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晚輩在修羅秘境已經待了有五百多個年頭,如今在南華州已經沒有了任何親人好友,就連仇家當年都死在了前輩手中,對南華州,晚輩已沒有任何留戀,聽蝶衣姐姐講,前輩來自九州,此番想必也是返回九州,晚輩......晚輩想跟隨前輩到九州遊歷一番!”
軒轅靜一對纖纖玉手相互絞在一起,結結巴巴地說道,一路上她都在找理由,可最終找到的這個理由聽起來就連自己都不願相信,平日裡的精明幹練在面對水生時彷彿拋到了九霄雲外。
鐵頭和赤陽不由同時把目光望向了水生,神情怪異,似笑非笑,二人自然看出了此女的心思,跟在水生身畔是真,到九州遊歷卻只是個幌子。
水生嘴角邊同樣浮出一抹淡若不見的異樣笑容,伸手摸了摸鼻子,輕咳兩聲,說道:“仙子可能還不知道,這修羅秘境之中的時間流速和人界不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五百多年的時光,在人界之內也就是一百多年,也許,仙子在呂國還有親友也說不定!”
“這......這是真的嗎?”
軒轅靜雙目一亮,詫異地問道,心中陡然一喜,隨後卻又是黯然神傷.
如果在修羅秘境之中的五百多年在人界只是一百多年的話,自己豈不是還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壽元,進階地仙飛昇天界似乎也大有可能。可水生如此言語,卻分明是在婉拒自己,看來。在他心中,並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當日他之所以冒險幫自己抵禦雷劫,也許只是道義。
“當然是真的了。仙子如若不信,大可以在這清溪國中找幾名修士細問一番年月,做個對照。”
水生緩緩說道,心中卻也是暗自輕嘆。
無論是容貌、心智還是修仙的資質,軒轅靜在自己見過的女修中,都能算得上上之選,神仙卷的秘密暴露之後,她能在危機四伏之中做到遊刃有餘,這份心智決不是普通的女子可比。無依無靠孤身一人在修羅秘境之中力壓羣修執掌明皇城事務,並且一路無礙踏入元嬰後期境界,這份堅強和韌性也自不凡。
最重要的是,此女一向能夠在取捨之間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若是能娶得這樣的女子爲修仙伴侶,自然是不錯的選擇。
上次幫此女抵禦雷劫,他就能感受到此女突然間顯露出的柔情蜜意,只可惜,鐵心棠的意外隕落在他心中留下了難以化解的陰影。赫連無雙、蝶衣二人也在心中各自佔了一席之地,他也只能是一笑而過,不可能對此女動情?
如今,蝶衣的意外飛昇更是讓他鬱悶之極。哪裡還會再敞開心扉。
“既然前輩如此說,晚輩怎麼會不信呢!
軒轅靜微微低下的頭顱突然擡了起來,直視水生。淺淺一笑,又說道:“敢問前輩修道是爲了什麼?”
聽聞此語。水生不由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反問道:“仙子以爲呢?”
“晚輩覺得,修道無非是爲了兩個目的,其一是爲了超然人前,長生不死,與天壽,與地壽,遨遊六界,唯我獨尊,其二卻是以仙道濟世,前輩想必是爲了這第二種,我聽蝶衣姐姐談起過,前輩自幼曾發下宏願,要爲九州人界降妖除魔,可有此事?”
“沒錯,我是有過這種想法,仙子此言何意?”
水生詫異地問道,不知道此女爲何會屢屢提起蝶衣,又親親熱熱地口稱“姐姐”,難道說,在自己閉關鑄劍其間,蝶衣和此女關係處得不錯,無話不談?
“既然前輩修道是爲了濟世,晚輩跟在前輩身邊那就沒錯了,晚輩雖說法力淺薄,爲人界盡些綿薄之力卻還能夠做到。當然,晚輩還有一個小小心願,那就是想隨前輩一起飛昇上界!”
