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金甲衛士擋住了碧清宮大門。
而在金甲衛士對面,站着一男一女兩名修士。
左側是一名三十歲許的紫衫大漢,一頭金色的亂髮,身材剽悍,面容英朗,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狂野不羈的味道,雙手抱臂,漫不經心般地打量着“碧清宮”三個大字。
大漢身後不遠處跟着一名十六七歲年紀的銀衫少女,臉蛋圓圓,滿頭紫發編成了一個個小辮,額前生着一對小小銀色龍角,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左顧右盼地四下觀望,滿臉的好奇之色。
“哼,一羣玩忽職守的廢物,被人如此逼近,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
清霞仙子原本就冰冷的神態更加冰冷了幾分。
整個縹緲山脈禁制重重,即便是大羅金仙也不可能無視禁制的存在,直達碧清宮宮門之外。
“妹妹這可就想錯了,這二人恐怕不是從山門之外走來!”
嶽玉碧上下打量着銅鏡中的金髮壯漢和銀衫少女,嘴角邊浮出一抹苦笑,又說道:“妹妹還記得千年前我從北海而回時提到的那件事情嗎?”
“你是說……這敖吉是那名當年對你有過一次援手之恩的真龍族修士?”
清霞仙子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眨了眨眼睛,詫異地問道。
看到嶽玉碧點頭,神色頓時一緩,喃喃低語道:“怪不得這防禦大陣無用,看來這二人方纔是直接撕裂了空間而來!”
紫元道人和水生相視一眼,皆有幾分尷尬。
從敖吉方纔喊出的那句“玉碧妹妹”,以及這二女的對話來看,恐怕這金髮男子敖吉和嶽玉碧之間似乎是關係不淺,而碧清宮中一向少有男修踏入。他二人繼續待在這裡,似乎是多有不便。
紫元道人緩緩站起身來,輕咳一聲。說道:“玉碧師妹,既然有貴客來訪。貧道和真武兄暫且告退可否!”
“碧姐姐,不如這樣,我先帶兩位道兄到青竹軒休息一二!”
清霞仙子目光一閃,同樣站了起來。
“不用了,這位敖道友的神通非你我能比,這碧清宮內外的禁制對他來說恐怕是如同無物一般!”
嶽玉碧擺了擺手,臉上的神態緩緩恢復了正常。
而就在此時,銅鏡中的金髮男子彷彿是聽到了她的言語一般。突然把目光望了過來,淡淡一笑。
嶽玉碧心頭一陣莫名慌亂,剛剛平復下來的心緒再起波瀾。
沉吟了片刻,口脣翕動,無聲低語了幾句。
碧清宮宮門之外,頓時響起了嶽玉碧的聲音:“敖兄和青妹妹遠道而來,未能遠迎,還請恕罪,敖兄稍侯,玉碧這就着人前來迎接!”
聽聞此語。一衆金甲衛士心中頓時各自鬆了一口氣,慌忙讓開了道路。
“你我之間何需如此客氣,敖某一向不喜迎來送往這一套。自己過來就是了!”
金髮壯漢卻是咧嘴一笑,說罷,也不管嶽玉碧有什麼反應,大步向宮內走去,銀衫少女彷彿早已熟悉金髮壯漢的秉性,沒有一絲詫異,擡腿跟在了後面。
看到二人彷彿是輕車熟路一般衝着那處院落而去,一衆金甲衛士不由面面相覷。
大廳之內,嶽玉碧和清霞仙子同樣是面面相覷。似乎是用眼神交流着什麼。
隨後,嶽玉碧衝着紫元道人和水生二人福了一福。滿是歉意地苦笑道:
“兩位道兄見諒,這位敖兄乃是真龍一族中的大能之士。一向是率性而爲,大家相互見上一面,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壞處!”
“玉碧師妹若是認爲方便,貧道倒是無所謂!”
紫元道人伸手輕撫長鬚,神色自若地再次端坐在了玉椅之上,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模樣。
水生卻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多言。
做爲真靈中最強大的存在,成年龍族天生具有撕裂空間以及看穿大部分隱匿禁制的神通,而水生體內雖說有一些微弱的應龍血脈,也有魔龍和五色虯蛟的部分血脈,卻在撕裂空間以及看穿禁制之上並沒有什麼特長之處,正因如此,水生對龍族修士同樣有着幾分好奇。何況,他只是在此做客。
看到二人沒有什麼異議,嶽玉碧也不再多說什麼,手一揚,一道法決打在了大廳禁制中樞之上,籠罩在大廳四周的禁制光幕頓時轟然四散。
僅僅是片刻過後,那名金髮壯漢以及銀衫少女已是一前一後出現在了廳院之中。
嶽玉碧、玲瓏師徒二人早已迎在了大廳之外。
“好久不見,敖兄的神通似乎又精進不少,真是可喜可賀!”
嶽玉碧遠遠地衝着金髮壯漢施了一禮。
金髮壯漢卻是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說道:“玉碧妹妹休要取笑敖某了,這些年來,敖某實則是並無寸進!”
