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喃喃道,似乎不敢相信所聞。
閻君的瞳孔一瞬間更加寒戾。
“羅門鬼蛛可曾知罪!”這一呼,比剛剛聲音更大,且更有氣勢。
“砰!”地上的鬼蛛婆砰的磕下腦袋:“知罪,鬼蛛知罪,知罪。”她顫抖着,慌恐呼着,衆人能感覺到她的恐懼,她的害怕,這是由骨子裡發出來的,對一件事物來自靈魂的懼色。
景袖擰眉,羅門?這大陸有這個派別麼?
鬼蛛的認罪,閻君的臉色微微好看些,身上的殺意卻並沒有減少。
“自祭吧。”他道,聲音冰冷,不見情緒,絲毫沒有與景袖說話那點人味,彷彿這命令早已說過千次,萬次。
“自祭?”地上的鬼蛛婆唰的擡起頭,她彎曲的厲害的指尖扣在地上,整個人還瑟瑟發抖着,恐懼寫滿她的臉上。
“怎麼,不願?”
“大人饒命,饒了我,饒了我。”她祈求着,雖然知道這無濟於事。
閻君聽着她的呼聲,臉上失去了耐心,他走離了鬼蛛婆身邊,身後的那些黑衣人上前了。
衆人沒有看清,只知道無數光束閃過,像是舞廳裡那種不斷亂閃的彩光,只是那個是用來烘托氣氛,這個卻是要人命。
“嗤嗤……”劍入刀鞘的聲音,明明是十二人的動作,卻整齊的如一人,十二人已經回到閻君身後。
鬼蛛婆還是原來的動作跪在地上,卻沒有了聲音,甚至這一刻血都沒有流出。
“鳳主,這人給你添麻煩了,我家主子請你恕罪,至於皇城的那些被害的百姓和死掉的嬰兒,會有我們給出照顧,罌粟粉也不會再出現在這裡了,請你一切放心。”他話落,轉身便走了。
景袖沒有叫住他,即使好奇他口中的主子是誰也沒有叫住。
有些人有些事,最好永遠不要知道的好,否則,承不了那麼多情。
閻君一行人已經消失在視線裡,來的神秘,去的迅速。
地上只有鬼蛛婆和那兩副還沒染完的畫卷。
“快看她!”一聲驚呼從人羣中傳來。
衆人擡眼看去。
就見鬼蛛婆額上的肉忽地掉下一塊,風一吹,又落下一塊,一點一點,頭皮,眼珠,舌頭,鼻子……
每一塊很小,本分了無數塊。
這一瞬,豐卿北雲霄捂着雲貝貝和北風錦的眼睛。
這是被分屍了,分了無數塊。
景袖也是驚訝,眉頭下一瞬卻皺的更加厲害。
因爲她看見那鬼蛛婆的手還在動,那就是沒死透,人沒死透,卻要經受這種一塊塊血肉掉落的痛苦,不敢想象,這是何等殘酷的刑罰。
羅門,這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一場血腥,那些染了毒的人也如景袖所言死了,古凰城還沉寂在元氣大傷中。
一番話別,景袖等人已經馬不停蹄的從古凰城離開了。
雖然事情解決了,可一切似乎更復雜了,時間容不得他們休憩。
馬匹奔跑着,衆人的臉上皆是凝重,因爲一個羅門,一個閻君,這兩個的出現,讓衆人意識到
天下安平,似乎還沒那麼簡單。
北雲霄的神色越發凝重了,那般強悍的鬼蛛婆卻對一個閻君萬般害怕,而閻君卻稱別人爲主子,看來,他的對手也不似想象中那般簡單。
走時,花了七天的路程,回來只用了一半,到了第三天下午,衆人已經趕回皇城。
只是還沒進城門,卻被一樁事情吸引了目光。
是兩個打扮怪異長相奇特的人,他們一身狼狽,顯然經歷過不少磨難,但外貌特徵還很清晰,查詢三洲也無人見過。
而景袖和黑瘋子卻眸光變的奇怪。
金髮,碧眼,這不是外國人嗎?
對視一眼,翻身下馬,朝着圍擠的人羣中走去。
“我要見你們的國王,我來自西蘭義都,我有很多的寶貝……”連語言都是外語。
不過這串嘰嚕咕嚕華夏的人是聽不懂了,一羣侍衛兵正手拿着長矛架在他們脖子上,自從發生了暴亂,這些詭異分子已經被當作一等危險物了。
周圍的百姓也看得好奇,指指點點的討論着。
“哪來的怪物呀,長得這麼奇怪。”谷玉好奇道,忍不住墊腳張望,實在是長得太特別了。
“是呀,你看他們的頭髮,金色的,這不就是怪物嗎?”白峰點頭道。
一瞬,衆人中間的北風錦黑線,金色的就是怪物,那他呢?
