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微的眩暈過後,水生出現在一間寬敞的石室之內,走出石室,一條五六丈寬,七八丈高的青石通道出現在水生面前,神識掃過,竟然無法及遠。通道兩端,隱有禁制靈光閃爍。
從乾坤老人的典籍以及天昊宗提供的地圖中得知,左手側,通往的是供妖獸、魔物出沒的那座傳送大殿,如今地宮中禁制無恙,水生自然無需對大殿中的禁制法陣進行重新封印。右手側,則是通往地宮的中轉宮殿,此處宮殿連接地宮和七座伏魔塔第七層的出入口。
沒有龍若雲的絲毫蹤跡,也無法探知到自己留在鎮妖塔中的任何神念印記,看來,龍若雲已經離開了此地,到了另外的所在。
沉吟了片刻,水生大步向右側走去。
通道兩側的石壁中禁制靈力強大,根本無法凌空飛行,到了此處,就連銀頸猿和黑虎兩隻兇獸都變得老老實實。
足足走了一頓飯的時間,水生才走到了通道盡頭,盡頭處,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寬闊石室,石室之中,另有一座傳送法陣。
再次往法陣中添加靈石,踏上法陣,嗡嗡的響聲中,水生和兩隻兇獸的身形在刺目白光中消失不見。
又是一間巨大的青石宮殿,整間宮殿被四壁上鑲嵌的月光石照得通明,宮殿之內有八個敞開的四四方方石門,其中七個同樣大小的石門被一層乳白色半透明禁制靈光阻擋,最大的一間石門卻被一層五色斑斕的禁制靈光阻擋,無論是神識還是目光都無法穿透。
鬥、牛、女、虛、危、室、壁。七個大字在石門上方閃着金光。最大的一間石門上卻空無一字,禁制靈光卻最盛。
水生方纔正是從“危”字石門走出。
此處大殿中的設施再也明白不過,正是通往裂空山七處地域和地宮中樞。
八個通道,龍若雲會逃到哪裡,水生自然猜不出來。也許,龍若雲根本就想不到水生會追進地宮之中。
既然追不到龍若雲,那就只有進入玄光道人所在的區域,看看能不能幫他們一把。
此處大殿中的禁制靈力比方纔的青石通道弱上許多,別說是練氣期修士,就是元嬰期修士恐怕都不會受壓制。
水生乾脆席地而坐,靜等法力恢復。玄光道人等人所在的“牛”字區域,可不是練氣期修爲可以應對,估計那處地域中,中級妖獸的數量會成倍激增。不作好足夠的準備。水生自然不敢隨意進入。
靈鶴山外,聚集了數萬只妖獸,把整個靈鶴山圍了個水泄不通,僅僅中階妖獸就有五六千隻之多,這還不算。獸羣中。還有兩隻三眼火狼和一隻雙頭青獅,看樣子,正是這三隻六級妖獸在操控着衆多妖獸。
二百多隻五級妖獸蒼狼皇緊緊跟在兩隻三眼火狼身後,那隻雙頭青獅卻圍繞着靈鶴山四處徘徊,所過之後,所有的中、低階妖獸紛紛退讓,大有王者之風。
靈鶴山附近的幾座子峰早已失守,留守在靈鶴山中的殘餘修士全部聚集在靈鶴山山腰間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
一陣陣琴音從大殿中嫋嫋傳出,時而清揚,時而激越。時而如泣如訴,一衆妖獸聞聽琴音,遠遠離開,沒有一隻敢靠近靈鶴山主峰二千丈之內,就連那三隻六級妖獸似乎對琴音都有一絲畏懼。
大殿正中,青玉案上放着一張五絃古琴,撫琴的,是一名中年青袍儒生,面如冠玉,五柳長鬚漆黑如墨,正在專心致志地撫琴,修長的十指在琴絃之上輕巧地跳動,帶起一串串空靈的音符。
儒生身後,站着一男一女兩名年輕修士,男修,相貌英俊,身材修長,看起來一表人才,女修,身材誘人惹火,青絲飄揚,面容卻醜陋之極。
水生若是在此,自然識得這一男一女。
三人不遠處,雲妍、公孫衍、木夫人和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袍大漢各自坐在一張大椅上,神情各異。幾人身後,是三十多名金丹期、練氣期修士。
“徐道友,諸葛兄什麼時候能到,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僅憑我們這裡的三十幾號人,根本無法殺退如此多的妖獸!”公孫衍早已失去了昔日的沉穩,看到徐若麟從殿後一處小門中走出,焦急地說道。
此次封印地宮,天昊三宗不僅煉製出了封印地宮所需要的陣旗陣盤,還派出了六名金丹後期弟子和六十名練氣七層頂峰的弟子隨公孫衍前來,沒想到,四名金丹期弟子夥同明霞島四名金丹期弟子帶着一隊練氣期弟子,在“鬥”字離宮附近巡視時,卻被突然涌到靈鶴山下的萬千妖獸擊殺吞噬,無一人活命
