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七 脫倫建制
他掃了衆人一眼,沉聲道:“諸位,咱們聖教自二月初二龍擡頭以來,起事月餘,如烈火燎原,暴風掃卷,橫掃整個松花江北,現在已經據有十數縣之地,下面有信徒百萬,大軍數十萬餘!自從僞明立國以來,先後有洪武年間陝西白蓮教起義,永樂年間我白蓮聖母唐賽兒稱帝於卸石棚寨,正德初年白蓮教起事,卻是從未如今次這般,勢頭如此之猛烈,進展如此之迅捷!”
他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這說明,僞明王朝的統治,已經是失盡了民心,我白蓮聖教起於正當時!我等的目標,便是殺進關內,誅滅僞明,還我萬千子民一個白蓮聖土,天下兄弟姐妹都是一家,不納皇糧不交稅,人人和樂且安閒!”
他豁然站起身來,振臂高呼道:“殺進關內,誅滅僞明!不納皇糧不交稅,人人和樂且安閒!”
大廳中的所有人都是站起來高聲大喊:“殺進關內,誅滅僞明!不納皇糧不交稅,人人分地又分田!”
他們之中,絕大部分人都是真情實感,發出的是發自肺腑的吶喊,像是趙雲山和馮西塵這種老輩的人,更是幾乎要淚流滿面。而趙無極卻是眼光閃爍,只是嘴上比誰喊得都響亮,李青山卻是眼神清亮,卻不知道的心裡想的什麼。
站在趙無極身後的牛大章面色激動,一雙眼睛卻是在觀察着大廳中各人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大廳中那股狂熱躁動的氣氛方纔消散。徐鴻儒雙手向下壓了壓,待衆人都安靜下來之後,沉聲道:“這一次把諸位叫過來,兩件事兒!第一件事兒,就是咱們現在到了建制的時候了!現在咱們地盤兒大了,手下有的兵也多了,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咱們手底下的兵,民。都得管教起來,咱們以以前那樣,一個總壇,下面十來個分香的規矩,不成了,得換!”
聽他說到這兒,衆人都是豎起了耳朵,來之前,他們也多少聽到了一些風聲。但卻是不知道這改制之後,自己是個什麼位置。又能撈到多大的好處,權位,是以心裡都是頗有些忐忑。從這個方面說,徐鴻儒對於教中衆人的控制力度還是非常強的。
徐鴻儒擺了擺手,一邊的馮西塵站起身來,從袖子裡取出一卷白綢翻開,掃了衆人一眼,道:“現在由我宣佈改制的具體條目。”
“廢除總壇與下面各香之區分,各香香主。盡數免職。”
“分政權爲兩部,一曰文部,主管政務,設立丞相一人。”他淡淡一笑:“這丞相,便是我來擔當。”
“二曰軍部,軍部設立奉天討逆大將軍一人,由趙雲山趙使者擔當。我教下轄軍隊。一律稱之爲聖教軍,軍部統管教中全部聖教軍,待此間事了,便將各位帶來所有能戰之兵全部整編。”馮西塵繼續道:“奉天討逆大將軍下轄五軍。分別是前、後、左、右、中,各設將軍一人。屯河衛這一香、五屯河衛一香合併爲前軍,一共一萬六千人,前軍主將爲趙無極,副將爲張昌貴。……合併爲後軍,一共一萬九千人,後軍主將爲李青山,後軍副將爲汪來。……合併爲左軍,一共一萬兩千人,左軍主將爲的趙咎,左軍副將爲何毅。……合併爲右軍,一共一萬三千人,右軍主將爲顧德昌,右軍副將爲於忠秀。……三衛與原聖教總壇黑甲聖軍合併爲中軍,一共兩萬五千人,中軍主將由奉天討逆大將軍趙雲山兼任,下轄副將四人,分別爲徐正,馬沛,劉弼,於德。”
聽了這一番任命,衆人都是微微鬆了口氣。
這一番改制,要說變動還真是不小,廢除了總壇和分香的區別,將所有的力量都整合在了一起,成爲了一個牢不可破的整體。要說變化大,其實也沒多大,不過就是把所有力量都揉在一起了而已,兩個香合併,兩個香主一個當主將一個當副將,手底下還是那些人。總體來說,他們最擔心的失去權柄的可能並未發生,最不濟的也撈了一個副將噹噹。
如此以來,十一支香變成了前後左右中五軍,而中軍以總壇最爲精銳的一萬黑甲勝軍爲基礎,又是加進了三個香的兵力,總兵力達到了兩萬五千,牢牢的壓制住了其它的前後左右四軍,也杜絕了任何反叛的可能。
“諸位,都聽清楚了吧?”
