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緣起
樊典《僧袛律》:一剎那者爲一念,二十念爲一瞬,二十瞬爲一彈指,二十彈指爲一羅預,二十羅預爲一須臾,一日一晝爲三十須臾。
一須臾爲2880秒。
一羅預爲144秒。
一彈指爲7.2秒。
一瞬爲0.36秒。
一剎那爲0.018秒。
在那一剎那,一聲“緣起”,不多不少剛好一剎那,突兀地響起在無盡虛空之中。隨之一瞬間有金、青,白三道長虹不知從何而來,一彈指間便鑽入虛空中的漩渦之中。漩渦中層層疊疊,如夢幻泡影的世界在虛空中僅僅顯露一羅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夢幻泡影般的世界剛剛消失,便有三個人在這無盡虛空之中說起話來。
第一個聲音:“老師交代的事情已成,此地只能停留一須臾,你們好好把握。”
第二個聲音:“上師他老人家有大善,那和尚我就不客氣了。”
第三個聲音:“既然和你這尚都不客氣了,我這教書先生也不客氣了。”
序二 真靈
那一層層的石階還真是望不到頭,石階兩側的石獸怒視着那個人。那個人並不是在石階上行走,他雙手雙腳被鐵鏈捆綁在一根粗大的鐵柱上,鮮血隨着鐵柱上的龍形雕文緩緩流下石階,但是他披着一身金色戰甲,使人看不到傷口開在何處。八個銀甲衛士,用四根長長的金棍做成“井”形,剛好卡在鐵柱上方的龍喉之處,一步步擡着他往石階上方行走。被綁着的人就如被卡住喉嚨的龍,只能看着前方那無盡的石階。
五華殿乃是仙家朝廷的上朝聖殿,今日殿上的主人卻不像往日那般運籌帷幄。就連立於殿中的仙家大臣們也是千姿百態,滿臉歡喜者有之、面露哀容者有之、嘴角冷笑者有之,好似今日不必在仙皇面前遮掩什麼,就連那專伺禮儀的禮官也是癡癡呆呆。
忽然一聲:“罪囚贏,帶到。”如一聲驚雷炸響在朝堂之上。
仙皇立刻恢往日威嚴注視着大殿前方,那些仙官仙將們也是恢復了往日姿態一絲不苟地立於朝堂之上。
罪囚贏被擡到殿中,仙皇凝視了犯人許久才呵斥到:“贏,你可知罪!”
“贏不知己有何罪,請陛下明示。”被綁在鐵柱上的男人如此回答。
“彭,告訴贏他所犯何罪。”
一人從大殿左側站出說到:“是,陛下。奉天征討泰皇大將軍贏,與泰皇、阿鼻,紅雲三界串通勾結,逆謀造反,妄窺神器致使五華仙界界邊不寧,仙民生靈塗炭,天怒人怨,罪不可恕。”
仙皇再次呵斥:“贏,你可知罪!”
那罪囚還是問到:“陛下,微臣何罪之有?”
“彭,把此案相關人等全都帶上殿來。今日就在五華殿將此案審個明明白白,也好給各位仙家大臣一個公道。”
仙皇話音剛落,大殿左側便有一人站出,這人躬腰低首急速說到:“還請仙皇三思,此案涉及甚廣,主犯雖罪不容誅,但從犯亦有被欺騙脅迫者,如一一問罪會使朝廷動盪。請仙皇開恩啊!”說完便跪了下去,前額緊貼於地不敢擡頭。
仙皇聽後面色數變,又問一句:“贏,你可知罪?”。
那罪囚說道:“贏自知罪孽深重,但好友下屬皆是被臣欺騙脅迫。只望仙皇開恩,所有罪責贏一人承擔。”
仙皇聽後說到:“如此甚好,我就讓你一人承擔罪責。將他帶去六道殿,打入人道輪迴吧,此事由彭來監督。”
衆臣聽聞此法無不寒蟬若驚,但都跪伏於地高呼“吾皇聖明”。
六道殿乃是仙界專伺輪迴之殿,分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贏被帶往六道殿卻是要重入人間輪迴再難爲仙。
仙皇處罰一出,大殿中就有一人站出,帶着相關衆人出了朝堂大殿往那六道殿去了。
……
再說那六道殿中,贏已被解除捆綁,盤膝坐於地上。六道殿執事與彭分主次坐下,至於那八個銀甲衛士早已退出殿中。
這六道殿中並無什麼特殊事物,只有桌椅茶具,但在殿堂深處有六道極光貫穿上下。
彭喝了一口茶後緩緩說到:“大將軍,你自解吧。記住只留魂魄便可,這六道極光可不收外物的。還有,記住要進第三道人道極光,可別進錯了,耽誤了事情可是很麻煩的。”
六道殿執事接着就是怒罵道:“你這罪臣還不速速自解!不然還要我與彭大人等到何時?再慢一刻我便要你入輪迴時好好享受一番。”
贏聽了這話後便是雙目一閉,接着便是肉身如泥人遇水般化開,身上金甲掉落一地,從中有一道淡黃色光點飛出直衝人道極光。
六道殿執事看到此景笑道:“此事終成,彭大人以後便可縱橫朝野了,到時可不要忘了小人。”
