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撫琴的白衣女子,早已把“馭獸決”**到了第六層以上,真正擁有了駕馭妖獸發起攻擊的能力,那可是元嬰期修士才能擁有的神通。
遠遠看到禁制靈光從濃霧籠罩的大陣中衝出,幻化成一枚枚金色光劍,水生心中已經確認,困在大陣之中的正是玉鼎門修士,這座大陣也正是玉鼎門中留存的幾套可以臨時快速布出的法陣之一——“玉虛四象陣”。
此陣威力雖大,催使起來卻是頗耗法力,四處陣眼皆需法力高深之人坐鎮,只要有一人出現紕漏,整個大陣就有可能出現意外。如此說來,大陣之內至少還有四名玉鼎門修士。
水生心中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事情還沒有自己想得那麼遭,隨後卻又提心吊膽起來。三四百隻妖獸,一百多隻兇獸守在谷口,只要大陣防禦上出現問題,裡面的修士恐怕會個個葬身獸腹。
赤雪老怪消失無蹤,這裡卻多出來另外一名法力深不可測的元嬰修士,該怎麼辦?水生心中砰砰亂跳,心中飛快地打着主意。
無論是“影藏術”還是“匿影符”,只有不足一個時辰的功效,水生施展“影藏術”後,一步一步偷偷摸到此處,七八里地,已經耗去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若是不能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之中發起攻擊,隱匿失效之後,隨時會被對方發現行蹤。
自已前來,正是爲了救這些**的姓命,此時此刻,容不得絲毫退縮,只能硬着頭皮前衝。
在羣獸的攻擊之下,大陣中衝出的光柱漸漸稀少,有幾隻妖獸已經跑進了濃濃的白霧之中,看來,陣中被困之人同樣支撐不了多久。
狠狠心,大起膽子,躡手躡腳繼續往前走去,左手握着寒月輪,右手持着寒冰劍。
直到用肉眼看到彈琴女子的背影,水生才停下腳步,心中暗自竊喜,此女坐在無遮無攔的石山之巔,可真夠膽大的。
仔細想去,卻又發現有一絲不對頭,“牛”字地域既然有兩名元嬰期修士存在,赤雪老怪肯定不會從離宮逃走,即使逃走,也會通知這名白衣女子,爲何這名女子還會如此“大膽”地坐在這裡靜心撫琴?
莫非是白衣女子和赤雪老怪二人設好了圈套,等着自己上溝?
想到這裡,水生心中暗自一顫,若是故意誘使自己上鉤,說不定二人已經發現了自己,再想退卻,更是難上加難,事到臨頭,容不得有一絲猶豫退縮,水生心一橫,開始往寒冰劍中注入法力。
“寒冰,斬!”水生心中默默唸叨,右手一鬆,劇烈顫抖的寒冰劍疾飛而出,化作一道白色光絲,衝着白衣女子的背影飛去。與此同時,左手飛快往寒月輪中灌注法力。
白衣女子對水生在背後施展的小動作仿如未覺,琴音絲毫不變,眼看五尺多長的寒冰劍在空中現出影子,貼着山脊飛過,閃電般刺向白衣女子後背,水生心中一喜,正要隨着長劍撲上前去,山巔之上卻傳來“當”的一聲巨響,白衣女子背後十幾丈位置憑空出現一枚五尺長的白色玉尺,正好撞上寒冰劍。
看那玉尺的樣子,正是赤雪老怪的隨身法寶。
“好小子,果然追了過來,膽子倒不小,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小命來!”
赤雪老怪刺耳的怪叫從白衣女子身後響起,隨着聲音,距白衣女子不到二十丈距離的一處陡峭山石後衝出一團紅色光影,光影中現出赤雪老怪高大的身影,面目陰沉地望向水生所在方向,大袖一揮,烏光閃過,那枚漆黑的狼牙棒從袖中飛出,如同箭矢一般呼嘯着衝來。
間隔如此近的距離,水生方纔楞是沒有發現赤雪老怪隱匿起來後的任何蹤影,看來,赤雪老怪的隱匿之道似乎比自己還要高明,再看赤雪老怪如今筆直站立的樣子,剛剛被自己斬掉的腿腳應該是完全長出來了。
果然有兩名元嬰修士,而且還聚在了一起,設好局等着自己,這可如何是好?水生心中暗自叫苦。
玉尺和寒冰劍撞在一起,各自飛出數十丈遠,一副旗鼓相當的樣子。
看到寒冰劍一擊無功,水生想也不想,身影向後疾退而去。
兩名元嬰期修士出現在面前,水生再過膽大,也不敢上前拼殺,此時此刻,只有逃之一途徑。
琴音嘎然而止,白衣女子轉身躍下大石,望了一眼空中盤旋飛舞發出刺目白光的寒冰劍,美目中閃過一絲冷厲之色,右手一伸,青光閃爍間,手掌中多出一枚直徑三寸大小的青銅小鏡,衝着寒冰劍隨意一晃,光滑的鏡面中青光一閃,“嗡”的一聲輕響,飛出一道拳頭粗的青色光柱,迎着寒冰劍而去。
青色光柱撞在寒冰劍上,寒冷劍外的刺目白光頓時四散而開,青光沒入劍身之內,霎那間,寒冰劍彷彿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一般,正在向前飛躍的動作瞬間靜止,劍身外原本充斥的強大靈壓消失一空,彷彿在眨眼間變成了一枚普普通通的法器,向地面上墜落而去。
水生頓時和寒冰劍失去了心神聯繫,眼睜睜看着寒冰劍化爲數寸大小,向白衣女子手中飛去。
“青凝寶鏡?凝光控物之術?”