“我倒覺得碧姐姐比當年更好看了呢,莫非是閉關修來的?”
那名銀衫少女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上下打量着嶽玉碧,嘻嘻一笑。
“敖青妹妹說笑了,妹妹纔是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呢!”
嶽玉碧明知這銀衫少女敖青話裡有話,卻也只得陪着笑臉奉承了少女一句。
敖青卻似乎並不領情,嗅了嗅鼻頭,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奇怪,我怎麼聞着這裡有男人的氣息呢,姐姐這碧清宮中不是一向沒有男人的嗎?對了,前幾日傳訊給姐姐,姐姐正在閉關,怎麼這麼巧就出關了呢?”
說話之間,二人已是到了大廳之外。
敖吉精光四射的目光同樣是眨也不眨地望向了嶽玉碧。
嶽玉碧臉上神色不變,心中卻是突然間就生出幾分厭惡之意,並不搭理敖青的挑釁,衝着敖吉一笑說道:“敖兄來得正好,小妹正要介紹兩位道長給敖兄認識呢!”
“哦,原來有貴客。難怪玉碧妹妹這麼及時出關了呢!”
敖吉看似絲毫不在乎地點了點頭,跟在嶽玉碧身後走進了大廳。
“這位是紫元宮的紫元師兄,這位是真武道長。這位是清霞妹妹!”
嶽玉碧一一爲敖氏兄妹做着介紹。
“紫元道友,久仰久仰。紫元觀的傳承秘術‘縮地成寸’可謂是遁術之中的上乘之道,不知道友修煉到了第幾層!”
敖吉上下打量着紫元道人,神態倨傲。
“敖道友擡舉了,貧道生性愚鈍,這‘縮地成寸’之術,只是領悟了一些皮毛而已!”
紫元道人淡淡一笑地說道,並不在意敖吉言語中的無禮。
玉碧、清霞二人各自相視一眼,神情中卻都有幾分無奈和尷尬。
敖吉的目光並沒有在紫元道人身上呆多久。也沒有繼續與其言語的打算,卻是雙目微微一眯,上下打量起了水生,眼神中漸漸地多出了幾分疑惑和詫異。
“嘖嘖嘖,好強悍的法體!”
敖吉話音方落,卻是毫無徵兆地右手一擡,衝着水生的胸膛一拳擊去。
拳影擊出的一剎那間,整個大廳之內的空間卻彷彿瞬間凝滯了一般,水生身周空間更是驟然一緊。
在敖吉上下打量自己的時候,水生同樣在打量着敖吉。神識掃過對方法體,竟是撞在了鐵板之上一般,被一彈而回。而在對方的注視下,心頭卻浮出一種被對方看了個通透的感覺,不由暗生戒備之心。
此時看到對方驟然出手,本能地左手一擡,迎着對方的拳影一轟擊了過去。
兩枚拳頭閃電般對撞在了一起,一聲沉悶的巨響過後,二人眼前的空間猛然一顫,生出一道道水波般的漣漪,一股龐然巨力涌來。水生面色瞬間漲紅如血,身影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去。撞碎了幾張玉案後,重重地撞在了大廳牆壁之上。這才穩住了身影。
敖吉一張俊朗的面容同樣是漲紅如血,蹬蹬蹬接連向後退出了五六步這才站穩了身影,“轟”的一聲,體表浮起一團滾滾銀焰。
看到二人的舉動,滿室皆驚。
“敖兄這是何意!”
嶽玉碧面色一變,神情頓時冰冷了下來。
清霞仙子和紫元道人相互對視一眼,神情同樣是各自一變,心中更是暗自戒備。
敖青嘴巴大張,滿臉驚詫地望向水生,上下打量。
在她的印象中,能夠用拳頭和兄長正面對撼,卻又分毫無傷的,似乎是沒有幾人。
玲瓏卻是身影一晃,悄然退出了大廳之外。
水生面沉如水,真氣從三大丹田之中噴涌而出,飛快地在體內流轉了十幾個周天,發現真氣在經脈之中流轉無礙,臟腑之間也沒有任何不適,這才鬆了一口氣。
方纔的一拳太過倉促,只是使出了三成的力道,不過,對方顯然也並沒有使出全力。
真龍一族身軀強橫不算稀奇,天生神力也不稀奇,而像這般說打就打,出拳速度如此快捷,卻讓水生意外。
“你體內有我龍族血脈!”
敖吉並不理會嶽玉碧的責問,目光灼灼地直視水生,漲紅的面容飛快地恢復了正常,身周翻滾的銀焰卻反而熾烈了幾分,向前一步跨出,一股龐然威壓從體內沖天而起,一時間,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殺意十足。
“那又怎樣,你現在的相貌還是我人族的相貌呢?”
水生語帶譏諷地說道,腳步一擡,同樣向前跨出了一步,星辰般明亮的漆黑瞳仁直視敖吉的雙目,沒有絲毫怯意,一團淡淡的藍色光焰從其體內飛出,剎那之間,整個大廳之內如同變成了冰窖一般,冰寒刺骨,就連空間彷彿都被凍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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