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吧,已經沒人了!”馮具眉頭緊皺,看着衛子云說道。
“多謝將軍信任。”衛子云說着,取出一封信來,交給馮具。
馮具不疑有他,接過書信,打開翻看着,隨即,神色一變。
衛子云見了,暗笑一聲,看來這位終於重視了,也不枉他,僞造朝廷公文這些東西了。
“道人,這些都是真的?”馮具瞬間起身問道,死死的盯着衛子云說道。
“真假與否,料以將軍之智慧,應該能看出來!”衛子云並不覺得,以這位今天的地位,會看不出真假。
馮具聽了,眼神終於變了,目光下移,放在桌案的地圖上,死死的盯着地圖邊緣,安西道的位置。
“說吧,你是怎麼知道的!”
衛子云聽了,說道:“貧道畢竟是方外之人,自然有方外之人的手段。”
言下之意,自然不是什麼來路光明的方法了。
同樣,馮具也聽出來了另外一重意思,盯着衛子云,看了一陣子,隨即笑道:“看來本將軍誤會道長了,還請坐。”
“多謝將軍。”衛子云坐在一邊的位置上,二人都很知趣,沒有談什麼朝廷官令之類的東西。
“本將這裡謝過道長,千里迢迢,前來救援我軍。”馮具說着,實際上他之前心裡就已經有所疑惑了,雖然延州大捷,繳獲了巫及人汗王金旗,但說實在的,這並不代表什麼,他馮氏從他父親一輩開始,就和巫及人,還有涼州附近的蠻族交戰,尤其是對於巫及人,他有明確的認識,相對於以前,這個祁些汗的威脅卻是越來越大。
之前涼州陳學義派遣涼州官兵主力進發時,他就曾勸阻過,可惜人家不聽,結果被巫及人打的大敗,雖然事後他領兵在延州打了勝仗,挽回了朝廷的顏面,不過,這位郡守的臉算是丟乾淨了。
但這事對他也有好處,涼州城官軍損失慘重,對於這個藩鎮頭子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不過可惜的是,整個涼州還有其他郡府駐有官兵,這次他率兵擊破巫及人,同樣,北郡郡守常與安也很快派遣了援兵。
這一次目的很明確,必須給巫及人以重創,延州之戰只是一個開始。
但現在,馮具不這麼想了,若是巫及人打破安西道,會怎麼樣呢?憑藉漢川郡一線的空白,恐怕是任由巫及人出入了。
他對於漢川郡還是瞭解的,除了幾個要險之處,駐有官兵,其他地方根本沒有太多的駐防軍隊,這也是朝廷考慮到青陽道的關係,自今上繼位以來,和青陽道關係緩和,於是撤去了漢川郡駐軍。
“現在看來,退兵就是必然!”馮具心裡有了認知,可是,這種事他也不好做的。
“將軍可是有難處?”衛子云看着馮具神色,自然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不錯,本將如今雖知道情勢艱難,可是,若是退兵,恐怕幾位郡守就敢斬了本將!”馮具搖搖頭說着:“況且之前提議出兵,本將也是應允了的,如今退兵,也說不過去,哪怕是這個事!”
“畢竟,不少人都覺得,祁些汗就在對面,與我軍對峙,若是退兵………”後面的話馮具雖然沒細說,但衛子云已然能猜到了結局了。
“這樣吧,本將只得修書一封,請其人自行決斷了!”
衛子云點點頭,亦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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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果然是神速啊!”陳繼元看着城外已經歸來的汗庭精銳,不由嘆息着。
“哈哈哈,那是自然。”一邊,一個巫及人將領笑着說着,“那羣懦弱無能的鹽河人,多少年前就是我們巫及人的奴隸,如今雖然有燕國人幫助,但奴隸就是奴隸,大汗出兵,用你們燕人的話說,水到渠成罷了!”
“哈哈,將軍所言甚是。”陳繼元笑着說着。
心中,他也的確很是震驚,從眼前這個巫及人將領身上他知道了不少,巫及人進攻涼州的兵馬,其實只是一路偏師,爲了給大燕以祁些汗親自出徵的錯誤消息,甚至,連大汗金旗都用上了。
只是後面的確有些出乎意料,被燕軍打了一個大敗,損失不少,和原本的計劃有些出入。
陳繼元這幾天來到羌河衛,所見所聞,確實不得不感嘆,這祁些汗實力之強勁。
當然,對於那位名義上的巫及大汗穆鹿孤也有了幾分認知。
如今的巫及,的確是四分五裂,除了這位祁些汗統治下被整合了起來,而那位穆鹿孤大汗處,除了本部的兵馬,其他部衆,根本不會聽他。
明明作爲巫及人本部所在,人口衆多,卻就是打不過祁些汗。
可見,外界傳聞這位穆鹿孤大汗無能,也只是一種表象,以陳繼元來看,這位穆鹿孤大汗,若是不能解決內部掣肘,恐怕最終結果,就是被吞併的下場。
很快,未曾讓衆人久等,祁些汗帶着部將來到了羌河衛內。
陳繼元作爲客人,得到了祁些汗的接見。
羌河衛府城之內,雖然已經遺失於巫及多年,但城內諸般建築之下,依舊可見中原風格。
大堂之上,很榮幸,陳繼元得有邀請列坐,很湊巧,似乎穆鹿孤大汗的使者也來了。
陳繼元心裡一動,豎起耳朵聽着。
未曾讓衆人久等,卻見一個身着白袍的漢子走了進來,瞧着左右,看着空無一人的上座,這人似乎很是憤怒,對着左右喝罵着。
陳繼元對這人的話,半懂不懂,只是能聽一個大概,巫及本部深處於整個巫及之地心腹處,隨着祁些汗崛起,他們很少和中原來往,語言上,和祁些汗控制所在的地方,有很大不同。
不過,還是能勉強理解,似乎是說,你們怎麼如此看不起人,我奉……命令而來等等。
結果引起衆人一陣鬨笑聲,還不等這使者說什麼,很快,似乎有人喊了一聲,隨即,衆人都是面色一肅,卻見那首座之上,一個配着金色腰刀的男人已經坐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