徐鴻儒笑眯眯問道。
“聽清楚了!”衆人齊聲應對。
他們心裡也是升起了一個疑問,咱們現在都是主將副將了,那教尊大人又是什麼官銜?
似乎知道他們的想法,徐鴻儒臉上笑意一收:“本座從今日起,便是白蓮聖王!本座所在之土,便是白蓮聖國,白蓮聖教,就是我國之國教!”
他瞧了衆人一眼:“諸位,還不拜見?”
衆人趕緊亂哄哄抱拳道:“見過聖王大人(陛下、殿下)”
聽到如此雜亂的應對,徐鴻儒臉色立刻就是有些發冷,他寒聲道:“現在都是做了官,稱了將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規矩?”
一邊的馮西塵會意,雙膝跪倒,高聲道:“下官叩見聖王千歲,祝我聖教,澤亙綿長,祝我聖王,萬壽安康!”
衆將恍然,也是紛紛跪倒在地,口稱聖王千歲。
聽着衆人齊聲的稱頌,徐鴻儒嘴角的微笑再也止不住,慢慢盪漾開來,終於變成了絲毫不加掩飾的哈哈大笑。
他沉浸在這種天上地下似乎唯我獨尊的感覺之中好一會兒方纔醒了過來,而這時候,下面的諸將已經是跪的膝蓋都發酸發疼了,徐鴻儒這才緩聲道:“諸位。都起來吧!”
衆人起身,再看向徐鴻儒的時候,忽然發現,似乎有些東西已經悄然的改變了。
教尊還是那個教尊,身形容貌並未發生變化,只是他站在那兒,臉上似乎蒙了一層水霧,看不那麼真切了。而他的身形,似乎也高大巍峨了起來,面對着他。就像是面對一座高山,讓人不由得便生出恐懼、敬畏的感覺。
當年那個跟兄弟們坐在一起吃着烤魚喝着濁酒的教主,再也消失不見了吧?
不少人心裡都是想到。
“這就是建制的大致情況,當然,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若是要全都讀完,怕是得一兩個時辰才成。”馮西塵笑着抖了抖手裡的那一卷厚厚的絹帛:“不過那些細枝末節,咱們待會兒再說,現在說第二件大事,就是下一步的行動。”
這也是衆人都關心的問題。心裡也都是想過的,有自己的打算。不過現在看來,教尊,哦,不,是聖王千歲,怕是不會給大夥兒說的機會,要一力獨斷專行了。
馮西塵道:“聖王千歲示下,我們幾個仔細斟酌了一下,咱們下一步的目的地。就是塔山衛!”
“塔山衛?”
衆人頓時是一陣譁然。那裡可是明軍手裡僅有的幾座城池之一,有超過萬餘重兵把守,而且距離兀者衛和兀者後衛都不遠,一旦被包圍,立刻就會有明軍援兵過來。
他們過去都打的太順了,幾乎沒有損失什麼兵力,而且他們也知道明軍不是多麼好惹的。聖教起事之所以這麼快,多半還是因爲明軍都被抽調到北邊兒去跟女真人見仗了,是以大夥兒都有點兒不想碰這個硬骨頭。
唯獨李青山卻是兩眼發亮,一副極爲興奮的樣子。
“安靜!”徐鴻儒敲了敲椅子的副手。面色不愉道。
待衆人閉嘴,他才沉着臉道:“孤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只是打塔山衛是必行之路,咱們別無選擇!”
“聖王千歲說的沒錯兒!”馮西塵接口道:“現在咱們只能在遼北將軍轄地晃盪,往西的松花江將軍,往南的建州將軍,恐怕都已經知道了咱們這邊兒的亂象,只是僞明朝廷效率低下,拖沓不堪,他們想來是還未接到圍剿咱們的命令,因此不敢妄自動兵,但是若是咱們跑到他們那兒去,人家哪有不打的道理?而且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不要以爲時間還很寬綽,咱們時日不多了,在這段時間內,必須要迅速提高實力,都明白麼?”
“明白了!”衆人稀稀拉拉答道,顯然還是有些人不以爲然。
馮西塵也不着急,接着道:“現在咱們的只能在遼北將軍轄地這一片兒上折騰,不去打明軍,難不成去打女真?而且,咱們這麼躲着也不是事兒,終歸是要和他們大打一仗,看看咱們會下這些兵,到底是什麼貨色!況且打下塔山衛來,好處也是不少!”
一聽有好處,衆人頓時眼睛一亮,齊齊問道:“什麼好處?”
“甲冑、兵器、糧食!”趙雲山接口道,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凝重,帶着一種說一不二的威嚴:“內線傳出來的信兒,足以武裝超過叄萬大軍!能拿下來塔山衛,咱們勢力大增。至於糧食。”
他冷笑一聲:“怕是你們都斷了炊了吧?”
