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下的青年,身軀一震,那一道光進入眉心的一剎那,天劍鎮教傳承落入腦海,片刻,青年臉色狂喜,四處掃視周圍,懷璧有罪,可見四周無人,方纔收斂喜悅,遁入山林。
陳漁將天劍神宵訣傳給了那瀑布下的青年,當年李商君死前也將這門傳承帶回了天劍峰,今日他重歸逍遙,亦是如此。
信不邁出,陳漁行走在天劍峰,以他的修爲,要隱匿自己的氣息,不被人察覺,輕而易舉。
他沒有拜見那些故人,卻見到很多道熟悉的身影,最終,他來到天劍峰大殿,此刻大殿前,諸多天劍峰弟子演練劍訣,飛劍整齊排列,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操練門徒之人是一青年,一襲白衣勝雪,面如冠玉的青年,不是昔日天劍大師兄玉笙簫,又是何人?
可是陳漁只是靜靜觀了一眼,面對那天劍大殿行了一禮。
“不進去嗎?”小烏龜問道。
“進不進去都一樣。”
陳漁搖了搖頭,可旋即意念一動,嘴角上揚,擡頭凝望向天劍峰的另外一方,卻只見萬千劍意涌動,直指而來。
星劍子成道多年,修煉十萬八大劍意,早已將天劍峰當做自己的後花園,他踏入其中,雖隱匿氣息,始終逃不過星劍子的意念察覺。
“閣下,來到天劍峰,不知何事?”
星劍子悄然來到陳漁背後,今日他神念掃視天劍上下,卻看到流光閃爍,連他也察覺不到氣息,等到追溯到天劍峰頂,這道氣息方纔停住,而能夠跳過他氣息之人,絕非尋常。
“星劍子師叔祖,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當那青年轉身行禮之時,星劍子愣了愣,旋即瞪大眼睛,注視那青年面容,旋即大喜:“陳漁……是你!”
“不錯。”
陳漁輕笑,他三年隱匿王庭,悟道而成,恐怕只有蠻族知曉,而中州血海魔宗之事還未傳開,只怕東海衆人都以爲他早已死去,也難怪星劍子第一眼所見驚呼不已。
“你……這……”
星劍子一時語塞,過了半響,方纔嘆道:“天命如此,你命不該絕,也算是可喜可賀。”
可旋即,他窺了陳漁一眼,驚呼:“你修爲怎麼……”
“三年來,證得道果reads;萬千寵愛。”陳漁說道。
“你倒是大大超乎我的想象啊……”星劍子語塞,三年本以爲陳漁已死,誰知相見,陳漁已經達到法相之境。
“世間之事莫過如此。”陳漁輕笑一聲。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好好聊聊。”星劍子示意,陳漁欣然而從。
來到星劍子的修行之處,談及這三年變化。
三年時間,陳漁大部分時間在修行,而星劍子親自出關爲天劍調教弟子,無心修行,以至於修爲毫無增進,終究爲道統所累。
談及這幾年變化,星劍子大多是唏噓,聽到血靈宗已滅,更是撫掌大笑,恢復那聊發少年狂的劍尊姿態。
詳談甚歡,陳漁忽然止住,方問道:“近日,我感覺東海有變,魔道叢生,隱約間與我有關,方纔擔憂是當年魔道之患未出,今日方纔重歸東海,不知道師叔祖最近是否聞及東海修真界之事。”
星劍子神色古怪異樣,道:“我終年難出天劍峰,對於東海修仙界關注不多,只聽聞最近魔道在混亂海域出沒,自當年陰冥老鬼被靈虛道人所傷,遁入之後,魔道出沒也是是常有的事情,並無大規模侵入。”
“這樣……看來是我多慮了。”
陳漁說道,心中卻不以爲然,他修煉紫微斗數臻至化玄,冥冥間能夠洞察先機。
“既然你說起,我到時候讓雲歌提醒宗門提防一些便可。”
星劍子旋即看向陳漁,道,“如今你證得道果,位列法相,你我之間,倒是可以切磋切磋,多少年了,老夫可是有些手癢了。”
陳漁欣然同意,星劍子也是高興得緊,他如今已是法相劍尊,東海之中沒有幾人是敵手,自然找不到人試劍,好不容易來了個人,自然不能放過。
旋即,星劍子與陳漁相約論道。
時過大半月,星劍子方向傳來一陣劍吟,而一到白芒超脫於十萬八千劍意中,破開劍陣,化作人形出現在劍竹林。
“好好好。”
星劍子開懷大笑,連讚歎三個好,。
劍竹林之上,陳漁如同化作一道絕世劍芒。
星劍子道:“超脫萬千……真是絕妙絕妙,陳漁,你終於找到了你的劍道。”
陳漁若有所思,大半月時間,他不斷磨礪自身道,雖然時日尚短,可是經歷了了塵子的輪迴之中,融合了天道法,早已種下種子萌芽。
“老了老了,比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了。”星劍子長嘆。
“師叔祖說笑了,你這是老當益壯。”陳漁落下劍竹林亭中。
咚!
