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萌做人依然保持自己的原則,她不會主動招惹事非,但若是別人要招惹她,她也絕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遇弱則弱,遇強則強。
“少爺或許是被你的美貌蒙敝了雙眼,林嬸我可不會……”林嬸的聲音依舊壓得很低,雖然她對舒萌沒什麼好感,不過她也知道少爺對這個女人有着特殊感情,如果讓霍天擎聽見這番話,她無疑只會讓自己難堪,所以就算對舒萌出言不遜,也還是需要隱誨一點。
“林嬸這麼說,我倒真有個問題想問你,當年霍夫人陪嫁的那套追月之星的首飾,你當真有親眼看見我母親偷走嗎?”舒萌的聲音同樣不大,不過語氣間的凌厲氣勢卻是有增無減。
她突如其來的這個問題,也讓原本氣勢凌人的林嬸眸底閃過一絲慌亂,撲朔迷離的眼神明顯在逃避什麼,直接避開舒萌的眼神,冷冷出聲:“剛從國外回來,子茵小姐的行李還等着我去幫她收拾,恕我沒時間再陪舒小姐繼續聊下去。”
凝盯着林嬸匆促離去的背影,舒萌心裡的疑雲越漾越深,如果不是因爲那套追月之星的首飾關係着秦玉珠的清白,她也不想再圍繞着此事追究下去。
爲了那套追月之星的天價首飾,舒萌不止一次的問過秦玉珠,可是婦人堅決否認自己偷拿了那套首飾,這件事情也成爲了霍天擎恨秦玉珠的導火線,再加上霍天擎的父親與秦玉珠曾在書房裡人密談並留下了錄音證據,而霍老先生在同日發生車禍身亡,緊接着秦玉珠離開霍家,再追月之星失竊,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無一不將矛頭指向秦玉珠。
霍天擎會認定秦玉珠是竊賊,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發現了秦玉珠婚內出軌的事實,便在心底已經對婦人產生了偏見,當然更不可能相信她。
這一刻,舒萌從林嬸的眼底看出了疑點,只是當她再將目光投望向沙發前的男人時,到了嘴邊的話又艱難地咽回肚子裡,霍天擎因爲於曼玲的突然出現心情原本就低到谷底,她也不想再給男人添堵。
……
一大清早,舒萌起牀便不見霍天擎的身影,洗漱下樓後也同樣不見男人,黑老爺子坐在餐桌前一邊愜意的吃着早飯,一邊看着報紙。
“爸,您一早就看見天擎嗎?”舒萌走到餐桌前疑惑出聲。
黑老爺子眼睛盯着報紙,幾乎連頭也未擡:“出去了。”
舒萌微微一怔,這麼早就出門了?今天是週日公司休息,不知道霍天擎一大清早去了哪兒?
“想知道他去了哪兒?”黑老爺子似是察覺到了女兒內心的擔憂,突然猛地擡頭,對視上她的水眸,自信滿滿的反問道:“爲什麼不問我?”
“爸,你知道他去哪兒了?”舒萌眸光一亮,重點是這幾天霍天擎一直都情緒比較低落,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黑老爺子深凝女兒一眼,重重嘆了口長氣:“誰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來着?我看呀……是女大不中留,這還沒嫁給那姓霍的小子,每天眼底心裡就只有他,對你這個已經快死的爹也一點兒都不關心。”
“爸,您胡說什麼呢!天擎這幾天心情不好,我是真的擔心他……”舒萌輕嗔出聲,她知道自己這個老爸雖快年過花甲,說起話來卻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調。
“好好好!聽說他去了龍山公墓,想必今天應該是親人的忌日吧,算他還有點良心。丫頭,等我百年之後,你可也要記得每年的忌日帶着孩子們去探望我這個老頭子啊。”黑老爺子輕輕嘆息一聲,語氣雖依然帶着戲謔,卻同樣能讓人感受到沉重的氣息。
父女倆正說着,突聞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舒小姐自個兒無名無份的住進霍家也就罷了,什麼時候又帶了個爹回來?不會真把咱們霍家當成收容所了吧!”
說話的人正是林嬸,霍天擎不在家,她在霍家便算是說話最有權威的,因爲子茵性子溫和,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異議或要求。
只是林嬸壓根兒就不會想到,她眼中的這位削瘦乾癟的糟老頭子,有着怎樣令人聞風喪膽的身份背景,黑龍埋在報紙裡的眼瞼不疾不緩的擡起,狹眸半眯,只是用眼縫裡那絲微弱卻不失銳早的冷芒淡淡掃向林嬸,駭人的威懾力就差點讓林嬸軟了腿。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在霍家除了霍天擎,也還輪不到你來說話!”黑老爺子的聲音不大,不過言語間透出的殺氣。
林嬸萬萬沒想到,一個舒萌那張利嘴有時候就頂得她夠嗆,沒有想到現冒出個糟老頭子,那囂張狂妄的口吻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兩個外人在霍家的氣焰更高過自己。
“你……你又算是什麼東……”林嬸咬着牙,對視上黑老爺子犀利的目光就這樣頂了回去,卻不想她的話還未落音,只聞“啪”的一聲,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痛,身體也因受到呼嘯而來的力量衝擊而失去重心,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舒萌也不禁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面衝擊到,就在剛纔那瞬間,也不知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衣人,勁道的直接一巴掌將林嬸摑倒,動作之迅猛,力道之大,簡直讓舒萌傻了眼。
“爸——”舒萌輕嗔出聲,秀眉緊蹙,不管怎麼說林嬸也是霍家的老傭人,而且年歲已高,這一巴掌打下去,恐怕是真傷得不輕。
“這事兒與我無關,我可沒動手,你也看見的……”黑老爺子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的凝對上女兒不悅的眸光,語氣佯裝可愛孩子氣,與方纔那個滿眼殺機的老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舒萌無奈又無語,只得趕緊先衝上前去攙扶林嬸,卻發現婦人已經昏厥過去,撞落到地面的額角滲出腥紅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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