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幽姬姑娘,那畢竟是王爺家的家丁,回絕了不見也就罷了,這打一百棍子……是不是不大妥當?”田管家聽到幽姬這麼說,不禁一愣,說道:“如今公子不在家,萬一要是漢王鬧將起來,家裡如何能招呼得住?”
“似李元昌這種人,若不一次將其治狠了,治怕了,那他往後就終究還要惦記着報復回來。你們權且聽妾身的,妾身只須略施手段,就叫李元昌日後再不敢同家裡作對。”幽姬說道,說完,又似笑非笑的瞅着田管家後面的那幾個年輕人,說道:“還是說,公子不在,家裡的人就不管這家的臉面,被人欺負上了門來,也不敢怎麼樣了?”
沒等田管家說話呢,他身後的那幾個年輕些的家丁立刻就受不了這個激將了,說道:“得公子如此厚待,小的本事奴僕,也叫小的在莊子裡娶妻生子,兒子還進了學堂,這恩情怎能不報?這條命給了公子,也是應該!不就是一個漢王府的腿子,大不了打死了他,小的償他一命!”
夏鴻升生死不明,本就心焦,這漢王府的人有上門欺辱,心裡的火氣被幽姬拿夏鴻升的名號一激,就一齊爆發出來了。當即,那些個年輕的家丁們就一個個的捋起了袖子,跑出去抄傢伙去了。
田管家看看幽姬,見幽姬氣定神閒,只得無奈的站到了旁邊。
“田管家,勞煩您親自走一趟,讓人將他帶來的東西扔到門外當街,將那小廝也拉去當街裡打。”幽姬又笑着對田管家說道。
田管家看看幽姬,又看看夏林氏,見夏林氏不吭聲,嘆了口氣,點點頭去了。
不多時,就聽見了前面傳來了慘叫聲,一聲一聲的,剛開始罵罵咧咧,到後面哭爹喊娘。
家丁們將那小廝當街在打,周圍圍聚了許多個人,再瞧瞧那扔了一地的禮品,登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暴打一頓,將那小廝扔在了街頭,夏府的下人們就都回去了,重又緊鎖了大門。
那小廝爬在地上哼唧,也不知是誰先開了頭,只聽見了一句:“公子待俺們恩重如山,你敢欺辱到公子門上,俺們饒不得你!”
這句話罷,原本圍聚在周圍的莊戶市集裡的商販之類,又圍上前去對那小廝一頓捶打。
“幽姬姑娘,這打了漢王的家人,萬一漢王過來尋仇,鴻升又不在家……”進屋之後,夏鴻升的嫂嫂還是有些擔憂。
幽姬笑了笑,說道:“老夫人莫擔心,就是要李元昌過來鬧事尋仇。公子如今是奉了皇帝的密旨外出辦事,倘若這時候李元昌來家裡鬧事,那皇帝豈會不惱怒他?不過,有太上皇在,皇帝也對李元昌不能太過。這一回,妾身設法叫太上皇出面,那李元昌便再不敢找家裡的事了。”
“太上皇?”夏林氏吃驚的看着幽姬,卻不知道這個一隻住在家中不能出門的女子,竟有這般能力,居然能夠使動太上皇!
“老夫人安心等着公子回來便是,這些事情,就叫妾身去處置吧。”幽姬對夏林氏說道,然後離開了屋子,出來之後,看見侯在那裡的田管家,於是招呼了田管家過去。
“幽姬姑娘”田管家過去,行了個禮。
幽姬壓低了些聲音,對田管家說道:“漢王李元昌這個人,心胸狹隘,猖狂暴虐,打了他的人,他一定會鬧上門來。你此刻便派人去書院,喊了公子的那兩位學子過來。”
“幽姬姑娘說的是那兩位皇子殿下?”田管家會意道。
幽姬點了點頭。
“好!”田管家立刻轉身,親自往書院而去。
看着田管家離開,幽姬去了夏鴻升的書房之中,坐下來鋪開一張紙來,提筆在上面寫了起來。
待幽姬寫完封好了書信,也正巧田管家帶了李恪和李泰過來。
“人呢?”一進去書房,李恪當即便問道。
“妾身拜見兩位殿下。”幽姬起來,朝兩人盈盈一拜。李泰對她有陰影,悄悄的往後挪了挪。
卻聽幽姬又說道:“方纔,漢王派府中家丁帶了禮品過來,說是要給夏府賀喜。”
李恪和李泰俱都是臉色一陰,李恪又問道:“那你是作何處置了?”
“妾身叫家中下人將其叉出去,當街一頓板子,給趕走了。”幽姬笑道。
“打走了?”李泰吃驚的看着幽姬:“你不怕他來鬧事?”
“所以妾身有一封書信,想請兩位殿下帶回長安,交給長樂公主殿下。”幽姬拿出了書信來,說道。
“給長樂?她能有甚子辦法?!”李恪搖了搖頭,說道:“我和青雀先在這裡住下,防着漢王來鬧事。有我和青雀在,好歹也叫他一聲皇叔,他總該有些顧忌纔是。”
幽姬搖了搖頭,說道:“漢王是什麼樣的德行,兩位殿下豈會不知?這事兒兩位殿下也莫要攙和進來。若真想幫忙,得空回去之後,有機會了提一聲,也就是了。此事妾身自有應對。”
李恪和李泰只在夏鴻升家中見過幽姬,卻並不知道幽姬的身份,此刻見她如此篤定,似乎勝券在握一樣,不禁吃驚。可看幽姬態度堅決,又不好強自留下來。
“好吧,這書信我且帶到便是。”李恪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長樂能有什麼法子?她又豈能勸阻得了漢王。”
幽姬笑了笑:“公主殿下不能,可皇后娘娘能啊!”
李恪頓時瞭然:“你想讓長樂將這書信交給皇后娘娘?長樂同升哥兒已有婚約,她開了口,皇后娘娘定然要插手的。”
幽姬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又盈盈施了一禮:“多謝二位殿下!”
李恪搖了搖頭,說道:“我和青雀這便回長安去,面見父皇,將此事告於父皇知道,請父皇出面。於私我們同升哥兒乃是至交好友,於公,是書院中的弟子。理當相助。”
幽姬又道了謝,卻並不指望他們告訴李世民。因爲幽姬知道,李元昌仗着太上皇的寵愛,李世民的斥責,李元昌並不一定真的能夠聽得進去。她想做的,是叫李元昌往後,再也不敢將心思往夏家動上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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