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提兒開始喝令精靈中的水系魔法師掙扎着爬起來,凝聚水元素制水給大家喝。
悠妮則使喚着唯一的精靈戰士。這一路翻山越嶺,他背上的口袋越背越多越背越大,裡面滿滿的都是採來的水果。
雖然被仙提兒和悠妮這兩個學姐無情的苛待,但精靈們依然咬着牙爬起來,謹守着自己的職責,即使是女生也不例外。他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們是精靈族的戰士!
吃飽喝足,略作消化,龍導帶領的寂靜森林旅遊團又開拔了。
導遊和導演都靠折磨人的眼睛和心靈來混飯吃,不過導演比較弱勢,他折磨人時,別人有不接受折磨的權力,比如換臺關電視什麼的;導遊則強硬得多,因爲別人的錢已經揣在他家的口袋裡了,能多剝削剩餘價值當然上上大吉,如果真有回頭是岸的硬茬子,他也不會損失什麼,旱澇保收。
此時龍嘯峰龍導在精靈們心裡的地位,雖然說沒他前世的那些導遊們那樣惡貫滿盈,但如果說已經差相彷彿,那也就嚴謹得沒什麼語病了。
仙提兒和悠妮始終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熱鬧。反正這點兒運動量對一個上位魔法師和一個上位騎士來說算不得什麼,她們甚至覺得龍嘯峰幹得不壞,不管是從訓練的角度來說,還是從惡作劇的角度來說,都很有精靈的風範。
在仙提兒和悠妮的包庇下,這些初出茅廬的精靈們現在被龍嘯峰折騰得一個個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大家的肚子裡都在暗暗懷疑,龍嘯峰是不是就是他們那位前輩變的。他們現在寧願前輩馬上跳出來“考驗”他們,也實在不想跟着龍嘯峰漫無目的的“旅遊”了。
儘管精靈們心裡暗暗的祈求,但他們的前輩始終沒有跳出來,反倒是一陣大霧從天而降。
乳白色的霧氣剛開始還象十漏斗牛奶摻一漏斗三鹿氫胺,到後來霧氣轉濃,竟然變成了十漏斗三鹿氫胺摻一漏斗牛奶,平地馬上伸手不見五指。
精靈們一陣擾亂的時候,聽見濃霧中有仙提兒威嚴的聲音傳來:“報數!”大家軍心一定,急忙按先前排好的順序往下一報數,居然一個不少。
仙提兒命令道:“大家手拉着手,原地坐下來休息。”
悠妮在隊伍後面喊了一嗓子:“仙提兒,你說這霧是不是前輩弄出來欺負我們的呀?”小魔女一邊叫喊一邊向隊伍靠近,她的聲音因霧濃聽起來甕聲甕氣的。
還沒等仙提兒回答,就聽到“咚”的一聲,然後就是悠妮的一聲大叫:“哎喲喂!疼死我了!”仙提兒手一揮,一個粼光魔法已經施展了出來,可惜霧實在太濃,這點兒光芒就宛若滄海一粟,米粒之珠根本放不出多少光華。
“悠妮,沒事吧?”仙提兒不放心的問。
“我沒事!”聽小魔女那打落門牙往肚子裡咽的語氣,就知道她絕對有事,只不過小丫頭死要面子不承認罷了。
有了個粼光魔法當座標,悠妮總算挪到了同仙提兒形影不離的地方。仙提兒這纔看清楚,悠妮腦袋上糊了一大片青苔,青苔下面腫起個大包,疼得小魔女一把鼻涕一把淚。悠妮這時候不怕丟臉,反正霧濃,學弟學妹們看不見。
一看到仙提兒,悠妮立刻拉着她的手跟她低聲控訴:“絕對是前輩乾的!否則以我的身手,怎麼可能一腦袋撞到大樹上去呢?哎喲!給我揉揉……嗯,嗯……你再揉揉……”
仙提兒一邊在手上聚起個醫療的水球,一邊輕笑道:“誰讓你說前輩的壞話?活該!”
悠妮咕噥道:“哎喲……你輕點……最活該的應該是龍嘯峰,他是最粉嫩最粉嫩的新人誒!前輩不拿他開刀怎麼先找上我了?果然是做精靈不能太善良……哎喲……仙提兒,這是肉……”
仙提兒這回沒理悠妮的雪雪呼痛,她吆喝道:“龍嘯峰?……龍嘯峰!”
一個鬼都沒有。
悠妮興高采烈地跳了起來,大叫一聲:“龍嘯峰,你在哪裡?還能喘氣兒的話,就用力哼哼兩聲!”
依然沒人接悠妮的茬兒。
悠妮歡呼一聲:“太棒了!龍嘯峰肯定被前輩抓去修理了!”幸災樂禍之下,彷彿頭上的角都不疼了。
仙提兒不理會小魔女,她轉頭喝道:“報數!”
濃霧中又傳來精靈們的報數聲,依然是一個不少。看來他們這個旅遊團,除了丟了一個導遊,某精靈頭上多了一隻角以外,倒也沒什麼損失。
一個精靈怯生生地問道:“兩位學姐,那個從天上掉下來的人,真的被前輩抓走了嗎?”
悠妮這時候也把花貓一樣的臉擦乾淨了,坐到了精靈們中間伸着脖子讓仙提兒安撫腦袋上的那隻角。聽到精靈的問題,雖然頭不能動,但嘴卻閒不下來,當下就大包大攬地說道:“前輩抓人,當然是心到擒來。”
另一個精靈哭喪着臉道:“那……前輩什麼時候來抓我們?”
悠妮安慰她:“不必擔心,根據以前好幾代長老和學長們的親身經驗,我總結出一個規律——凡是第一個倒黴了的那就是我們的替罪羊,他倒黴的程度越重,咱們後面吃的苦頭就越輕,只要咬一咬牙,就挺過去了。”
仙提兒忍不住要笑,因爲她看見精靈們都在偷偷摸摸地打量着悠妮腦袋上的崢嶸頭角,暗中通過這個大疙瘩的體積和色澤來判斷他們自身的量刑標準。研究了半天后,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通過對比分析,得出的結論是前輩的惡作劇應該在大家心理和生理的可接受範圍之內。
頂着一隻角的悠妮言傳身教,還是滿有說服力的。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精靈們看不到龍嘯峰遭了什麼罪,否則把他和悠妮的受罪程度加起來,拋掉一個最高分,減去一個最低分,得出來的受罪指數就比較靠譜了。
生命就是這樣,充滿了無可奈何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