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爲北武城的三位城主之一,一名堂堂的九天魔君,這次被血煞、天哭二人如同使孫子一般使喚,心中原本就諸多不滿,偏偏幾名心腹親信還死在了水生手中,正因如此,他雖然也裝做奮不顧身地在追殺水生,卻是暗自禱告着水生逃得越遠越好,千萬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魔元丹雖說珍貴,卻又哪裡比得上性命重要?
而血煞老祖吩咐衆人散開,正合他的心意,不知不覺中,他悄然地離開了衆人,和血煞老祖保持着遠遠的距離。
沒想到,北武城老巢卻突然被北天仙宮修士攻擊,讓他瞬間火冒三丈,十幾個寵愛的姬妾此時全在北武城中,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豈不倒了血黴?
到了九天魔君境界,幾乎已經沒有多少人會把心思放在男歡女愛之上,不過,他修煉的功法卻和大多數人不同,幾乎是無女不歡,此時,他恨不得一步跨進北武城中,只可惜,做爲城主之一,他還需要招集人馬,一道返回北武城。
正在胡思亂想着該如何最快的返回,背後卻無端端地吹來一股透骨的寒風。
眉頭不由微微一皺,緩緩停下了遁光,扭頭向一側望去。
藍天白雲,頭頂之上七輪驕陽高懸,地面之上白雪皚皚,任何異常都沒有。
搖搖頭,袍袖一抖,駕起遁光就要繼續向前。
就在此時,一隻晶瑩如玉的拳頭無聲無息般出現在了他的背後,衝着他的頭顱一拳擊去。
醜陋男子面色驟變,汗毛倒豎,心臟怦怦亂跳,以他的神通,被人欺到了身側還沒有察覺,實在是不可思議,頭顱一低,就想躲過這拳頭襲殺。一隻右臂詭異地向後一個反轉,同樣是一拳轟向了身後虛空。
只可惜,那看似輕飄飄的小小拳頭,速度卻是疾如閃電。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男子如同被巨石砸中了頭顱一般,眼前一黑,意識瞬間模糊一片,身周飛舞的黑色魔焰轟然四散。身影不由自主地向着地面上墜去。
而他擊出的一拳更是落了個空,“轟”的一聲,把身後的一大片虛空擊得碎裂了開來。
突然,一團更濃烈的滾滾黑焰從醜陋男子身側飛出,轉眼間,這黑焰已有百畝般大小,把男子的身影牢牢裹在了正中。
黑焰之中,一名身高八尺的黑袍道士身影一閃而出,手一擡,抓住了醜陋男子的一隻大手。,止住了其下跌之勢。
黑袍道士上下打量着醜陋男子的面容,咧嘴一笑,說道:“也好,這相貌恐怕沒幾個人會細看!”
聲音低不可聞,隨後,黑袍道士的身影一陣扭曲變幻,體內骨骼噼啪輕響,幾乎是轉眼之間,黑袍道士已然變成了醜陋男子的模樣。一身寬大的錦袍,肌膚臉頰之上生滿了細密的黑色鱗片。
再次細細察看一番醜陋男子的身高相貌,做了一些精細的調整,滿意地點了點頭。飛快地摘下男子腰間掛着的玉佩,再從他身上找出一件白光閃爍的玉盤,隨後,法力一催,一團湛藍色光焰從掌心噴涌而出,滋滋啦啦的輕響聲中。醜陋男子頓時化作了一尊藍色冰雕。
手一揚,祭出一座金光燦燦的寶塔,把這醜陋男子的身軀收進了寶塔之中。
收起寶塔,把玉佩帶在腰間,放開神識向着四周悄然察看了一番,咧嘴一笑,袍袖一抖,四周圍的滾滾黑焰頓時翻滾着衝其撲來。
片刻後,醜陋男子裹着一團黑霧,大搖大擺地繼續向着那座數千丈高的山峰飛去。
離他最近的三名魔君境界修士,竟然沒有一人察覺到這中間的異常。
這男子,正是水生所扮,他早已跟在這男子身後有一段時間,把其種種舉動看得是清清楚楚,也察覺到離這男子最近的一名魔君修士還在數百萬裡之外。
真靈一族中,狻猊最擅長隱匿幻化之道,煉化這狻猊真血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水生的隱匿神通已然是出神入化,比昔日強了不少,一路跟來,這男子卻絲毫都沒有察覺,正因如此,水生纔會時機把握的如此準確,一舉得手。
至於那名駕馭飛舟正在引着血煞老祖等人四處亂轉的“水生”,卻是那具金身傀儡,手中有着幾十張水生親手祭煉的“大挪移符”,短時間內倒也不怕被人抓到。
彷彿是都想盡快離開此處,僅僅是一柱香的時間,這山峰之上已然聚攏了十餘名修士,其中還有另一名九天魔君境界的灰袍老者,赫然是不久前差點被水生用滅日神弩擊殺的那名老者,在這座山峰上匯聚,正是他的倡議。
“魘兄,血煞大人已經發話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北武城,我們是不是不用再等了!”
老者扭頭望向了水生,目光閃爍地說道。
他早已被水生嚇破了膽,方纔和水生假扮的這位“魘尊者”抱了同樣的心思,遠遠地落在衆人人後面,正因如此,他才最快地靠近了這座山峰,而這座山峰離着那道禁制光幕不足百萬裡的距離,只要穿過光幕,進入了大周天須彌陣,似乎就安全了。
“是啊,魘大人,這北武城乃是我們的根本,可不能被北天仙宮的餘孽佔據!”