“對對,小主子不是怪物,小主子是銀髮小帥哥。”知曉說錯話,白峰慌忙俯身道。
北風錦涼涼瞄他一眼:“晚了。”
一瞬,白峰這漢子後腦勺發涼。
這一會,被衆人圍着的兩個外國小夥已經急的滿頭大汗。
“我的上帝,求求你派個神靈來拯救我們。”他們用着外語在那畫着十字架祈求着。
景袖與黑瘋子對視一眼,看的好笑。
“去,咱們當他們的神靈去。”景袖打趣道。
黑瘋子摩挲着機械長刀,眸裡也是精光:“行啊,我可是最喜歡忽悠外國人了。”
兩女子上前,一白一黑長裙,極致的反差,不同的韻味,精緻如仙的容顏讓禱告的兩個外國人眸中驚豔,連連驚呼:“Oh,My Goddness!”
景袖噗呲一笑:“說我們女神呢。”
“本來就是。”黑瘋子眨眼,大步上前。
這一刻兩人的嬌俏模樣落在身後北雲霄和邪美人眼裡,心頭悸動。
看着景袖等人走來,看守的侍衛長一驚,叩首:“皇上萬歲萬萬歲。”在他們眼中,還是景袖是這華夏國的女皇。
周圍的百姓也發現了他們,紛紛叩首:“皇上萬歲萬萬歲,王爺千歲千千歲。”
大片大片的人跪下,震耳欲聾的呼聲,氣勢磅礴。
兩外國人也是意識到什麼,慌亂一陣,對着景袖單膝拜下,用着生澀的語言模仿道:“皇上萬歲萬萬歲,王爺千歲千千歲。”
景袖向黑瘋子打個眼色,去,國際交流大使。
黑瘋子機械長刀一抗,大步上前。
緊接着,衆人便看着他們熟悉的瘋王同那兩個怪物嘰裡咕嚕的聊的火熱。
驚詫,落在每個人眼裡。
“天啊,瘋王能聽懂。”
“不僅能聽懂,你看瘋王還說的很溜呢。”華夏風雲衆人不斷的驚呼。
漸漸,那兩個人眼裡也冒出興奮的光芒,一個忍不住俯身親了黑瘋子的手背,嘴裡連連呼道:“My Goddness!My Goddness!”
邪美人的瞳孔忽地深了,眸子微眯起,寒光閃爍。
“這是一種禮節,表示友好的,黑瘋子有時候還挺喜歡這些洋人玩意,若是你有興趣,可以跟他們學學,說不定能幫你追妻呢。”景袖的聲音在他耳邊忽地響起。
這種關係到國際友好的問題還是解釋下得好,否則這人派神羽閣守將把人家砍了就不好了。
邪美人眨眼,疑惑,洋人玩意?什麼東西?
一番深刻的交流後,兩外國人對着黑瘋子一陣感激,他們激動上前,就要對着景袖一拜,這一拜,當然是親吻手背禮了。
只是他們剛跪下,北雲霄忽地上前,一攔,道:“我們大華夏以夫爲主,我帶我媳婦受禮了。”他一邊道,一邊伸出手背,臉上的神色要多痛苦有多痛苦,被兩大男人親手,咦,噁心!
身後,景袖黑瘋子對視一眼,噗呲一聲大笑起。
地上的兩外國人也是一臉納悶,這。
糾結着,以爲這是景袖國家特殊的禮節,還是親了下去。
這一刻起,大華夏國開始流行起一種男人親男人手背的禮儀。
景袖眼裡閃過狡黠的光,她要不要告訴北雲霄,親吻臉頰也是一種禮儀呢,哈哈。
春風捲過大地,百草萌芽,兩個外國人自然是住進了暗王府,且由黑瘋子全程做翻譯,這種彰顯國際友好的事她很樂意做啦,只是看的邪美人心頭越來越不舒服。
除開這兩人的金髮碧眼,這兩小夥子還長的挺帥氣,他家黑瘋子不會看上他們了吧,或者說這兩人看上他家黑瘋子了,這麼想着,邪美人亦步亦趨的跟着,全程在後面轉悠。
談到興起,兩人自然要親吻黑瘋子的手背,邪美人也選着北雲霄唰的衝上去。
漸漸,這個禮節給兩外國人一個錯覺,那就是華夏國親吻女性時,由身邊的男性代替。
一番梳洗,一番款待,一陣暢聊,此時衆人圍攏前廳。
知曉王妃帶回兩個怪物,王者之師和血霄暗衛唰唰飛了回來,留在苑子裡像是看雜耍一般欣賞着。
“真是金頭髮額。”
“這眼睛也太綠了吧。”
“說話也挺怪,嘰嚕咕嚕的,也就咱王妃和瘋王這種奇人才能溝通。”類似的低議聲不斷。
廳裡。
“王妃,你快說,快說,這人講的啥講的啥。”天翼催促道,眼裡冒着興奮的光,手裡拿了個小本,不斷的記錄着,這人天生好學,要不然怎麼當軍師呢。
一旁北雲霄和邪美人嘴裡嘰裡咕嚕的也念叨着,似乎也在學習,連豐卿都時不時動一下脣角,都是天之驕子,碰上這樣的事,豈能落後於人。
“他在說帶了很多寶貝,要與我們分享。”景袖輕抿口清茶,翻譯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