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面色頓變,緊張地扭頭望向水生,身下的花豹同樣縮了縮脖子,發出一聲畏懼的低吼,水生騎着的青狼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停住身形,就差掉頭逃竄。
面前的這隻青狼,乃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四級妖獸崑崙青狼,做爲凝翠谷的鎮谷靈獸,也許是從嗅覺中發現了水生身上的氣味不對,也許是感應到了什麼異常,竟然在此時衝了出來,擋在二人面前。
水生心中同樣暗自叫苦,自己雖然施展“換顏術”,把身高長相裝扮的和薩圖一般無二,就連體內的法力波動都是練氣七層修爲,身上的氣味一時間卻是無法完全去除,若是在這頭嗅覺靈敏的崑崙青狼面前現形,可就得不償失。
片刻的猶豫之後,靈機一動,伸手拍向腰間的儲物袋,掏出一隻青玉小瓶,飛快地取出兩粒獸丹,拋給面前的崑崙青狼。
崑崙青狼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獸丹的香味卻是不容拒絕,張開大口把兩粒丹藥吞了下去,隨後,森冷的目光緊緊盯着水生手中的獸丹,似乎還想再吞吃幾粒,水生心中一鬆,索性把瓶中剩餘的十幾粒獸丹全部拋給了面前的青狼,隨後,抖了抖手中的空瓶子。
崑崙青狼這才嗚咽着掉頭走去。李淳暗自抹了一個額頭上的冷汗。
一個多月來,死在水生手中的冰封谷金丹期修士有十幾人之多,水生手中並不缺少獸丹。
李淳衝着水生使了個眼色。離着山洞前還有十多丈距離,飛身躍下花豹,水生依樣學樣,輕盈地躍下狼背。跟在李淳身後,站在山洞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彷彿這山洞中之人能夠看到二人的恭敬一般。
隨後,李淳站直身軀,朗聲說道:“弟子李淳、薩圖拜見師尊!”
片刻之後,面前石門響起嘎嘎的響聲,禁制白光一陣閃爍,兩扇石門自行打開,露出一條通道。
“進來吧!”山洞之中傳來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
李淳答了一聲“是”。目光中卻閃過一絲不安之色。踟躕着不敢上前。水生微微一笑,當先向石洞中走去,李淳猶豫了片刻。跟了上去,和水生並排向前走去。兩隻靈獸則被二人各自收進了靈獸袋中。
石洞中,遠比外面要大多得,先是一間寬闊的大廳,大廳中迎面擺着一件十幾丈寬四五丈高的屏風,屏風是一整塊五顏六色的玉石雕琢,白的雪白,綠的蒼翠,紅的剔透,青山綠水。花鳥蟲草,一株綠樹下,站着一名身着黃衫的女子,神態灑脫,玉容嬌好,藍寶石般清澈明亮的眼珠一眨不眨,含笑望着水生。
明知面前肌膚如雪的女子是雕刻而成,水生還是情不自禁地多望了兩眼。
幾十顆月光石鑲嵌在石室之內,把整個石室照的通明,整個石室中所有的擺設,無論是玉桌玉案還是椅子,全是玉石雕琢而成,一件件無不是精巧絕倫。即使青陽道人是一名元嬰中期修士,洞府中的擺設也沒有此間洞府氣派。
從屏風右側穿過,進入一處數千丈長的青石走廊,面前豁然出現另一處天地,地面上水流潺潺,頭頂上一根根雪白的石筍形態各異,有的如同長劍,有的如同短矛,有的如同人形,有的如同獸類,奇形異狀。
再往裡走,赫然是一處小型花園,頭頂上竟然有陽光斜着照了進來,花園中,栽種着上千株各藥草,仔細看去,至少有二十多種。
走過一處拱形的石門之後,一處小小的天井出現在眼前,天井之中左側有兩間石室,右側卻是一間寬闊的廳堂,廳堂中,靠着石壁,一張白玉榻上盤膝端坐着一名四十歲許的白袍中年男子,面容普通,雙目微閉,長長的頭皮被一枚束髮金環紮起,披散在肩後,不是蘇倫又是何人?