另一名魔君境界的白袍儒生陪着笑臉說道。
水生何嘗不想盡快離開此處,最好是一步能踏入北武城,不過,他也不能表現的太過突兀。
想要藏一粒米,最好的地方就是米缸,他現在就是一粒想要藏進米缸裡的米,自然是不敢亂跳亂動,惹人注目。
聽到這二人的言語,裝模作樣地伸手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大手一揮,嗡聲說道:“好吧,大家這就出發吧!”
看到水生答應了下來,恭恭敬敬站在其面前的十餘名魔君境界修士一個個喜形於色。
那名白袍儒生更是識趣之極,飛快地祭出一艘百丈之長的黑色魔舟。
衆人一一飛身而上,飛舟頓時風馳電掣般衝着那道禁制光幕而去。
大周天須彌陣內,幾處被魔族大軍牢牢守護的陣眼。都有遠距傳送法陣可以利用,只要到達最近的一處陣眼,一步一步傳送之下,很快就能返回北武城。
破開光幕。飛舟的遁速似乎又快了幾分……
而在大陣的另一側,血煞變身的那隻九頭妖禽離着飛舟越來越近,突然,飛舟四周白光一閃,再一次傳送離開。
不多時。飛舟出現在了另一處虛空。
“哈哈,這次看你往哪裡逃!”
數千裡之外,天哭老祖發現飛舟竟然傳送到了附近,先是一愣,隨後卻是一陣狂喜。
手一揚,一道墨綠色光華從袖中飛出,一閃不見。
僅僅是三五個呼吸的時間,那把墨綠色魔刃已然化作百丈之長,橫跨數千裡的距離,撕裂虛空。如同矯矯天龍一般衝着飛舟橫斬而來,尖銳刺耳的爆鳴聲響徹九天。
一道彷彿要毀天滅地般的恐怖威壓先一步從天而降,飛舟四周圍虛空一陣扭曲模糊,竟然無法向前飛馳而去。
金身傀儡察覺勢頭不妙,剛剛竄出了飛舟萬丈之外,還沒想得及祭出另一張“大挪移符”,魔刃已然斬在了飛舟之上。
震耳欲聾般的爆鳴聲中,飛舟轟然碎裂。
下一刻,金身傀儡頭頂之上空間波動一起,一隻綠焰翻滾的白骨巨爪挾着狂風抓了過來。
金身傀儡目光中頓時閃過一絲絕望之色。伸手衝着眉心之間一指,一團刺目藍光頓時從眉心之間迸出。
白骨巨爪向下一抄,順手把金身傀儡捉了個正着。
下一刻,光影一閃。金身傀儡已隨着巨爪出現在了天哭老祖面前。
天哭老祖滿臉狂喜之色,一指點去,碩大的白骨巨爪頓時潰散開來,現出了金身傀儡的身影,不過,此時的金身傀儡。卻是藍光大放,身軀一陣劇烈漲縮。
“坎元之力,該死,這是一具傀儡?”
天哭老祖一眼看出了傀儡眉心之間鑲嵌的那顆湛藍色晶石,乃是如同星核一般,一界精華之力蘊結的坎元真晶,若是自爆的話,威力不亞於一件初階仙寶的自爆。
驚怒將領地袍袖一揮,一股龐然巨力憑空生出,就要把這傀儡給擊飛出去,只可惜,卻已慢了一步。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一團湛藍色蘑菇雲翻滾着沖天而起,旋即化作一個巨大的空間漩渦直上雲宵,吸引着四周的空間衝着漩渦瘋狂坍塌而去,狂暴的靈力四散飛卷,虛空扭曲破碎,天崩地裂,碎石驚空,塵煙瀰漫!
方圓萬里,地面之上到處都是深不見底的溝塹……
血煞老祖、雕柒烈、幽夜、夢玄機……二十餘名九天魔君齊齊在空中停下了腳步,把目光投向了這裡,隨後,不約而同地放開神識掃了過來。
一聲沉悶的巨響再次傳來,那個飛速旋轉的空間漩渦轟然碎裂,一具千丈之高的白骨骷髏從漩渦之中衝了出來,手舞足蹈地衝着遠處飛奔而去,短短十餘息之間,已是遁出了數萬裡開外。
白骨骷髏一根根晶瑩如玉遍佈淡金色靈紋的骨骼之上,赫然生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創口和一道道蛛絲般的裂縫,胸膛處的肋骨更是斷裂了一大半,一條右臂不知去向。
被捲入天鬼秘境整個界面的自爆之中,天哭老祖已然是傷勢不輕,這傷勢還沒有恢復,沒想到轉眼間又遭此劫難。
骷髏昴首發出一聲憤怒之極的嘶吼,山嶽般的身軀在空中一個翻滾,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名鶴髮童顏身軀微胖的白袍老者,面色鐵青,雙目之中如同要噴出火來,胸膛一陣陣劇烈起伏。
隨後,飛快地取出幾顆顏色各不相同的丹藥拋入口中,一陣大嚼之後吞入腹中。
袍袖一抖,祭出一艘墨綠色的飛舟,飛舟而上,盤膝打坐了起來,片刻間,一團滾滾綠焰已把飛舟裹了個結結實實。
“難道這該死的小輩自爆了不成?”
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過後,血煞老祖這才小心翼翼地傳音問道。
他早已用神識掃過四周圍方圓數千萬裡,除了這二十餘名真魔殿弟子,並沒有發現水生的任何蹤影。
“我們都上當了,是他的一具分身!”
猶豫了片刻,天哭老祖憤憤不平地傳音說道。
兩次離着水生僅僅一步之遙,卻兩次被水生用傀儡分身騙過,他還真的是拉不下老臉承認這個事實,只好是半真半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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