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聽不下去了。
姚莎莎衝動地掀開被子跳下牀,趕在怡平說出更多廢話前堵住她那張專給她惹事生非的大嘴巴。僅一步之遙,她在怡平一片驚呼聲中給摟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在她還未弄懂發生什麼事前,緊擁着她的凌哲高聲說出一番教她羞愧得快要無地自容的話。“對不起,莎莎已經有男、朋、友,所以請你別再多管閒事。”
“你、你們……”高怡平瞠目結舌,她緊盯着摟在一起的兩人,一副青天白日活見鬼的恐怖表情。
“你快放開我,哲。”姚莎莎汲取以往的教訓,知道跟這個男人比力氣的話,到頭來死得難看的人絕對是自己,學乖了的她只好改用懷柔政策。
可惜的是人家根本不甩她,面色不善的凌哲僅是回她一笑,並沒有放開她的打算。
“啊……哇!小莎。你、你們……”很快恢復過來的高怡平再次將魔爪伸向好友。
相當有先見之明的凌哲摟着她向後退了一步,不快地皺了皺眉頭。“你有話就說,另動手動腳的。”
“這句話用在你身上似乎更適合吧。”那個被摟到動彈不得的人只能徒勞地在嘴巴上奪回一點安慰,她實在無法做到若無其事在好友面前和別人摟摟抱抱。
對她的話凌哲不置一詞,僅僅挑起眉毛。
高怡平好奇的目光輪流在他們身上轉了幾圈,末了她吃吃的笑了起來。“小莎,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已經放棄掙扎的姚莎莎沮喪地垮下雙肩,說出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答案。“我好累。”意思是叫他放手讓她爬回牀上去。
“靠着我就好。”他故意裝傻,拉着她更貼近自己的胸膛。
“我頭好昏。”她捏緊拳頭,知道揍他只會讓自己手痛進而改成想踢他。
他的額頭輕碰着她的好一會,然後他用拇指托起她的臉,認真凝視着。直到她的臉龐很不爭氣地浮現兩朵紅雲,凌哲才滿意地放開她。“你的體溫雖然有點高但屬於正常範疇;由昨晚到今早你已睡了十二個小時以上,再睡的話你今晚可能會睡不着。不過這樣也好,我今晚要值班,你睡不着的話可以陪我聊天。”
她無言以對,只能用目光來表示心中的憤怒——死、瞪、他。
一邊的高怡平則笑得毫無形象滾倒在病牀上,她今天總算見識到什麼叫一物治一物了。小莎嘴巴上的厲害她領教不少,但她吃癟,而且是在一個男人身上,她倒是第一次見識。看見小莎被那個男人強勢的抱在懷裡卻敢怒不敢言,她又是一陣狂笑。她突然好佩服這個叫凌哲的男人。
“你笑夠沒有?”如果不是受制於人,她真想衝上前去捂住怡平那張嘴,她笑得實在有夠刺耳。
“呀呀呀,小莎,你就讓我多笑一會兒嘛。這種機會千載難逢耶。”難得看到小莎如此乖順地讓一個男人摟着,她還不把握機會,一次笑過夠啊。“喂,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她真的很好奇,爲什麼事前她一點風聲也收不到?
“莎莎住院那天。”回答的人除了春風滿面的凌哲,試問還有誰?
“小莎住院?那豈不是……譁!”她驚歎連連。“你們的進展真是神速。”她盯着扣在小莎身上那隻手,想當年她和智也是一個月纔開始拖手,人家才認識兩天就已經開始摟摟抱抱了,那下個月,他們豈不是……
“我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怡平。你不要誤會了。”順着好友意有所指的目光,氣急敗壞的她忙不迭撕扯身上的怪手,臉紅耳熱地嚷着。
“好了,小莎。有時行動比語言更具說服力。這句話好像是你自己說喔,不是嗎?”都這樣親密的摟在一起了,還說什麼不是那種關係,嘖嘖,小莎有時真不坦白。
姚莎莎無言以對了。她何曾想過會有被自己說過的話堵至啞口無言的一天。
“蓉姨真是白擔心了,我看你啊,是桃花朵朵開呀!”