軒轅靜心中的羞怯彷彿一瞬間消失不見,雙目秋波流轉,侃侃而談。
水生眉頭卻是微微一皺,問道:“你怎麼肯定我能飛昇上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蝶衣姐姐想必已經飛昇天界而去,而這兩位道友的神通同樣是深不可測,在如今的人界,若說還有人能順利飛昇天界的話,那也只有前輩你了。”
軒轅靜對水生的神情變化彷彿絲毫都不在意,說罷,伸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閃爍着淡銀色光華的傳訊法盤,說道:“前輩勿怪,這枚法盤乃是蝶衣姐姐所贈,當日明皇城天象異變,我曾試着聯繫過蝶衣姐姐,卻沒有聯繫得上,隨後,蝶衣姐姐留在這枚法盤之中的神念印記就突然變弱了許多,卻又沒有完全消失,前輩急着離開修羅秘境,想必也是爲了蝶衣姐姐吧?”
“這麼說來,你和蝶衣的關係不錯了?那你應該知道她只是我的一名奴僕?”
水生面無表情地說道,語氣卻不由冷了幾分。
軒轅靜嘴角邊的笑意更濃,絲毫不介意地說道:“晚輩倒是也想做一名這樣的奴僕,就怕前輩不答應!”
聽聞此語,水生頓時愣住,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軒轅靜,不禁暗自猜測此女的真正用意,難道說,此女真的是喜歡上了自己,可沒理由啊,自己在滅靈谷中閉關了一百多年,也沒見此女來找過自己一次。
鐵頭、赤陽二人同樣是錯愕不已,二人怎麼也想不到,在人界,一名堂堂的化神修士竟然還求着別人要做奴僕,不過,鐵頭心中卻是一陣暗喜,因爲鐵心棠的緣故,水生和小青之間總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關係,讓他一直大爲鬱悶,如果這軒轅靜能和水生髮生一點什麼,豈不是好?
只可惜,他卻不敢開口多說什麼,前些時日,因爲多嘴談及蝶衣,傾城直接被水生給關在了靈獸環中,前車之鑑,鐵頭、赤陽二人這些時日來言語間一直是小心翼翼,沒有人敢主動提到蝶衣。
飛舟之上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起來。
軒轅靜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水生,神情自若,心中卻是暗自忐忑,不斷在爲自己打氣,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讓水生把自己留在身邊,卻又不願放過這個機會,否則的話,這個唯一看得上眼的男人就這麼悄然溜走,再也抓不住了。
至於這個“奴僕”的身份,她倒不是不介意,而是有信心改變自己的命運。
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水生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淡淡一笑,說道:“那好吧,你既然願意放下身段在本座身前做一名奴僕,本座就遂你所願,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你能飛昇天界!”
“前輩若是有飛昇天界的那一天,晚輩在一旁觀看總可以吧?”
軒轅靜愣怔了片刻,訥訥地說道,心頭卻是一陣狂喜。
“當然可以,本座還不至於如此小氣!”
“多謝前輩,哦,不,多謝公子!”
軒轅靜乖巧地答道。
聽到“公子”二字,水生心頭卻是暗自一痛,看來,這軒轅靜和蝶衣之間,只怕還真是關係不錯的樣子。
“走吧!”
水生說罷,腳步一擡,身影向着下方的城池之中而去。
鐵頭、赤陽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各自咧嘴一笑,緊隨其後。
軒轅靜嘴角邊浮出一絲淺笑,跟在了三人身後。
通天舟卻是扭曲變幻着化作一道青色光絲,沒入水生體內不見。
清溪國雖小,卻也有聯接其它郡國的傳送法陣,先後傳送了十餘次之後,水生再次踏上了當年遇到陳儼的那座晨光島。
無涯海雖說離着蛟龍一族盤踞的青鸞海還有幾十萬裡之遙,晨光島上的這座傳送法陣,卻是南華州諸郡國去往青鸞海最近的一座傳送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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