衆人訕笑。
他們都沒什麼長遠規劃,一個個的攻下一地之後便縱容手下大吃大喝,就像是一羣蝗蟲一般,而現在,能吃的都吃的差不多,就剩下吃人了。
徐鴻儒一錘定音道:“就這麼定了!傳令下去,有三日的時間整合,三日之後,兵發塔山衛!”
正德五十三年三月十五,白蓮教於脫倫衛建制更張。
白蓮教主徐鴻儒宣宣告白蓮聖國建立,暫不定都,自命爲白蓮聖王,定白蓮聖教爲國教,軍隊正式命名爲白蓮聖教軍。大封諸將,將各香兵力合併爲前後左右中五軍,並頒定‘白蓮天規十條’及白蓮聖國兵制。
白蓮天規:第一,崇敬無生老母;第二,不好拜邪神;第三,不好妄題聖王之名;第四,每日午時三拜九叩,頌讚聖王之恩德;第五。孝順父母;第六,不好殺人害人;第七,不好奸邪淫亂;第八,不好偷竊劫搶;第九,不好講謊話;第十,不好起貪心。前四條屬於宗教信仰和個人崇拜的範疇,後六條則是對於教徒的道德約束,素日裡則是當作教徒們的生活守則,戰時則爲軍事紀律,違犯者重則立即處決。輕者枷杖。
白蓮聖教兵制則是由馮西塵和趙雲山聯合制定,馮西塵飽讀詩書,趙雲山久經行伍,兩人合力,很快便是打造出一套極爲嚴密細緻的軍制。
五人爲伍,伍長統之;五伍爲兩,以兩司馬統之;四兩爲佰,以百夫長統之,至佰這一級始有屬吏。一佰有一百零四人;五佰爲營,設把總。一營有五百二十五人;五營爲師,設師帥,一師計二千六百三十人;前後左右中各軍按照各自統兵的多少則有多少師帥。全軍設一主將,一副將。
白蓮聖軍無論平時還是作戰,都以軍爲最高建制單位。主將平時負責訓練和行軍紮營等基本任務,而戰時則進行戰場上的作戰指揮和調度指揮,由主將、副將、師帥一直到百夫長、兩司馬組成作戰指揮系統,又以職位等同於副將的各種典官及其屬官和僚吏組成後勤補給系統,並在這兩個系統之上再設一奉天討逆大將軍作爲全軍的最高長官。總理全軍事務。
這種兵制,一來是寓兵於民,方便徵兵;二來則是仿照《周禮》採用伍、兩、佰、營、師、軍等六級編制。這等嚴密的分工,剛一起事就能及時制定出規章制度來的現象,在歷代的農民起義中也是極爲少見的。而由此可見得,白蓮教積累百年,厚積而薄發。教中確實是人才濟濟,馮西塵等都是胸有丘壑,心思縝密之人物。
這一點,從軍服這一細節上甚至都能體現出來。
中軍乃是聖王之御林軍。軍服全白色;前軍所統屬,白衣鑲綠邊;後軍所統屬,白衣鑲黃邊;右軍所統屬:白衣鑲黑邊;左軍所統屬:白衣鑲藍邊。
如此之精細,此人才能,可見一斑。
同時建立‘聖庫’制度。
所有信徒教中,要將各自之所有財物奉獻於聖庫,所有人的衣食,都由聖庫開支。從此以後,全國全軍皆實行這種制度。作戰中繳獲的金銀﹑綢帛﹑珍寶等,必須上交聖庫,個人不得私藏,違者處以重罰,直至斬首。將領士兵的生活需要,由聖庫供給。其供給種類和標準,糧﹑油﹑鹽大致不論老少,一律等量供應,以示公平;食肉供給,聖王以下每天份額各有等差,下級將士不是每天供給。其餘供給,數量各有等差。但各類供給定額並非固定,依物資來源多少而有不同。
同時還更改曆法。
正式頒行白蓮聖歷,廢僞明之紀年,以白蓮教大起事之年也就是正德五十三年爲白蓮聖國辛開元年,辛開,通新開,即白蓮教開天闢地之意。並規定一年爲蹊三百六十六日,單月三十一日、雙月三十日,立春、清明、芒種、立秋、寒露、大雪六節氣爲十六日,其餘十八節氣皆十五日。仍以干支紀年,但將地支中“醜”改爲“好”、“卯”改爲“榮”、“亥”改爲“開”。又頒佈“白蓮禮制”,明尊卑,嚴上下。
這些規章制度,使得白蓮教脫離了簡單的農民起義的範疇,成爲了一支真正的具有自己的指導思想和作戰目標並且有極強的組織能力以及不斷上升的戰鬥力組織。
史稱‘脫倫衛建制’。
在脫倫衛休整了三天之後,整編完整的白蓮教前後左右中一共八萬五千人及被組織起來的壯丁暴民四十餘萬撲向塔山衛,大軍號稱一百二十萬,氣勢洶洶。
白蓮聖教打出了‘殺進關內,誅滅僞明’的旗號,用以號令天下。
而他們提出的‘不納皇糧不交稅,人人分地又分田’的口號,更是如同瘟疫病毒一般,短短的幾日之內,就傳遍了整個關外大地,還以驚人的速度,向着關內蔓延而去。
