也是同時,將軍美人血狼王衝了上去。
而前來的雲景浩只是隨手一拂,身上的氣息陡然一升,快速的不過眨眼,將軍美人血狼王就被他袖上的力量衝開,飛起,狠撞在院裡青石上,疼的身子蜷縮顫抖。
景袖北雲霄眸光一沉,就要動手。
雲景浩周身陰冷的氣息卻已唰唰消失,他步子加快,不見絲毫猖狂的神色,給人一種他還是耀天國雲相的錯覺。
“女兒呀,爹爹總算能見到你了,快跟爹爹走,這耀天留不得,留不得呀。”他呼嚷着,一邊上前就去拉景袖,眉羽間帶着慈祥的
柔光,似乎在心疼着景袖。
輕巧一閃,避開,景袖黛眉生着濃郁煞色,冰冷的道:“滾!我沒閒心跟你玩,麻煩你嘴巴放清楚些。”
演戲,她沒那個耐心!
雲景浩似沒看見景袖疏離的態度,一邊拍着腿一邊又呼:“哎呀,我可憐的女兒,可憐的女兒呀,在耀天待的久了,竟忘了自己身份了,快跟爹爹走,這千盛纔是咱們的家,沐昭皇纔是你的夫君啊。”
空氣輕微波動,百姓們不解,這不是耀天的雲相爺嗎?他什麼意思?什麼叫千盛纔是他們的家,什麼叫沐昭皇纔是雲三小姐的夫君?
像是爲了解決衆人疑惑,被南宮祁華攬在懷裡的雲眉心緩緩站了出來:“妹妹,你快清醒些吧,趕緊回家,任務都完成了,就不用再演戲了。”
氣氛波動。
“什麼?演戲?霄王妃演戲?演什麼戲?”
“不會吧,難不成霄王妃還是千盛的奸細不成?”
“我不信,反正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非議,有支持有懷疑。
“媽的!你們這羣狗東西,趕緊滾,少在這胡說八道放臭屁!”白峰唰的站了出來,暴喝,風雲砍刀對着雲景浩頭頂就是一劈。
這老東西,他先斬了他的狗頭。
“唰!”一道青影飛出,劍鋒一擋,本要劈上去的風雲砍刀鏘的一聲脫手飛起。
青衣黑月人卻是手裡動作不停,五指成爪,凝出道黑氣,直向白峰心臟抓去。
景袖眸色一戾,裙角一揚,源力灌於五指,一手拉開白峰,一手猛地對上。
“砰!”一聲巨響,是青衣人飛走撞上院裡假山的聲音,也是風雲砍刀沒入地面的聲音。
一切不過發生在瞬間,衆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一切便已是這樣了。
抽氣聲,驚呼聲。
地上白峰一口鮮血噴出,這是剛剛與青衣人交鋒所制。
一瞬間,衆人的眼更加驚詫了,銀虎血王的實力誰人不知,剛剛卻只是個照面,就被擊飛了武器,弄成了重傷。
白峰的臉色也深沉着,凝望着那撞上假山的青衣人久久沒有言語,實力的懸殊不是逞強就能改變的,不行就是不行。
若沒有王妃剛剛的出手解救,恐怕他已經……
景袖立在原處,雖然無恙,可氣血翻滾,指尖酥麻的感覺騙不了自己,看來,這次來的青衣黑月人很不一般呢。
“主母,趕緊隨我們走吧,這千盛的婚禮還等着你呢。”剎羽的聲音又出,一邊又將三根人骨扔進了玄鐵箱裡。
婆娑花養成後,有極小的機率落出毒種,不知道這三隻毒物是否有機會落出呢?他是用這種方式在逼迫着景袖,在警告着景袖。
若是不隨了他們,這裡的人就都等着死吧。
靜謐,空氣中只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和血狼王面對雲景浩的磨牙低唔聲。
就在衆人等的久了,景袖的聲音終於落出:“好,我……”
她剛吐出兩字,一聲怒吼截斷了她的出聲。
“好什麼好,都他媽給我滾!”北雲霄戾喝。
周身猛地生出濃郁的煞氣,他大紅的喜袖一拂,帶起一股勁風,空氣中似有一道無形屏障壓上雲景浩等人,他們身形一滯,控制不住的後退大步。
北雲霄眸中煞色,就見他五指成爪,源力灌於右手,對着苑心一揚,一股強悍的氣息在半空化着颶風向着三隻玄鐵箱捲去。
三隻玄鐵箱一顫,蓋子砰的一聲蓋上,下一瞬竟齊齊飛了起來,它們在半空緩緩旋轉,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漸漸只剩虛影。
這可是六個內力雄渾的高手才能擡動的玄鐵箱啊!
如今,卻被北雲霄的力量控制到這般。
震撼落在每個人眼裡。
回神過來的子馬甲忽地從人羣中飛了出來,大呼:“霄王,使不得,這沒成形的婆娑花若是毀了更是劇毒無比呀!”
北雲霄帶着凜然寒光的劍眉倒豎,眸光嗜血的掃過齊沐昭等人,薄脣微啓,冰冷的道:“是嗎?”就見他周身的力道又是一升,那無色無形的白息竟然生出銀色,宛如潮水般灌上玄鐵箱。
“噠噠噠噠……”
是鐵水,竟是鐵水!
衆目睽睽之下,那玄鐵箱子的縫口處竟然融化了起來。
景袖也被這突然的一手驚住,北雲霄的源力居然強悍到了這種地步?
雲景浩的眸子沉了下來,顯然北雲霄的實力出乎了他的意料,忍不住思索起來,爲何風雲洲竟有人的力量達到這種地步,這北雲霄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可以隱藏身份,那麼這北雲霄也可以,難道他也是銀月洲的人?
鐵水從縫口處流進箱子,又一點點凝固,頃刻便封住了箱口,與箱體連接在了一起,看起來就像一個整體。
“哇嗚嗚……”詭異的聲音從箱子裡傳出,裡面的婆娑毒物正在掙扎。
北雲霄冷哼一聲,輕蔑,寬大的喜袖一拂,力量全部散去,半空本旋轉的箱子齊齊一滯,砰的一聲砸落在地面。
鐵箱,一砸當然不可能碎開,只聽一聲沉悶的噗響,三隻鐵箱裡面的毒物像是暴開,化成了濃漿,澆在了鐵箱上。
毒物又如何?要吐毒種又如何?能殺傷百里生物又如何?
有本事你們也化開這鐵箱讓它們出來毒呀!
風中,喜袍獵獵飛舞,散着大片紅光,映着天邊金暉,更是璀璨風華,他眉羽狂色,冷眼看着齊沐昭等人,如視螻蟻。
就是這般猖狂,就是這般強悍,就是要這般護妻到底,你們能耐我作何!
靜,靜的能聽見針尖落地的聲音。
陡然,一陣興奮的叫好聲。
“好好!果然是我們北家的子嗣,果然是我們耀天的戰神!”北雲嵐興奮呼道,手足亂舞,掩不住的狂妄喜色。
北雲霄這一手,簡直給他們長臉,長臉。
北雲霄冷哼一聲,冰寒的眸光掃過齊沐昭等人,他大步上前,一把攬過還發呆的景袖,炙熱的一吻落在她的額上,對着天下鄭重莊嚴的宣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