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鋒一轉,悠悠慢慢的道:“你很有志氣,跟我當年很像。 這也是我願意把繼承權傳過你的原因。但,你別忘了,你一日不娶安娜,繼承權一日無效。除此之外,不要妄圖忤逆我,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有本事捧你,有本事讓你摔下死無葬身之地。“
卡爾涓狂大笑,道:“是嗎?我可是長孫,托馬斯家族的祖訓長孫爲大。您想大逆不道,死了都無法入祖陵嗎?“
老託斯……氣的兩眼發黑,血壓狂飆,站都站不穩,好在跟着的老管家及時護住了他。
他顫巍巍的穩了穩氣血,冷靜了片刻之後道:“卡爾,我是你祖父,不是你仇人。你這麼氣我,對你沒有半點好處。房間裡那個姑娘的資料我有全套,你想她在巴黎的這幾天平安無事,現在跟我回去。“
卡爾眸色驟冷,菲薄的脣冷的毫無血色。
他壓低嗓音嗜血般的道:“誰動她,誰死。“
老托馬斯冷哼,“誰說要動她?你有千萬種辦法要把讓她留在你身邊,我有千萬種讓她心甘情願離開,一輩子都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自己掂量,是現在跟我回去吃一頓飯,還是讓她對你永遠失去信任,自己選!“
老托馬斯說完,轉身走,頭也不回。
卡爾看着電梯開開合合,過了五六分鐘那麼久以後才收回暗暗的神思。
他薄涼的脣半挑,視線幽幽涼涼的落在秦羽的臉,道:“十分鐘後,回莊園。這裡加派人手看着。“
秦羽輕不可聞的嘆息一聲,點頭退下去安排。
卡爾折回,優雅利落的換了一身嚴肅得體的西裝。
他看着玻璃鏡面倒影出自己的影子,欣長玉立,每處優雅的輪廓都昭顯着他無與倫的顯赫。
但,這種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煊赫,卻是以生母的犧牲換來的。
卡爾,心冷。
他擡腳移步走到臥室,昏暗的牀頭燈使得整個房間暖色悠悠,給人一種淡淡然的安寧。
許是吊了水,牀的女孩臉色安寧,睡意朦朧。
卡爾靜靜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心口愈發堵的疼。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自私,不管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將她帶到巴黎,是爲了讓她早點在這種高壓下快速成長從而能夠匹配他。
從某種意義而言,連他都覺得他跟她是有階層的,何況是別人。
他擡手摸了摸女孩黑漆漆的發頂,眸色清冷幽幽。
她是個好姑娘,常家的人把她養的很好,照顧的很好。
如果他不強行將她帶入自己的生活節奏,她的未來雖然可能會平淡,但一定會安寧幸福。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備受折磨。
他知道她討厭他安排的所有功課。
他甚至知道她討厭的不僅僅是這些功課,還有他,包括對他的恐懼。
可是,能怎麼辦呢。
想到這麼好的姑娘若是便宜了其他的男人,他心底會不可遏制的升起瘋狂的嫉妒。
他希望,在她的未來有他。
她的幸福有他參與,她的所有一切都務必是他給的。
……
卡爾看了她許久,眸色不自覺的放柔。
或許在這一刻內心無以加復般的柔軟,他一時沒忍住在女孩光潔的額頭印下一記涼涼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