不知道多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幾乎已經無法支撐的窮苦農民,被這句話挑起了心中的反抗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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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教的動向可說是整個關外所有勢力都關注的核心。這場發生在大明邊境不遠處的大起義,牽扯進了三方勢力。更是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比如說哈不出,再比如說連子寧。
軍情六處在遼北將軍轄地安插了至少五十個探子,其中更是已經有不少混入了白蓮教之中,雖然不是什麼高層,但是搞到一些不那麼重要的情報還是可以的。
並沒用到牛大章這一條線,三月十五白蓮教聚會完畢之後,三月十七的傍晚,消息就已經傳到了位於鎮遠府的將軍府。
而這個時候,武毅軍勢力所有千戶以上的軍官以及所有郎中包括郎中以上的文官,濟濟一堂。
連子寧正在宣佈奴兒干都司新的建制。
經過了數日的醞釀。這套方案終於出爐了。
大會議室中坐了足足有百多人,已經是有點兒擠了,武將坐在連子寧的左手邊,文官則是坐在連子寧的右手邊。
男左女右,男貴女賤,文左武右,文貴武賤。
將文武官員之間的地位關係和人倫大道,天地綱常聯繫起來,不消說。自然是那些文臣們乾的好事兒。本來也沒這個說法兒,不過自正統年之後。國朝武將地位急劇下降,被文官視若豬狗一般驅使侮辱,這文貴武賤的格局便算是定了下來。
而連子寧現在卻是這般安排,分明就是把這個格調給轉換過來了,他用這種溫和但是一目瞭然的方式很清晰的告訴了大家——在武毅軍的地盤兒上,武將比文官重要!文官,至少在這個階段,只是武官的附屬品而已。
長期以來,武毅軍統轄範圍內的格局。便是如此,都知道當兵的纔是大爺,都知道軍人才是根基。不過這些話,終究是沒人拿到檯面上來說,而今日,連子寧卻是把這層面紗給生生的揭開了。
這未免就有些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別人留的意思,也是讓有些文官很是不適應。心中不免得有些不滿。
他們的神色,連子寧看的清清楚楚,他們心裡的想法,連子寧更是知道的分明。沒幾個人比來自幾百年後的他更清楚這些大明朝文官兒的思維。自正統朝武將勢力衰微,地位不斷下降,至今已經百年,這百年的時間,足以讓文官瞧不起武將,欺辱打壓他們成爲了一種習慣。
連子寧就是要把這個臭毛病給改過來!
他們可能心裡還在想,現在正是打仗的時候,武將地位高些也是理所當然,等以後天下太平了,自然又是文官佔據上風了。但是連子寧想做的,卻不是一時一朝,而是千秋萬代!從現在開始,他想要的是不管多少年之後,武將的地位就算不是凌駕於文臣之上,也絕對不能比文官兒低!
因爲軍人,纔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脊樑!
當這根脊樑被打斷的時候,這個國家,這個王朝,距離覆亡也就不遠了。
漢唐重兵,天下布武,尤其是唐朝,那是軍人們最爲煊赫,最爲輝煌的一個朝代,可以說皇帝本身就是一個武人。正因爲唐朝重武、重軍,才能打下那般龐大廣袤的疆土,四夷盡皆臣服。
而那些重文輕武的朝代,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北宋亡於金,南宋亡於元,明亡於後金,下場都是極爲的悽慘。
說句誅心之言,連子寧寧願這個國家在自己人的軍閥混戰中覆亡,也絕對不希望她像是兩宋以及自己那個時空的大明一樣,淪落入異族之手,被肆意的蹂躪踐踏。
這是我們的疆土!
連子寧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們諸位,是怎麼想的。文左武右麼,文貴武賤,國朝素來如此。但是近日,我要很明白的告訴諸位,告訴你們,我麾下的這些文武官員們!在我連子寧的麾下,在我武毅軍大旗飄揚的所在,地位高的,永遠都是武將,你們這些文官,只是幫襯輔助而已,永遠不要妄想着,騎在軍人的頭上拉屎拉尿!現在如此,以後如此,千百年後,還是如此!告訴你們,老子也是個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