廳堂中擺着幾張長長的玉案,玉案上堆着一堆堆書卷、玉簡。
進入拱形石門,李淳心中更加忐忑,步子頓時慢了下來,水生卻大步走進石室,真氣隨即在體內飛速運轉開來。
蘇倫如有所覺,猛地睜開雙睛,精光四射的目光望向水生,厲喝道:“你是何人?”隨着話語,體內騰起一團白光,雙手飛快地在胸前用力一挫,再一揚,一團白光飛出,隔着五六丈的距離撞向水生,白光中,隱隱夾雜着幾十根三寸長的晶瑩冰針。
冰寒徹骨的寒氣瞬間充斥在整個廳室之中,蘇倫霍地在玉榻上站起身來,手中銀光閃爍間多出一枚四五尺長的銀色彎刀。
水生在步入石室之前早已蓄勢待發,對於蘇倫射出的冰針不閃不避,法力一催,體內衝出一團刺目金光,在身周形成一個金色光罩,冷哼一聲,右手閃電般擊出一拳,撞向蘇倫肚腹之間。嘴巴一張,一道銀光從口中噴出,寒月輪呼嘯而出,到了蘇倫面前已經化作碗口般大小。
丁丁當當的響聲傳來,一枚枚冰針撞在水生的護體罡氣上,被一彈而飛。
距離太近,拳影、銀輪眨眼即至,蘇倫手中的銀刀慌忙揮出,擋在身前,“砰”,“當”二聲響動過後,蘇倫丹田氣海之處結結實實中了一拳,身影倒退着撞在身後的石壁上,口中狂噴一口鮮血,體內真氣瞬間渙散。寒月輪撞在銀刀之上彈回,蘇倫持刀的右臂卻是瞬間痠麻無力。
李淳看勢不妙,飛身退出拱形石門,退到了花園之中,有心想逃出洞府,卻是雙腿發軟,心中打鼓,暗自祈禱水生能夠擊殺蘇倫,否則,蘇倫佔了上風之後,自己肯定是小命不保。
好在,此處石室離着石洞之外距離頗遠,二人進入石洞之後,石洞外的禁制靈光已然重新恢復,李淳知道自己逃也逃不出去。
水生目光中閃過一絲冷芒,上前一步,又是兩拳擊出,“咔咔嚓嚓”的響聲中,蘇倫的雙臂斷折。手中銀刀“噹啷”一聲掉落在玉榻之上,滿臉驚駭地望向懸浮在空中蓄勢待擊的寒月輪和大步走過來的水生。
修士之間的攻擊,距離越遠,法寶就越能施展出威力,到了密室之內,距離狹小,刀劍這樣的法寶反而沒有拳腳好用,何況,水生如今的拳腳又豈是普通修士的拳腳可比?
有心算無心,別說是法力未復的蘇倫,就是皮粗肉厚的五級妖獸被水生逼近,都佔不到絲毫便宜。
看到寒月輪,無需水生露出真容,蘇倫已經能夠猜出面前之人是誰,心中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丹田中真氣渙散,雙臂斷折,想要激發石室中的禁制已經不能,何況,水生還虎視眈眈地站在自己面前。掙扎着靠在石臂上坐直身子,澀聲說道:“蘇某並未得罪周道友,爲何道友一直不肯放過在下?”
水生面容一陣扭曲變幻,恢復本來面目,嘴角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說道:“三十多年前,玉鼎門可曾得罪了你?十年前,龍陽城的百姓可曾得罪了你?你爲何要到玉鼎山和龍陽城下作威作福?”
“這些都是門中長老差使,蘇某也是身不由已?”
“好一個身不由已?這世上的惡人做什麼事情都有道理。實話告訴你,烏木道長乃是在下恩師,當年圍攻烏木道長時有你的份,龍陽城中,隗冬陽殺死在下父母,你也在場,你來告訴我,周某該如何放過你?”水生冷冷說道,隨着話語,一股冰寒之意在身周升騰。
聽聞此言,蘇倫面色徹底變成了死灰之色,這才明白水生在龍陽城下爲何會對自己死追不放。看來,今日無論如何是不能善終,狠狠心,凝聚起體內一絲殘餘真氣,就要自斷心脈。
水生彷彿早就料到他會使出這一招,右手大袖一揮,一道白濛濛的光影飛出,把蘇倫罩在其中,寒意襲過,蘇倫激凌凌打了個冷顫,剛剛從丹田中凝聚出來的一絲真氣再次消散,即使同樣修煉的是冰屬性神通,這股寒意也讓蘇倫大爲吃不消。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死去。”水生的話語中不帶一絲感情。
李淳、“薩圖”二人一直呆在蘇倫的洞府之中沒有出去,不過,凝翠谷中以蘇倫爲尊,根本沒人會去注意這點小事。
蘇倫全身法力被水生用天罡煞氣化掉,體內金丹被擊碎,雙手雙腳斷折,已經如同廢人一般,想死也死不了,想逃也逃不出洞府。
可惜,蘇倫十年前跌落境界,這些年絕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閉關靜修恢復法力之上,同樣不知道木雞和尚的消息,就連隗冬陽如今在哪裡也不清楚,水生對其進行強行搜魂之後不由暗自納悶,狂鷹、蘇倫都是冰封谷的核心弟子,卻不知道木雞和尚的消息,難道說,十年前木雞和尚並沒有來到冰封谷?既然如此,當年天邪尊者和隗冬陽二人又怎會急匆匆離開玉鼎山?
不過,水生對蘇倫進行強行搜魂後卻得到另外一個重要消息:一年後的中秋時節,冰封谷要遴選十五名弟子進入崑崙主峰中獲取機緣,而且蘇倫已經答應了主持冰封谷事務的四長老東門煜去參加試劍遴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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