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男子在看到冥王令的那一瞬間,面色陡變,慌忙從玉榻之上站起身來,身影一動,隔着幾十丈的距離,紅光一閃,已到了水生面前三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說道:“原來是上使大人駕到,屬下失禮,還望恕罪!”
“談不上什麼失禮,你也是職責所在,好了,本座要到鳴鶴城去?”
“是,屬下這就啓動法陣,對了,還請上使大人把這冥王令賜下一觀!”
紅袍男子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口中答着是,卻沒有取出禁制令牌,啓動法陣的打算。
神識掃過,此人赫然是一名中階妖王,至於本體是什麼妖獸,水生卻是看之不出,目光在男子臉上掃過,神情中帶出幾分不耐煩之色,冷聲說道:“怎麼,你懷疑本座的令牌是假的嗎?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樣的規矩?”
“屬下不敢!還請上使大人見諒,最近幾十年來,先後有數名外殿使者失蹤,這查驗令牌編號,也是冥王殿中這些年來頒下的新規矩!”
紅袍男子態度恭謹,話語卻是不卑不亢。
水生心中飛快地轉着念頭,這男子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手中令牌是外殿使者持有之物,只怕內外殿使者的令牌僅僅從外觀上就有區別,如果男子言語中沒有欺騙自己,也就是冥王殿想要把這些外殿使者的行蹤弄個清楚。
仔細想去,似乎也不對,這冥王令原本就具有傳訊的功能。想要弄清這些外殿使者的行蹤,直接傳訊詢問豈不簡單?看來。這男子是想要尋找那幾枚丟失的令牌,難道說。有些令牌被人搶奪之後,主人未亡,已經向冥王殿提出了追討令牌的主張?
有心把這名男子擒下搜魂,看這男子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透着坦然,並無任何畏懼和戒備,卻又怕這大殿中另有什麼未知的禁制,一擊不成,被其逃脫,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不小。
沉吟了片刻,面無表情地伸手遞過令牌。
紅袍男子上前幾步,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令牌,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看過令牌背面的編號,滿面含笑地再次遞過令牌,說道:“原來是東冥王大人,屬下眼拙,還請見諒。大人這是要回返覆天城嗎?”
“怎麼,你對本王的行蹤有興趣?”
水生順口換回了稱呼,心中卻是暗自一緊,僅憑一個編號。就能看出是誰持有這枚冥王令,看來,三十六名外殿使者的身份。並不是什麼秘密,至於東冥王。水生雖沒有親眼所見,卻也在大孤峰上隔着禁制法陣聽到過其聲音。知道此人雖是一名初階地仙,神通卻在同階之中屬於佼佼者,沒想到竟然死在柳如夢之手。
“大人說笑了,屬下哪有這個膽量,大人請,屬下這就啓動法陣!”
紅袍男子一邊言語,一邊從袖中取出一隻禁制令牌,飛快地注入一絲法力,隨着一道光華從禁制令牌之中飛出,沒入傳送法陣之內,傳送法陣之上頓時開始亮起一道道白光,嗡嗡的響聲中,緩緩啓動。
水生腳步一擡,身影已到了傳送法陣之上,動作快得連肉眼都難以看清,紅袍男子瞳仁不由微微一縮,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禁制令牌。
傳送法陣之上的白光越來越是刺目,水生的身影已被徹底裹在了白光之中,無法看清,一聲轟鳴過後,一股強大的空間波動之力向着四周飛速傳開,遇到大殿禁制,卻又紛紛彈射而回。
紅袍男子的目光卻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光華四射的傳送法陣,真到傳送法陣緩緩停了下來,白光散盡,再沒有一絲空間波動之力傳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伸手取出一隻淡金色的八角形傳訊法盤,飛快地輸入一絲真氣。
不多時,一道尖細的男子聲音從傳送法盤之中傳出:“說吧,什麼事情?”
“稟大人,東冥王的令牌已經出現,持有令牌的是一名年輕男子,已經去往了鳴鶴城。”
“你確定他是一名男子?”
法盤中的聲音突然高亢了起來。
“這個......弟子法力淺薄,無法看透此人的深淺,也無法看透此人是男是女!”
“好了,你能夠得到此人消息,也算立了一功,你把此人的相貌給......”
水生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另一間寬闊的大殿之內,自然不會知道這紅袍男子的動作。
這間大殿,比着方纔的那間還要寬闊許多,大殿之中,共有四座傳送法陣。
水生左右四顧,打量着大殿中的一切,大殿中一男一女兩名紅袍修士同樣在打量着水生。
未等二人開口詢問,水生直接亮出了冥王令,面無表情地冷聲說道:“覆天城!”
