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程府論勢

自從李承乾謀反事敗之後,大唐的東宮太子被廢黜,李世民下了廢黜太子詔,但絕口不提新的太子繼任者。』

朝臣們都是人老成精的老狐狸,自然很清楚這裡面的忌諱,包括膽子最大最作死的魏徵都不敢輕易開口提立新太子的事,朝堂君臣民間百姓皆諱莫如深。

然而雖然不敢公開提,背地裡這個話題還是很勁爆的,一直久居八卦熱榜而不下。朝臣和百姓們紛紛猜測着新太子可能的人選,李世民的十七個皇子從頭到尾被天下人全捋了一遍,每位皇子的性格和風評都成了人人爭論的焦點,最後全城的爭論漸漸形成了統一。

無論從任何角度任何立場來說,魏王李泰都是毫無懸念的太子人選,隨着李世民遲遲不表態,這個說法也越來越被朝臣和百姓認同。

是啊,那麼多的皇子裡面,除了魏王,誰還有資格合理合法合禮的繼任太子之位?無論是比嫡庶身份,比朝堂人脈,比個人學識,魏王都遠遠甩了其他皇子幾條街,可以這麼說,魏王這人除了醜了點,胖了點,幾乎沒有別的缺點了,當今天子若不選他當太子,除非腦子被門夾了。

毫無爭議的認知漸漸蔓延全城,那些跟隨李世民打江山的老將軍們雖然從來不參與朝堂政事,但對魏王當太子一事也是基本認同的,包括眼前的程咬金。

所以程咬金很不理解,未來的太子主動登門拉攏結交李素,爲何李素卻偏偏拒絕了?這個決定在程咬金看來可謂糊塗之極,而且很明顯是一種作死取禍的行爲。

犯忌的話不能亂說,所謂“禍從口出”,有些事說出口以後真的會掉腦袋的。不過也得看人來,以李素和程咬金的關係,大抵還是能聊一些比較敏感的話題,比如太子人選問題。

“小子真沒有別的想法,程伯伯您也知道,自從小子被陛下封官賜爵之後,小子一直儘量避免一腳踏進朝堂這個是非圈,小子確實有一點歪才,沒事在家釀釀酒,制制香水,種種綠菜……無論陽春白雪還是下里巴人,只要是過日子用得上的東西,不謙虛的說,小子都是行家,可是朝堂那灘渾水,小子可就真的沒膽踏進去了,所以小子拒絕魏王的本意,並非針對魏王殿下,而是小子本就不想蹚渾水,只好忍痛拒絕魏王殿下的美意,魏王殿下那輪明月一不小心照進了溝渠裡,小子也替他冤枉得很……”李素苦着臉嘆道。

程咬金一直眯着眼睛,靜靜聽着李素胡說八道,良久,程咬金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然後吃吃笑了。

“年紀越大,也越來越油滑,到如今連老夫都摸不準你的脈了,現在旁人只怕很難從你嘴裡聽到一句實話了吧?”

李素急忙陪笑道:“都是實話,都是實話,程伯伯您可以說是看着小子長大的,應該知道小子是老實憨厚人,和我爹一樣,做人說話本本分分,絕無半絲虛僞……”

程咬金“噗”的一聲,嘴裡的酒頓時噴濺出來。

李素臉有點黑了,這是啥反應?

程咬金噴酒之後嗆咳了一陣,臉紅脖子粗地指着李素,笑罵道:“你想笑死老夫不成?就你?還‘老實憨厚’?這詞兒用在誰身上都合適,唯獨跟你沒有半分關係,你小子一肚子的壞水,做夢都想着怎樣坑人撈錢,敲詐別人的吃相比老夫還難看,要不是輩分不對,老夫都恨不得向你拜師纔好,‘老實憨厚’?哈哈哈哈……”

李素的臉更黑了,沒見過這麼不會聊天的,要不是自己打不過他,早就一酒罈子砸他腦袋上了……

程咬金說完後眼神里居然有了幾分讚賞之意,笑道:“娃子,你也算是修煉出來了,以你現在的歷練,一腳踏進朝堂至少死不了,多摔打幾次,沒準能成一代名臣,還記得當年老夫和你說過的話嗎?一個人活得明白很容易,世人大多能做到,可是一個人如果想要活得糊塗,反而難如登天,一旦修煉到這等道行,天下之大,隨處可去,這些年你大大小小吃了不少虧,大抵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了……”

李素笑道:“程伯伯莫折煞小子,小子這點道行在您和各位長輩眼裡,只怕連臺面都上不了,您今日再怎麼誇讚,今年的年禮也就這麼多,沒法再加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指着他點了幾下。

“好了,咱爺倆該扯的閒篇也扯完了,你也知道你這點道行,就別跟老夫玩虛的,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爲何拒絕魏王的拉攏?”