“那我全送給你好了。”姚莎莎說得咬牙切齒,她是一點也不介意全部送給怡平,尤其是她身後的那一朵‘霸王花’。
“謝了。我有智一個就足夠了。”高怡平皮笑肉不笑的眯起眼睛。“倒是你,別花多眼亂給挑錯了。說到這個,需要我這個過來人給你提供寶貴意見嗎?”
“不、需、要。”她比較需要一卷膠布啦。她要封住怡平那張專說氣死人不償命的大嘴巴。
“哦,”怡平倏地睜大眼,瞭然的邊笑邊點頭。“我知道啦。”
“你又知道什麼啦?”姚莎莎被氣得渾身無力,只能拼命瞪着舒服地躺在牀上的怡平,她在考慮能否在病房外掛一個謝絕一切探訪的牌子。在住院期間她不要再見到怡平,她不想被她氣死在醫院裡,她還想活着回家。
“原來你早已挑選好了。”她從牀上爬起來,圍繞着他們轉了一圈又一圈,還邊走邊說:“小莎,這個男人是不錯啦。不過,我比較喜歡那個林志希喔。”她雙眼閃着惡作劇的光芒。“你是否需要重新考慮一下啊?”
“那你乾脆自己去嫁他好了!”凌哲凌厲的目光直直瞪向怡平,聲音像冰一樣,又冷又硬。
呼,姚莎莎真被這兩個白癡打敗了。她什麼時候說過那個林志希喜歡她?除了名字外,她根本對他一無所知,更不會有喜歡他這種荒謬的想法。
“作爲小莎最要好的朋友,我有責任對她提出忠告。”怡平說得好不理直氣壯。天知道她根本是不安好心,一心只想看凌哲的笑話。
“作爲莎莎最愛的男朋友,我有義務讓她免受某人的誤導,而作出後悔莫及的決定。”說到某人時,他凌厲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停駐在她身上。
“你好……厲害喔。哇哈哈……”怡平指着他突然笑不可抑,滿面驚歎佩服之色。“你的口才和小莎有得拼,嗯,真是太好了。凌哲,我決定尊重小莎的選擇,歡迎你做小莎的男朋友。”
呆若木雞是凌哲此時最佳的寫照,他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死瞪着狂笑不止的高怡平,額上的青筋隱隱在躍動,“那我是否要說謝、謝!”他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早料好友有此一着的姚莎莎偷偷向後睇了一眼,凌哲難得的呆樣讓她忘了該有的怒氣,爆笑出聲。
“小莎,”怡平不怕死的捱了過來。“以你們的交往速度,下個月大概可以跟我們一起舉行婚禮了,不如……”餘下的話被堵在口裡吐不出來。
“高怡平!”終於逮到機會的姚莎莎迅速搗住她的嘴巴,成功阻止它再說出那些教她氣得想吐血的渾話。“你再胡言亂語的話,我可真要生氣嘍。”
“知道啦。我不說可以了吧。”奪回發言權的高怡平無奈地撇撇嘴,看着他們的眼裡明顯透出一股掩飾不了的笑意。
“你也夠了。凌、哲。”她擡起頭瞪他,眼裡蘊藏着沖天的怒火。
將適可而止四個字理解得非常透徹的凌哲不在乎地笑了笑。他也不再多言,只是扶着她躺回牀上,溫柔地爲她蓋上被子。
他溫柔的舉動差點將有幸目睹全過程的高怡平嚇得尖叫起來。“你、你們真的只是認識兩天嗎?”怎麼那個凌哲的行爲舉止,就像是認識許久而且是熱戀中的人。
“我記得曾經有人說過這世上既然有一見鍾情也可以有一見如故。”他瞅着臉色突然變得相當難看的可人兒,嘴角不由自主彎成一個非常好看的弧度。“我覺得我比較適合第一種,而且已經到了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的地步。”
“譁!”高怡平發出一聲能把隔壁病房吵醒的驚呼聲。“凌哲,”她一掌拍在放鬆警戒的人身上,但見他苦着一張娃娃臉轉頭瞪着她,可是一聽完她的說話後,他又笑逐顏開了。
“原來你就是用這種直接的方式攻佔我家小莎的芳心啊。繼續努力吧,我絕對絕對支持你的。”
“哦……”氣到渾身無力的姚莎莎乾脆來個眼不見爲淨。她合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快睡覺、快睡覺,睡着了就可以不用再聽那兩個笨蛋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