兩名修士相互對視一眼,慌忙衝着水生恭恭敬敬地各自施了一禮,左側那名面貌普通的紅袍女子滿面含笑地說道:“大人,這冥王令......”
話未說完,水生手一揚,冥王令化作一道烏光衝着女子飛了過去。
不多時,第二座傳送法陣之上亮起了一道道白光,嗡嗡的響聲中,水生的身影在法陣之中消失不見。
第三間傳送大殿內,同樣有着四座傳送法陣,這一次,水生卻只是衝着大殿內兩名紅袍修士點了點頭,大步向殿外走去。
離開大殿幾十裡遠之後,水生轉身步入一條偏僻的街道,隨後,身影憑空隱匿無蹤。
一個多時辰之後,察覺到並沒有任何人從傳送大殿中跟蹤而來,水生才悄然從街道之中走出,向着城池正中心而去,不過,已經不再是凌驍的模樣,重新換回了一身黑袍,變成了一名相貌粗豪的中年男子。
從破魂城到鳴鶴城,若是不使用由冥王殿控制的那座傳送法陣,至少要經過三次傳送,有了這冥王令,卻只是一次傳送即可,當然,若是沒有冥王令,這傳送的費用卻比連續三次傳送還要多上倍許。
至於從鳴鶴城到覆天城,沒有這冥王令,普通的修士根本就無法借用水生所使用的這座傳送法陣,除非是冥王殿弟子或者是地仙以上境界的修士纔有這資格。
鳴鶴州和覆天州之間雖說相互接壤,鳴鶴城和覆天城這兩座中心城池之間,除了這座由冥王殿直接控制的傳送法陣,卻沒有其它可以直接傳送的遠距傳送法陣使用,普通的修士想要從鳴鶴城去到覆天城,至少要經過六次以上的傳送,跨越六座城池。
這固然是冥王殿的需要,也是兩大州郡之間的需要,如此一來,這兩大州郡之間的修士即使發起了戰爭,也不會突然間有大批修士跨入另一州郡的首府,至於想借冥王殿所控制的傳送法陣做到這一點,那就先要考慮考慮能不能擊敗強大的冥王殿。
冥王殿表面上不參與各大州郡之間的任何矛盾,卻藉着這些如同蛛網一般遍佈在幽都之內的傳送法陣,牢牢控制着幽都地府之內的大局。
正因如此,水生必須弄明白這枚冥王令能不能正常使用,會不會爲自己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麻煩和危險,否則的話,他寧願不踏入酆都城,也不去冒這個險。
在九幽陰風之中差點耗盡法力真元,跌入弱水淵更是九死一生,冥界之中的強者太多,水生可不願把小命給丟在這裡。
洞冥尊者以及衆弟子死在自己手中,待在鳴鶴城中同樣危險不小,這覆天城卻相對安全一些,而且當日對那隻金翼蝠搜魂之時,水生還獲得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這覆天城中還有幾位著名的煉丹宗師,煉製的丹藥遠近聞名,因爲覆天州內鬼族修士的數量遠遠大於妖族修士,靈藥和靈草的數量也遠比鳴鶴城要多上許多。
水生的想法很簡單,這枚冥王令已經被冥王殿發現,自己只需要在覆天城中呆上一段時間,靜觀其變,在這段時間之內,若是冥王殿沒有派出力量來尋找自己,那就說明,冥王殿根本不在乎東冥王的生死,也不會爲了這枚冥王令來大動干戈。
做爲一州首府,覆天城遠比破魂城要大上許多,修士的數量更是無法相比,離着中心城池還有百里之地,街道之上已經人流不斷,一路之上,水生還發現了幾名鬼王境界的存在。
令水生詫異的是,這些平日裡兇悍的鬼物妖物,到了這城池之中,竟然一個個是斯文有理,並不互相爭鬥廝殺,即使是在街道上行走,相互間也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仔細觀察一番之後,水生終於恍然,城池之內,每隔百里左右的一段距離,就會有一隊護城衛士,這些護城衛士,至少有一名妖王或者是鬼王統領,看來,這些靈智已開的鬼妖之物,在強大的實力面前,識趣的很。
在城中兜兜轉轉了大半天的時間,水生來到了一間氣派的樓閣面前。
這座五層的樓閣,通體上下由白玉徹就,四周圍的樓閣店鋪卻都是用灰色、黑色、暗紅色的石塊修建,相互襯托之下,猶如鶴立雞羣一般顯眼,樓閣牌匾之上,“藥仙閣”三個閃爍着金色光華的大字,更是氣勢不凡。
街道之上人流涌動,踏入此間樓閣的,並不多,大多數修士從樓閣之前走過,眼中雖有渴望之色,卻並沒有過多停留。
沉吟了片刻,水生大步向着閣樓一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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