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廿九,小年夜。
今天是宮裡內宴的日子——也就是自己人的團年。住在宮裡宮外的親朋戚友一年一度的聚會,所以,今天“瘟神”應該不會有時間上我這兒來,我也放下了心中的擔心。
自昨天我頂撞了他之後,還沒有見過他,但他卻不忘派人過來拿走了我要送給臷的衣服,不知道臷什麼時候才能收到?“瘟神”不會敷衍我吧?應該會送出去吧?臷會有迴音嗎?
天公不作美,從昨晚就下着淅淅瀝瀝的雨,雨聲雖輕,卻吵得我一晚上都沒有睡。如果不是包着紗布,現在的熊貓眼一定大的嚇死人。
我靜靜地坐在窗前,傾聽着窗外的雨聲,還有遠處隱隱的人聲。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雨聽起來是那麼的美,配合着我凌亂的心事,我不由得想起了那麼一首歌:“……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 雨輕輕彈 硃紅色的窗……夢在遠方 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是周杰倫的《菊花臺》吧?好像是的!怎麼這麼的貼切現在的我?想那時我愛聽他的歌,只 不過覺得好聽,貼合我強說愁的心情,可現在……
我低嘆了一聲,一擡手,卻觸到了一旁的琴絃,發出“琤”的一聲。我隨手把它抱了過來,信手撫了起來。雨聲、琴聲,聲聲扣心。我回想起劉嬸的話,心中又是一陣煩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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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慢慢地滲了出來,卻被臉上的紗布不留痕跡地吸乾了,就像一隻溫暖的手。多麼希望是臷的手啊!想到他,我的心好像被誰狠狠地抓了一把,痛得難以形容,手上一個交錯,一根琴絃就此斷了,那如泣如訴的聲音也隨之停了下來。
怔怔地坐在那裡,耳邊還回響着那繚繞的琴聲,忽然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嘆息聲。
“是誰!”我猛地轉過身去,向着那邊睜大了眼睛,卻是什麼也看不見。一伸手,我就想把臉上的紗布扯下來,卻聽一個久違了的聲音着急地說:“不可!珍珠!”跟着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我。
“夫……夫人?”我有些遲疑“夫人!夫人——”是她!真的是她!不知怎地,我好像見到了親人,滿肚子的委屈、驚慌都化成了熱淚,就抱着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別哭了,別哭了,你的眼睛可經不得哭啊!”夫人的軟聲細語,很大程度的安撫了我,我漸漸地收了聲,可那紗布卻也是溼透了,“劉嬸,有乾淨的紗布嗎?王嬤嬤快幫珍珠換了!”夫人一迭聲地吩咐,大家一陣忙亂,我“見”了王嬤嬤,自然又是一場傷心,惹得她也是“心肝兒、心肝兒”的叫。
當我的眼睛包好新紗布之後,大家也都落了坐,可是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了。夫人和王嬤嬤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身邊,劉嬸找了個藉口,識相地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我們。
“珍珠……”夫人的聲音柔柔地,“想不到,你會是我兒媳。”她溫暖的手撫摸着我的頭髮,我的臉紅了。想不到,她說得這麼直接,但讓我感到會心地甜蜜,兒媳!臷的媳婦!他的老婆!我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有些嬌羞的低下了頭。
“可是,這帝王家的媳婦……”夫人的聲音有些空洞,我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是啊,臷就要做皇帝了,至少他們是這樣相信的。我低頭無語,猜不透夫人的意思。
“聽說,皇帝對你也有些意思。”夫人的話鋒一轉,平淡的語氣拋出令人震驚的話語,我的臉白了,消息傳得可真快。“他和臷,都是我的兒子,我一樣的心疼,可是,想不到他們居然都……” “夫人,我的心
裡只有臷!”我打斷她的話,冒冒失失地說,心裡感到很無奈。
“嗯,我知道!”夫人拍拍我的手,也沉默了。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不知道她究竟明不明白,可我卻是怎麼也不明白她來的目的——看來她並不是單純的來看看我。
這時,久不開口的王嬤嬤說話了:“珍珠,少爺和當今皇上,你覺得誰更適合坐那個位子?”我的心很亂很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錯,“瘟神”做的很失敗,我不止一次的狂叫要換了他,可那只是我作爲一個旁觀者,不負責任的妄語。可現在,這跟我有了切實的關係,甚至還在裡面充當着“重要”的角色,我還能這麼輕鬆的表態嗎?更何況,我對於臷做皇帝,始終有些抗拒。
想不到,夫人卻意外的插話了:“臷的濤略確實勝於皓。”夫人的聲音裡有一種難以掩飾的自豪,畢竟,臷纔是她的親身兒子。我夢囈般的問:“夫人希望臷做那個位子嗎?”你自己在這個圈子裡受盡了折磨,你還希望自己的兒子浸進這是非圈嗎?
一滴水珠落到了我的手上,“也只有臷做皇帝,皓纔有可能保全性命!”夫人的身子在輕輕地顫抖,王嬤嬤起身走到她那邊去了。
“兄弟相殘……”夫人的聲音明顯的哽咽了,王嬤嬤在輕輕地安慰着她。“這一切如果能早點結束,我願意折壽以報!可憐皓而到現在還不知道——要不是他有這樣的身世,他也不會變的這樣。我這做孃的……,我真是不配做他的母妃啊!”
夫人的話,在我的心裡激起層層波浪,劉嬸的話又浮了上來,怎麼辦?難道我真的應該去“勾引”“瘟神”嗎?不,絕不是“勾引”,或許,是“誤導”!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