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我默默無語。忽然感覺自己的很孤單，接下來的路，只有我一個人了！
車子拐了個灣，停在了一個農家小院前。“餓了吧？先吃飯吧！”原來已經這麼晚了，連天都開始暗了，我一直都沒有留意。
要了一個清雅的房間，打開窗，正對這一個垂柳處處的小魚池，池中錦鯉已經習慣了人們的逗弄，見到我們開窗，紛紛遊了過來，張合着小嘴，發出“嘰啪，嘰啪”的聲音，向我們討吃的，煞是有趣。窗邊已放有一碟魚糧，細細撒下，魚兒掙相搶食，一時之間紅、白、黃、綠交錯翻騰，看不到魚，只見花花的一片了。我專心的喂着魚，想象着自己也是其中的一條，就這麼單純的吃吃遊遊，倒也不失爲一種幸福！
“打算什麼時候走？”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來到了窗前，左一顆右一顆的扔着魚糧，引得那些魚左撲右閃，不亦樂乎。
“還……不知道，我當然是想越快越好。”
“是孔繕的問題嗎？”
“孔……繕……”我忽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是怎麼知道的？我沒有提過，孔繕應該也不會說！
“我猜錯了嗎？除了我和你，他是最後一個在兩邊都出現的人了，所以我猜應該是他。”
“兩邊？你……記得了？”其實說“記得”不是很恰當，可是，還有其它的詞語可用嗎？
“記得？也許吧，只是隱隱約約有些感覺罷了。”
“那……你不恨我嗎？”我忐忑的等待着，甚至不敢看他，只偷偷的看着窗前的魚池。可惜，那些剛纔還在我們窗
前活蹦亂跳的錦鯉，見我們半天都沒有拋餌，早已一鬨而散，毫不眷戀的游到其它窗口去了。
“恨？爲什麼？”他苦笑了一下，“程皓都舍不的恨你，我陳皓天更不會！”
我的睫毛承受不了淚水的重量，終於還是任它順流而下了，來不及擦去，我擡頭望着陳皓天：“你說，皓沒有恨過我？”
“傻瓜！”他嘆了一口氣，伸手把我攬在了胸前——這一次，我沒有覺得抗拒，順從的依偎了過去，就像對着一個哥哥。“我不是程皓，不能完整的告訴你他的感覺，可是我相信，他從來沒有恨過你，永遠也不會！”
“可是、可是我覺得、覺得自己好對不起他！是我對不起他！”心中的愧疚好像找到了缺口，掙先恐後的涌了出來，我用力回抱着陳皓天，哭出了聲音。
“不，你沒有對不起他！你傷心，纔是真正的辜負了他！”他的聲音很有說服力，令我不知不覺的止住了哭聲，企盼的看着他。
他掏出一張紙巾，仔細的爲我擦了擦，又拉着我在一旁的茶几前坐了下來。“我想，程皓沒有帶你一起走，就已經放開手了。他應該知道，你的心是難以挽回的了，一直以來都是他的一廂情願！是他對不起你！”
阻止了我的插話，他繼續說道：“他沒有把你寫進玉碟，就是想讓你可以繼續走自己的路。他最想看到的，就是您能夠開心幸福！原諒他的任性，那場‘婚禮’是他最後一次自己騙自己，卻帶給你最大的傷害，如果他在天有靈，他一定會後悔莫及，悔不當初的！”
我泣不成聲，透過蒙矓的
淚眼，眼前的陳皓天和記憶中的程皓合二爲一，宛然還是當初那個不可一世、我行我素、卻又情深似海的少年天子！我顫抖着伸出手去，伸到半空已被他握在了手中，我癡癡的叫了一聲：”皓……”換來他更癡的呼喚：”珍珠！”
我緩緩的滑下椅子，跪坐在地上，像以前一樣把頭伏靠在他的膝頭，時空轉換，彷佛又回到了那個令我心碎的夜晚。
“皓，我還沒有好好看過我們大璟的湖光山色，以後，我們冬賞積雪夏觀繁花，自由自在的生活吧！就算不能做皇帝了，我們也能只羨鴛鴦不羨仙！”我閉上眼睛，眼前又是燭影紅搖，我和我的“丈夫” “閒話家常”。
“珍珠，謝謝你肯爲我這麼做，我滿足了！”有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我的頭髮，我側了側頭，把那隻久違的手按在了我溼透的臉上。那手是溫暖的，並不冰涼，令我安心。
“可是珍珠，我要不的是犧牲，沒有真愛，不會幸福，你騙得了自己，也騙不了我！能勉強一時，勉強不了一世！三個人痛苦，還不如兩個人幸福！”
“可是你呢？我也不要你的犧牲！”我不依的搖着頭，好多話，我從沒有對他說過。
“我不是犧牲，只是退出！所以，去吧，去找自己的幸福！一定要幸福，不要辜負我的退出！我會一直看着你，直到你的幸福替代我的位置！”我的臉被慢慢擡起，一個溫柔的吻印在了我的額頭！“我會一直關注你，支持你，就像一個哥哥支持妹妹，最親最親，最愛最愛的妹妹！”
哥哥？妹妹？我撲倒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