而就在此時,主峰方向傳來鐘鳴,陳漁望去,星劍子說道:“那是東海三宗年輕一代的比試,清涼、蓬萊聯袂而至,說不定裡面你還能見到很多故人。”
陳漁問道:“三宗齊聚,那不是一甲子的盛會嗎?”
星劍子道:“自從中古一戰,人才凋敝,各宗廣招門徒,如今時過這麼多年,新的一代也開始成長,而好刀需要打磨,三宗便商議,相互切磋論道。”
“原來如此reads;盛世寵婚之豪門夫人。”
陳漁暗道,修仙界一味閉關始終是閉門造車,三宗若是要成長,還需經歷實戰和磨礪。
“既然無事,你隨我一同前去湊湊熱鬧吧。”星劍子說道。
“也好,就讓我看看,今日的三宗到底有何等變化。”
兩人一同掠向那主峰之處,片刻便到。
星劍子來臨也沒有大張旗鼓,靈虛道人自然也不會去管,兩人齊齊落在天穹一方,凝視下方。
諸位真傳弟子齊聚,十三四歲便已經度過了凝丹的天才比比皆是,放在東海,這等資質也算不錯。
三宗環繞,以逍遙宗東道主爲首,五峰之中,門徒衆多,亦有幾名不錯的苗子。
“陳小子,你看,那日的青年也在。”小烏龜道。
陳漁也發覺那逍遙天劍一脈中,有一名築基青年盤坐在人羣背後,面容普通,卻不乏堅毅之輩。
“怎麼,這些娃娃裡面,有能入你眼的?”星劍子似笑非笑道。
“資質不錯的倒是很多。”陳漁回道,那會不知道星劍子的意圖,也不拒絕,委婉避開星劍子的試探。
星劍子知曉陳漁對逍遙宗早已失望,只是心底還是有些想法,見陳漁不願,也不說出,避免尷尬。
三宗青年開始還言談甚歡,數盞茶的時間,一腔熱血難忍,相互比鬥起來。
陳漁若有若無的查探,三宗諸多神通保留,如昔日的撼龍道經、秋水劍訣、羽化昇仙經等三宗絕學也被繼承了下來,在比鬥中大放異彩。
遙望另外一方,卻見三宗領隊之人齊聚,也在觀望着三宗弟子比鬥。
主峰孫曜辰、天劍玉笙簫在列,還清涼宗卻是以葉雲瑤、葉遮天爲主,蓬萊仙宗甚是低調,來人還是歸墟真人,至於鳳舞,從星劍子記憶中,這些年隱入蓬萊聖地,不問世事。
陳漁卻在這天劍諸多長老中,看到一人,那人身着紫袍,鷹眸隆鼻,端坐於衆人之前,即便是孫曜辰這靈虛道人的關門弟子,也位列其後。
刑法長老!
正是逍遙宗主峰,掌管宗門刑法紀律的刑法長老。
當年迷失之海,逍遙宗駐地,刑法長老以返魂手段,拷問陳漁,企圖得道真龍法,差點得手。
“這個老王八怎麼還活的這般風光。”小烏龜大怒。
陳漁眸光閃爍,在一旁的星劍子面色也是一沉,見陳漁隱忍,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年逍遙宗人才凋敝,諸多長老也復出調教弟子,至於他,多年前被窩所傷,一直在逍遙宗養傷,直至近些年,遊歷東海,頗爲有感,修爲再度增進,靈虛子便讓他重新復出,掌管宗門的一些事宜。”
“修爲增進?”
忽然間,陳漁氣息一頓,如蓄勢待發。
“陳漁,如今你已經證得道果,當年之事若要斷因果理所當然,但是這人始終是逍遙宗弟子,又是靈虛子這一脈之人,行事還需謹慎。”星劍子以爲陳漁要出手,這才連連勸慰,希望他行事留人一線。
“星劍子師叔祖多慮了,只是今日,倒是讓我看到一些端倪!”陳漁冷笑,循着那方走去,星劍子皺了皺眉,跟隨陳漁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