水生剛剛把手中寒月輪擊出,迎向赤雪老怪拋出的狼牙棒,看到寒冰劍的變化和少女手中青光閃閃的小銅鏡,腦海中猛地憶起乾坤老人典籍中記載的一件冰封谷秘寶,面色大變,失聲驚叫。
左右雙手同時拍向腰間專門放置符篆的兩隻儲物袋,隨後雙手一揚,十幾張符篆向白衣女子和赤雪老怪飛去,水生卻向後方亡命飛遁。
如此全力施法之下,隱匿的身影頓時暴露出來,剛剛在空中現出身影,右手再次摸向儲物袋,取出一張“匿影符”拍在腰間,白光散盡,身影再次在空中隱匿無蹤。
十多張中級符篆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空中翩翩起舞,劍影、烈焰、冰矛、巨石、風刃,應有盡有,整個山巔之上烈焰滔天,巨石當空,狂風呼嘯,劍影閃爍,轟隆隆的響聲不絕於耳,虛空爲之一陣陣顫抖。
進入金丹期後,這些中級符篆的威能同樣大增,水生並不指望這些中級符篆能夠傷人,卻想在混亂之中藉機逃脫。
別說是兩名元嬰修士,就是赤雪老怪一人,自己都難以抵擋。
“好小子,敢欺騙老夫,看你這次往哪裡逃。”赤雪老怪看到水生滑不留手,一下子祭出十幾張符篆,想要複製當曰擊潰龍若雲的舉動,勃然大怒,縱身向水生方纔所化白光位置撲去。
狼牙棒和寒月輪重重撞在一起,寒月輪斜着飛向天際。
琴音消失,一隻只妖獸如同大夢初醒一般,在原地打起轉來,十幾張符篆造出的巨大動靜,震的方圓數千丈之內的空間一陣陣劇烈顫抖,驚得一衆妖獸紛紛向遠處逃竄,就連片刻都不願停留。
白衣女子在水生祭出符篆之時,衣衫無風自動,身影輕飄飄向遠處飛去,眨眼間已到了二百丈之外,幾個閃動之後,已經遠離符篆攻擊範圍。原本放在山巔巨石之上的玉琴,隨着白衣女子離開,清鳴一聲,高高躍起,在空中化作一道白色光絲,沒入女子袖中不見。
女子約莫二十四五歲年紀,瓊鼻鳳目,面容如同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秀美清麗,可惜卻被一層冰霜覆蓋,望之讓人不敢接近。
符篆中的威能慢慢耗盡,放眼望去,山巔之上狼籍一片,到處都是焦黑之色,就連白衣女子方纔所在的大石都碎裂開來。
赤雪老怪怒氣沖天的喊叫聲,狼牙棒擊毀山石的響動聲,此起彼伏。
任憑赤雪老怪使盡神通,把方圓十幾裡之內弄得山崩地裂,水生卻如同蒸發了一般,消失不見。
一遍遍用神識掃過附近,卻無法察覺水生逃往何處,心中怒氣沖天,卻也沒有一絲辦法找到水生的蹤跡,就連寒月輪都在方纔的混亂中被水生收走,消失不見。
“無雙,你說這小子能逃到哪去?”赤雪老怪咬牙切齒地衝白衣女子問道。
白衣女子早已用神識一寸寸掃過方圓幾十裡內,同樣無法探知到水生的絲毫蹤影,沉吟了片刻,面無表情地冷冷說道:“這小子雖然會那麼一招半式詭異的劍招,懂得一些隱匿之道,卻也沒有其它的厲害本事。按龍若雲打探來的消息,以此人的年齡估算,頂多也就是一名金丹初期修士,比這陣中被困之人差得太遠,等我們先把陣中的玉鼎門修士一個一個殺死,再來找他不遲。”
聲音不大,卻遠遠傳到二三十里之外,似乎是想要讓水生聽得清楚。
說罷,解下腰間的靈獸袋,抖手拋出,隨後再次放開神識掃過附近。
可惜,周圍卻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彷彿水生早已隱匿身影然後遠遁出二人神識探查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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