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州境,燕雲城塞,上接那窪,下連卡龍兩座要塞,和前面的上、下八寨、亞鬆城一樣,又是三座並連一線的城塞,這條防線後面正是江源軍新大本營-鬆州城。
在這三座城塞之外,匯聚着吐蕃三十萬大軍,看着又是同樣的防線擋在自己的兵鋒之下,吐蕃主帥祿東贊是陣陣地頭皮發麻。爲了殲滅蘇定方部,他花費了七萬大軍纔拿下這第一條的防線,可結果還是不如意,唐軍的殘部還是從容的撤退了,一把大火連個毛都沒他們留下。
現在軍中撤兵返國的議論越來越多了,爲了穩定軍心,他特意斬殺三十多人才剎住了這股邪風。其實大夥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大唐這個太子竟然如此能打,可現在箭已經射出來了,他又怎麼能回頭呢。
今早除了開來的援軍外,還有色地大本營贊普的信,他下令自己在一個月內攻克鬆州,這可太難辦了。大唐的城池不僅異常的堅固,而且唐軍的士兵更是瘋狂,打上、下八寨的最後幾天,唐軍的士兵竟然抱着猛火油從城頭上跳下來和我軍同歸於盡,其悍不畏死的作戰風格讓大夥兒的心中膽寒啊!
打一個小小的鬆州就如此的廢力,這要是想打到長安城,就是把吐蕃國的男女老幼都拉上去,那也不夠死的。天朝上國不是沒有道理,大唐太強大了,老實說祿東贊如今真是有些後悔了,太倉促了,應該多發展幾年再和大唐翻臉,“騎虎難下”這四個字是祿東贊從此刻心中最真實的寫照。......
就在祿東贊頭疼的同時,來燕雲城視察完防務的李承乾,在蘇定方的引領下來到城中的府衙正堂。坐在帥位上,李承乾看了一眼欲言欲止的蘇定方,臉上的笑意更是濃了,他知道這位蘇副大總管是着急了。也是讓人家摁着打了一百天,撤下來的不到八千人馬,這麼憋屈的仗怕是他蘇烈這輩子都沒打過,能特麼不窩火嗎?
“定方,是不是看着城頭下的祿東贊窩火啊,恨不得現在就殺出去砍了那傢伙。”,端着茶盞的李承乾笑着說。
“太子爺,我的大帥,能不火嗎?一想到那些死在前面的弟兄的慘狀,末將是一宿宿的睡不着,雖然這是爲了達到戰略目的不得不爲,可這心裡就是不落忍啊。”,蘇定方咬着牙,手捏着椅子的扶手滋滋作響。
“別急,打仗就是打再後勤,吐蕃人勞師以遠,兵員、物資都要靠國內運來,多打一天他們的國力損耗就越嚴重,多打一天他們軍心就會更渙散,等李大亮、秦懷玉那邊都穿插到位了,咱們就可以收網了,再忍忍。”
蘇定方當然明白李承乾是什麼意思,吐蕃的國力和大唐是比不了的,他們的軍隊兩倍於唐軍,物資消耗也是唐軍的兩倍,現在戰事拖了這麼久,估計其後勤也捉襟見肘了。
吐蕃的軍隊是由各各部族的族兵組成的,損失的越多,對松贊干布的統治就越不利。大唐既然不能一口吞下吐蕃,那接機消耗他們的有生軍力就是最好的方法了。這兵丁可不是地裡的莊稼,割了一茬明年還能再長出來,沒了軍隊,那松贊干布不就成了沒了牙的老虎。
“不要急,孤說話算話,總攻的時候,孤讓你出任前軍都督。”
呵呵......,“殿下放心,臣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蘇定方想了想駐守在鬆州的江源軍主力,心中不由的一喜。能指揮這麼多的軍隊作戰,那可是任何一個將領夢寐以求的事,他能趕上,這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不高興就特麼怪了。
就在君臣二人聊得正高興的時候,齊王李佑笑呵呵的跑了進來,從他呼哧帶喘的樣子就能看出來這小子是有多着急了。來不急說話,李承乾就把茶壺遞給他,示意他喝口水再說。
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後,李佑從懷中掏出了本章和一封信交給李承乾,然後興奮的說:“大哥,長安明詔,太子妃於十日前產下一子,父皇爲其命名爲李象,並晉封中山王。大哥,你當父親了。”
啊,聽到李佑的話後,李承乾快速的瀏覽了一遍,本章是皇帝照會諸道的明詔,家書中除了說孩子外,就是希望李承乾能多多保重,早日班師回朝。最爲主要的是一張沾着小腳印的白紙,不用說這肯定是兒子的了,李承乾看着它,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恭喜大哥喜得世子!”
“恭喜殿下喜得世子!”
再回鬆州城的路上,李承乾心情是出氣的好,一路走走停停的看什麼都順眼。這幾個月來,他肩膀上的壓力無比的巨大,經常爲戰事整宿的睡不着覺,因爲他知道自己輸不起,大唐輸不起。
吐蕃的野心巨大,窺測中原之心早已有之,這和他的那幾個惦記皇位的兄弟一樣,都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現在趁着他們的氣候還不大,大唐國力也正是鼎盛時期,這個時候不着手操作,到時候哭的可就是中原的百姓了。而小李象的出生,更是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一掃他多日的疲憊,走起路來也是輕飄飄的。
等李承乾回到中軍大堂的時候,李道宗、牛進達等人文武臣工都在這候着呢,從他們臉上笑意就可以看來,李佑一早就把消息告訴他們了。行了,既然趕上了,怎麼也得招待一頓不是,要是一點表示都沒有,那這些跟着鏖戰的人可是會寒心的。
接受衆人的恭賀後,李承乾擡手言道:“好了,今兒都別走了,孤招待大夥好好地吃一頓,不過話先說明白了,沒有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