李素猶豫了一下,道:“小子一生行事謹慎,有些事情不到水落石出之時,小子是絕不會貿然表態的……”

程咬金笑了:“果然有打算,老夫聽出意思了,莫非你覺得魏王不會當上太子?”

李素笑道:“小子可沒這麼說,如今全天下的人只怕都覺得太子之位非魏王莫屬,程伯伯,想必您和各位長輩也這麼想吧?小子甚至敢妄度聖意,恐怕如今陛下也是這個心思,陛下皇子衆多,可是自廢太子李承乾謀反事敗之後,諸皇子裡既有合適的身份,爲人也很爭氣者,數來數去也就只剩下魏王一人了,更何況魏王還深得陛下寵溺,而他也從未乾過讓陛下失望寒心的事,可以說,對這位嫡出的皇子,陛下應該是非常滿意的……”

程咬金濃眉一掀,沉聲道:“這可就奇怪了,陛下也滿意,朝臣也滿意,世家門閥和民間百姓都滿意,爲何唯獨你卻覺得此事尚有懸念?連陛下都屬意魏王當太子,世上還有什麼力量能阻止魏王?”

李素搖頭道:“程伯伯,此一時彼一時,今一時明一時,在陛下尚未頒下正式的冊立太子的詔書通傳天下之前,一切事情都無法說‘絕對’二字,它仍然有懸念,或許陛下對魏王甚爲寵溺,或許陛下今日覺得魏王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是程伯伯,那只是陛下今日的想法……”

“陛下是位高瞻遠矚的聖明帝王,恕小子說句不敬的話,古往今來的帝王,但凡冠上‘聖明’二字,不管他表現得多麼胸懷寬廣,多麼愛民如子,他的心中卻必然是冷酷無情的,這種冷酷無情在對待家人子嗣之時,表現得尤爲突出,所以,陛下對魏王縱然萬分寵溺,但家是家,國是國,社稷黎民死生大事,輕託於人必有亡國之危,這一點,陛下必然很清楚,越是聖明的帝王,在選擇皇位繼承人的時候便越是公正,他選擇一位繼承人的原因或許很多,但整個江山社稷延續強盛的壯志,卻肯定是凌駕於個人的喜惡之上的……”

看着程咬金漸漸凝重的表情,李素笑道:“所以,程伯伯,您說魏王獨得陛下恩寵,這個原因絕不是魏王能當上太子的主因,所謂的‘恩寵’,其實是非常脆弱的,今日天之驕子,明日階下牢囚,世情如水,水無常形,恩寵也是一樣,再說,魏王其實早已爲自己埋下了禍患,只是禍患隱而未而已,既然是‘禍患’,終有爆的一日,那時所謂的‘恩寵’,便如空中樓閣,坍塌於一夕……”

程咬金一驚,身子已不知不覺挺直了,這個簡單的動作表明,在這一刻,他不再將李素當成晚輩,而是能與他平起平坐辯策論道的平輩人物。

“魏王埋下了禍患?賢侄何出此言?”

李素嘆道:“程伯伯應該還記得,當初李承乾謀反事敗之後,陛下龍顏大怒,下旨徹查此案,爲了剿除餘孽,甚至不惜清洗朝堂,數百位朝臣因涉太子謀反而被殺頭下獄流放,這樣一來,朝堂的權力中樞出現了無數空缺,程伯伯應該清楚,那一段人人自危的日子裡,魏王殿下在做什麼?”