留在靈鶴山中準備隨時接應的各派修士,誰也沒有想到,裂空山之外竟然潛藏有如此多的靈獸,而且在三隻六級妖獸帶領之下,形成了一股實力強悍的妖獸大軍,毫無徵兆地突然殺到靈鶴山。
如同四年前衆妖獸襲殺靈鶴宗一般,留守修士中的金丹期修士、煉氣期修士頓時慘遭橫禍,一個時辰不到,二百多名修士,只留下這三十多人,其中還有一半是原本就守在此處宮殿中的練氣期衛士。
徐若麟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不瞞公孫兄,諸葛門主受赤霞仙子所邀,遠在十萬裡外對付那隻在炎州境內興風作浪的八級海妖,根本無暇趕回,爲今之計,我等只能暫時離開此地,避開這些兇獸,然後再商量對策組織力量殺回來。”
雲妍眉頭微微一顰,說道:“那隻妖禽來去如風,神通廣大,即使赤霞姐姐和諸葛門主聯手,也未必能夠把其怎樣。那隻妖禽又不是第一次跑到炎州興風作浪。再說了,此妖生於海中,早晚會回到南海而去,即使不去管它,過幾天也會自行離開,諸葛門主爲何會放着封印地宮這樣的大事不管,跑到萬里之外的炎州?”
明霞島此次派出的八名金丹期修士,連地宮的邊都沒有沾到,已經在裂空山外接連隕落,四十名練氣期弟子同樣在妖獸手中死得一個不剩,雲妍心中別提多鬱悶,語氣中全是抱怨之意。
徐若麟摸了摸鼻子,滿面尷尬,不知道如何開口。
若是裂空山中只有六級妖獸倒還好說,現在出現了七級妖獸,就得怪諸葛辰風事先的情報不準。當然,八隻六級妖獸遠遠比不上一隻八級妖獸威害大,諸葛辰風因此離開神兵門,衆人也不好說些什麼?
雲妍又問道:“望映兒望兄怎麼說?”
“離開此地,正是望師兄作出的決定,望師兄認爲此處出現如此多妖獸,不是大家能夠抵擋,爲了安全,請大夥隨徐某一起到神武峰一議。”
神兵門就在神武山脈之中,距靈鶴山有八千多裡之遙。
“離開此地容易,憑這三隻六級妖獸還攔不住我們,可是進入裂空山中的同道就不管了嗎?若是我們離開之後,這些妖獸全部殺進裂空山中該怎麼辦?”木夫人眉頭緊皺。
做爲益州僅次於神兵門的中等宗門,化仙宗此次派出了四名金丹期修士和二十名練氣期弟子,進入裂空山中參與封印。對於化仙宗來說,這些精英弟子乃是門中未來的希望,若是隕落在此,對化仙宗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徐若麟嘆了口氣,說道:“實不相瞞,徐某此刻已經無法聯絡上墨師兄,想必裂空山中已經發生了不可預料的變故。”
聽聞此言,公孫衍、雲妍二人相視一眼,同時色變。
若是墨千山、南宮傷等六名元嬰修士聯手之下都會在裂空山中遇到危險,這裡的幾人就是全部進入裂空山中也無濟與事。
坐在公孫衍身畔,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黑袍大漢突然嗡聲說道:“大夥計劃得如此周密,怎會出現這種意外?此時離開,肯定不妥,那些進入裂空山的道友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可就沒救了,我們的責任不就是協助他們嗎?是不是‘七絕伏魔陣’隔絕了墨道友和徐兄的傳訊?要不,徐兄再試試?”
“徐某也希望是墨師兄手中的傳訊法器出了意外,可是在他們進入裂空山一個時辰之後,徐某還能聯繫上他們,現在出現意外,應該不是裂空山禁制的問題,何況,南宮道友隨身協帶的另一件傳訊法器同樣聯繫不上。”
幾名元嬰修士面面相覷,都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到了這個時候哪裡還會不明白,墨千山等人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即使能夠驅趕開這羣妖獸,誰捨得拿自已性命開玩笑,冒險進入裂空山。
眼看衆人都閉上嘴巴,不再開口,那名姬姓黑袍大漢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些什麼。至於那些金丹期修士,更不會有什麼意見,若是沒有這裡的幾名元嬰修士,外面的兇獸早就衝了進來。
徐若麟看到大夥都同意離開此地,衝青袍儒生拱手施了一禮,說道:“還請桂大先生帶大夥一起衝出獸羣,只要安然離開此地,徐某一定肯請望映兒師兄重新佈置人手,回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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