“你出了大力氣,我怎可忘了你。你且看看贏的魂魄中是否有貓膩,不然又是麻煩。”彭如此回答。
那六道殿執事伸頭看去卻是有些疑惑:“咦?這隻要進了六道極光的魂魄不論仙凡都會化爲純白光點,他怎麼還是淡黃色的,真要好好查查。”
執事話剛剛說完,就只覺喉嚨一涼,眼前一道熱血噴出。轉身一望,便是那彭大人冷笑着看着自己:“你不用查了,他那是修成了仙家真靈。帶着這個秘密,你也下去吧。”
執事聽後瞪大雙眼,似乎被“真靈”二字驚到了,可卻也是身不由已,化成一點白光飛入了人道極光之中。
五華天第三紀元三千六百九十五年,罪囚贏於六道殿被處以人道輪迴,臨死之際心有不甘,隨自爆,毀六道殿,六道殿執事殉職,監督官彭重傷。
序三 東海
東海之上有一艘豪華遊艇在徐徐行駛,兩男一女站在遊艇甲板上看着這碧海藍天好不自在。
站在遊艇甲板上的兩位男士,一位身穿夏日休閒裝,眼帶墨鏡,活脫脫的就是一位享受生活的公子哥。至於站在他身後的那一位,長着一米八的個頭,西裝打領,一絲不苟地站着,好像這美妙的海上風光並沒有感染到他,他的眼睛也並沒有觀賞那無限風景,只是在凝視着前方。卻是有一隻溫婉的手挽住了他的右臂,那位美人兒的長髮也被海風吹拂到了他的臉上。
“任立啊,說好今天帶你來東海看景,你也不用這副打扮吧,多不應景啊。”那位公子哥受不了這般無趣的景況便是這樣說到。
“是啊,任任,難得李總打通關係,又找到這麼大的一艘遊艇帶我們來東海的深處,你應該好好玩玩呀。”那女子也笑着說道。
“婷婷,別亂說,李總是來辦正事的。你自己看看風景,別打擾到李總,我還要做好警戒。”這西裝男任立也是夠專業的。
那女孩子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又是把口閉着了。
“任立,別這樣嘛,時間多得是何必這樣呢。也不要對婷婷這麼兇,女孩子對心上人撒嬌那是天經地義的嘛。”李總趕忙打了圓場。
“再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還會怪你玩忽職守?”。
“李家對我的恩,我任立永世難忘,不敢有絲毫放鬆。”任立低頭答道。
這下就連那李總也沒辦法了,只得說道:“其實今天的事情我父親都已經定好了,我李家在這片東海的生意明天就可以動工。我只是來跑跑龍套,帶着你和婷婷就是爲了看這遼闊的東海。來來,和我一起並肩站在船頭,好好看這遼闊海景。”
任立無奈,只能上前一步與李總並肩瞭望那東海風光。
“任立,我們兒時便在一起,只是來歷不同。你也是有本事的人,卻太拘泥於規矩,讓人感到疏遠,今天我們哥兩就好好聊聊。”李總的左手順勢搭在了任立的肩上,嘴角揚起笑容,好像對這一小的玩伴有很多兄弟話要說。
李總輕聲說到:“今天來東海,只有一件大事,你待會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任立只覺背上一陣劇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背後穿過了自己的胸膛。那隻搭在自己肩上的左手也到了自己的背部,趁着自己在劇痛中短暫的失神,猛地一推,自己便墜下游艇,掉入大海了。
任立在海中掙扎好不容易把持住了自己,擡頭一望只見李總左手現在是挽着婷婷的纖腰,面無表情地望着自己,婷婷手上的一把袖珍手槍還冒着一縷青煙。
“後天巔峰果然硬朗,也不枉我李家多年栽培。只是比起你,還是這美人兒纔是最重要的。作爲兄弟,我就送你最後一程吧。”李總說着便毫不含糊的接過婷婷手中的袖珍手槍,砰!砰!砰!連開三槍。那槍法奇準無比,分別擊中任立左右兩肩及左側胸膛,之後便不管任立,低頭輕吻起婷婷來了。
任立一時間連中三槍,身子不受自己控制緩緩下落。那一剎那,他的眼好似可以看穿一切,他看到了輕吻婷婷的李總,看到了面容含羞待放似在與李總喃喃細語的婷婷,一位嚴厲的老人不停地指正他的錯誤,一個和他一樣年紀的哭鼻子小孩,一輛黑色轎車向他打開車門……
任立的腦中閃過過往的一幕幕情景,傳說人死前一剎那可以看到自己的一生過往,但是任立卻是看不到更遠的地方了,因爲他的眼前是越來越藍,藍得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