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幾粒丹‘藥’後,水生取出一堆中階靈石,放在身前,一邊在蛟背上盤膝打坐回復法力,一邊回想着方纔的‘激’戰。
若不是手中有一大堆中級符篆,先下手爲強,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小命肯定不保。
若不是有赫連輕塵的“雪參丹”和一大堆中級靈石支撐,被銀輪一擊之下絕對無力再戰。
若不是兩隻靈獸死撐,同樣難逃一死。
若不是烏鴉傳授的那一招詭異劍法,自己根本就傷不了錦袍男子分毫,即使閃電貂和黑虎在自己身邊幫忙,恐怕也不是對手。
反觀那名男子,無論是駕馭法寶,還是驅使靈獸,都要比自己熟練老辣,可惜卻在銀輪第一次擊中自己後,以爲自己法力淺薄,自恃法寶犀利,靈獸衆多,沒有及時過來追殺自己,還想着要收伏赤火蛟,這纔會被自己用寒冰劍偷襲重傷?
看來,沒有進入金丹境界,始終是自己最大的軟肋。方纔‘交’戰之中,若自己也是一名金丹修士,也能夠輕鬆催使法寶,說不定已把錦袍男子擊殺,最差也不會讓自己法力全部耗盡。
水生所不知道的是,自己不顧‘性’命冒險擊殺黑熊的舉動,纔是壓垮銀甲男子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在銀甲男子的心目中,以爲水生殺死一隻五級妖獸本就如此輕鬆,那麼殺死自己也不會多難,這纔在寒冰劍的“威勢”下倉皇逃竄。
方纔一戰,水生所使用的二十幾張中級符篆和幾十粒雪參丹,其價值之大足以值得三四十萬靈石,如此大的消耗,如此多的中級符篆,根本不是金丹期修士應該施展的攻擊方式,即使明元、劉通等擅長制符之人,身上的中級符篆也沒有像水生這樣,有三四十張之多。
最令水生興奮和意想不到的是,三大丹田中的真氣枯竭之後,散佈在四肢八骸中的真氣竟然會倒灌而回,讓自己猶有餘力。另外,那枚黑‘色’斷劍能夠吞噬‘精’血真氣助自己恢復法力也讓水生重新對此劍產生的濃厚的興趣。
錦袍男子的神通比自己高深太多,一路上,水生提心吊膽,生怕那名錦袍男子駕馭着灰雕從高空中殺來,一刻不停地用中階靈石來恢復法力,不敢找地方躲藏,悶着頭向閬苑城方向而去,只到行出四百多裡,看到前方高聳入雲的一座座山脈,和山脈中飛出的濃濃白霧,水生終於鬆了一口氣。
只要進入天昊山脈,進入閬苑城,就不用再害怕有人趁法力未復時對自己不利。
一路上,水生耗盡了一百多塊中階靈石中的靈力,丹田中的真氣終於再次充盈起來。法力恢復了一半有多。
此時,身邊開始有三三兩兩的練氣期修士從遠處馭器飛來。看到衣衫襤褸的水生和赤火蛟,一個個‘露’出驚訝和畏懼之‘色’。對於這些低階修士來說,平日裡哪裡能看到如此兇惡的靈獸。
只到遇見一名金丹期修士,水生才意識到自己應該該換一換衣衫,收起赤火蛟。
那名金丹初期修士看到遍體鱗傷的赤火蛟之時,滿臉都是驚詫之‘色’,如此兇蛟,誰能把其擊傷,不禁上下打量了幾眼,待水生冰冷的目光撞了過來,慌忙扭轉頭,腳下踩着的長矛法寶猛地爆出一團黑光,向前方白霧之中加速衝去。
此人愈是無法用神識看清水生的法力深淺,愈是心驚,暗自猜測水生是不是一名元嬰老怪。
水生找了一處僻靜的山林,把赤火蛟收入靈獸袋,換了一套嶄新的黑衫後,祭出金劍法器,飛身而上。
濃濃的白霧足足覆蓋了五六十里地,顯然,天昊三宗是想借這白霧把閬苑仙城和凡人隔開。
一路上,竟然沒有發現淨空幾人的蹤影,看來,淨空爲了逃命,把剛剛從冰封谷弟子手中得到的幾十張“靈風符”全部使了出來。“靈風符”雖然是初級符篆,加持之後遁速也會快上許多。
穿過濃濃白霧,周圍出現的修士漸漸多了起來,水生看到衆人一個個慢悠悠地駕馭法器,同樣把速度放慢下來,好奇地左顧右盼。
見慣了‘玉’鼎‘門’修士的青‘色’、藍‘色’、土黃‘色’道袍,乍然看到身着奇裝異服,打扮各不相同的修士,水生處處覺得新鮮。
兩個多月來,水生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報仇之上,每天裡腦海裡想的事情就是如何找冰封谷、天心宗弟子的麻煩,根本沒有考慮過修士應該穿什麼衣服,應該駕馭什麼法寶法器。
如今看到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修士雖然法力不高,腳下踩着的法器參差不等,有的甚至還是下品法器,卻一個個悠閒滿足的樣子。有些人看到自己注視,還會友善地打個招呼,不知怎地,水生心中突然涌起一絲疲憊之感。
閬苑城離天昊山脈邊緣同樣有五六百里之遙,走出一百多裡遠,水生漸漸不耐煩起來,若是按現在的速度,到達閬苑城恐怕要二個時辰。正要加速催運腳下飛劍,神識中卻查覺到有二道人影從閬苑城方向飛遁而來,其速甚疾,似乎是兩名金丹期修士。
心中一驚,暗自戒備。
待二道人影越來越近,水生卻慢慢放下心來,過來的二人之中,有一人正是明鐺,另一人,不用說,肯定是‘玉’鼎‘門’駐守在閬苑城中的金丹期弟子。
“弟子劉泰,見過周師叔!”