程咬金滄桑的面頰狠狠抽搐了幾下,眼神中露出震驚之色。

李素不等他回答,徑自緩緩道:“那個時候,魏王殿下在廣植羽翼,將無數投靠他的朝臣門客塞進了三省六部和各地州府,而且那個時候,連陛下也默許了魏王的所作所爲,所以幾乎是一夜之間,魏王在朝堂的勢力已然變成了龐然大物,程伯伯,您也是久歷風浪的長輩,魏王這般做法,您覺得算不算禍患?”

程咬金長嘆口氣,道:“不錯,魏王的動作太急,太浮於事了,當初陛下之所以默許其所爲,一則因長子謀反而心思鬱憤,無暇他顧,二則也是形勢所逼,空出那麼多的位置,朝廷一時間無法舉賢而任,若由世家門閥或是其他庶出的皇子來薦舉,會給朝堂埋下隱患,終必生亂,索性還不如讓這個他比較屬意的新太子人選魏王來廣植羽翼,將來太子即位,從龍之臣衆多,也能迅穩定朝局,平穩過渡……”

李素也嘆息道:“程伯伯所言極是,所以小子剛纔說‘此一時彼一時’,陛下憂憤之時做的決定,等他漸漸回過味來,魏王便有麻煩了,以陛下的性子,絕不會容許他還在位之時便任由別人掌控勢力,動搖他的權威,所以將來陛下對魏王必然有所動作,輕則敲打,削其羽翼,重則廢貶,痛下殺手,那時所有投靠魏王的人,能全身而退的恐怕不多,而且,魏王自己埋下的禍患還不止這一樁……”

程咬金接過話頭,沉聲嘆道:“聽爾一言,老夫也豁然開朗了,魏王之禍患不僅在朝堂,還在世家門閥……這裡面涉及了關隴門閥與山東士族之爭,魏王爲了爭太子之位,這幾年與關隴門閥走得實在太近了,如今陛下看似對關隴門閥優厚有加,然而實際上陛下最忌憚最戒備的也是關隴門閥,爲了削弱關隴門閥對朝堂政局的影響,陛下這些年不僅開科考取寒士,而且還大力扶持山東士族,如太原王氏等,與關隴門閥對抗以制衡,老夫相信,倘若國運繼續強盛下去,不出二十年,陛下必對關隴門閥動手,而魏王卻與關隴門閥走得如此近,陛下怎能沒有想法?”

李素笑道:“程伯伯是明眼人,小子佩服,所以世人看魏王如今恩寵無加,獨得聖眷,在小子看來,魏王卻是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看似風光鼎盛,實則由盛轉衰,已有累卵之危,在朝堂廣植羽翼,陛下或許可以不計較,揮揮手便可削去大半,順便敲打魏王一番,這只是小事。可是魏王的利益若與關隴門閥捆綁在一起,這可真正犯了陛下的忌諱了,陛下決定新太子人選時必然也要仔細思量一番的,偌大的大唐江山若交到魏王手裡,以他和關隴門閥的關係來看,魏王即位後必然會重用關隴門閥之士,那時關隴門閥在朝堂裡扮演什麼角色,身處什麼位置?陛下這些扶持山東士族,開科考取貧寒之士等等佈局,苦心經營多年,一朝盡喪,陛下能容許這種事生麼?”

看着程咬金沉默而凝重的臉龐,李素笑道:“程伯伯,現在您還敢說,魏王殿下是大唐未來太子的唯一人選嗎?”

程咬金嘆了口氣,道:“不說不覺得,還是娃子你想得深遠,有些事情或許連陛下都暫時沒察覺,沒想明白,反倒讓你先覺了,到底是聰慧機敏,‘少年英傑’之名,果然名下無虛,老夫不得不佩服,娃子啊,爾之所思所爲,已走在天下人的前面很遠了,難怪你平日總在說人活一世,難得糊塗……只有活得最明白的人,纔有資格說這句話啊!”

“程伯伯謬讚了,現在您想必也明白,爲何小子要拒絕魏王的拉攏了吧?”

程咬金點頭:“不錯,魏王給你的不是什麼似錦前程,而是一個火坑,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條,老夫若早想明白,也斷然不會……”

話沒說完,程咬金忽然一呆,接着神情有了些許變化。

李素心裡如明鏡一般,見程咬金呆滯的表情,李素急忙道:“難道程伯伯您……”

程咬金臉色漸白,搖頭苦笑道:“今日清晨,老夫已派管家給魏王府送了一份年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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