站在明鐺身側的,是一名身着紫‘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滿面紅光,鬚眉烏黑,眉稍眼角間透着‘精’明圓滑。腳下踩着的,不是‘玉’鼎‘門’弟子慣用的飛劍,而是一枚金光燦燦的銅錢狀法寶,看到水生,慌忙上前施了一禮,隨後上下打量。
明鐺同樣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水生,美目中閃過關切,看到水生一身新衫,表情輕鬆,輕聲問道:“師叔沒有受傷吧?龍若雲是不是已經被殺死?”
水生這才知道那名錦袍男子原來叫龍若雲,咧嘴一笑,說道:“那傢伙有一隻大雕坐騎,不小心讓他給跑了。”
聽到龍若雲逃走,劉泰心中一緊,暗自叫苦,油光發亮的胖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擔憂之‘色’,反而堆滿了笑容,口中嘖嘖讚歎:“師叔真不愧是青陽師祖的弟子,神通廣大。龍若雲是冰封谷大長老龍九霄的嫡系孫子,一身冰屬‘性’功法了得,在九州之內的金丹後期修士中也算赫赫有名,沒想到竟然敗在了師叔手中。師叔這次一定要在閬苑城多呆上一段時間,傳授弟子一些神功妙法,讓弟子下次遇到冰封谷修士時,也能報仇雪恨,爲‘玉’鼎‘門’爭光。”
說到“師叔”二字時,沒有一絲不好意思或彆扭感覺,反而透着一種熱乎,彷彿水生真是他的“長輩”一般。
“功法?我可沒有什麼神妙功法,這次能把其打跑,全仗靈獸之力,好了,我法力有點虧損,你們來得及時,正好載我一程?”水生見這胖子話語裡滿是奉承,順杆爬了過來,心中不由生出一絲膩煩之心。。
劉泰看了看自己腳下的銅錢法寶,尷尬一笑,說道:“不瞞師叔,弟子這件法寶什麼都好,就是在變化之道上有所欠缺,最大也就能變成這麼大,不如這樣,由明鐺師妹來載師叔一程如何?”
這世上還有不能變大的法寶?水生怎會相信劉泰的說辭,見他不願出力來載自己,更是不滿,臉‘色’慢慢‘陰’沉下來,正要出言相譏,心中卻忽然想到,這胖子明知道龍若雲法力高深,還敢從閬苑城中跑出來尋找自己,似乎膽子也不小,人也不算太壞,諷刺的話語到了嘴邊,卻終歸沒有說出。
明鐺淺淺一笑,說道:“師叔若是不嫌棄弟子法力淺薄,就由弟子來載師叔一程?”法力一催,腳下踩着的長劍清鳴聲中化爲丈長。
水生不再多言,身形一動,落在明鐺身後,隨手收起金劍法器。
淡淡的‘女’兒體香不時傳入水生鼻中,水生不由盯着明鐺雪白的脖頸多看了兩眼,心中突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下腹一陣異樣火熱。
一個時辰過後,眼前出現一座巨大的城池,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邊,城池上空,藍天白雲中隱隱有一縷縷五‘色’彩光閃爍。水生神識剛剛碰觸到高大的城牆,就被一彈而回,心中不由暗自猜測,莫非整個城池都被施加了禁制不成?
厚厚的城牆,用一塊塊巨石徹就,足有三十丈高。與凡人城市不同,這座巨石城池的城牆之上,沒有一名甲士或者守衛。陽光照‘射’之下,城池上空,淡淡的白雲中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纖細光絲時隱時現。
距城池還有五六多丈,劉泰和明鐺先後停下法寶,飛落在地面之上,到了這裡,禁制靈力已經相當明顯。
城‘門’高約二十丈,氣勢雄偉,“閬苑”兩個大字古樸蒼勁,二十四名黑甲修士手持長戈,站在大‘門’兩側,目不斜視,如同雕塑一般,看其法力,都有煉氣七層修爲,無論是身上的甲衣,還是手中的長戈,皆是不錯的上品法器。
一張厚重的石案之後,坐着另外三名黑甲修士,正在對三三兩兩進入閬苑城中的修士分發着一塊銀‘色’小牌。水生三人尚未接近石案,石案之後的三名黑甲衛士頓時齊刷刷把目光望了過來,而石案之上放置的一塊八角形法盤也閃起了白‘色’的亮光。
劉泰先是一怔,隨即想起了什麼似的,瞄了水生一眼,大步走向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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