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信嗎?該告訴他嗎?我的坦白可能不光解不開他的心魔,反而帶給他更大的困惑!
我這份壞疑,在見到蔣錦津之後更甚了,“你瘋了?告訴他?要麼他會把你當傻子:這倒是讓他死心的好方法;要麼他會新仇舊恨一起算:就以此來個了斷吧!”
“這……”
“津津別嚇她了!”什麼時候,孔繕已經和她這麼“熟”了?看來進展不錯!
“那你覺得……”
“告訴他也無妨,或許在這輩子他會明白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而且,最起碼是你自己可以安心了!”是啊,如果在這裡能夠說個清楚,我心中的愧疚也會少一點吧?畢竟,那場婚禮不能當作沒有發生,他的“身死”,也不能當作沒有看見!雖然我不愛他,可是我辜負了他!
好,就讓我把一切都告訴他吧!
福利院旁邊的空地上,有着幾副鞦韆一類的設施,算是小朋友的活動場地,入夜之後,沒有什麼人。我和陳皓天一人一個鞦韆,默默的晃動着。不是我小心眼,我總覺得,如果他聽了我的話而發火的話,在這裡至少安全點,最起碼我若大聲叫,會有人來“救我”。
今天是爺爺請他來吃晚餐的,謝謝他爲我們做了這麼多,可過程卻並不是很愉快,起因在於豆豆哥。
豆豆哥今天拿了一張支票還給陳皓天,可他怎麼都不肯拿。最後,豆豆哥說了一句“非親非故”,他才收下了,可臉色一直不是很好。雖然豆豆哥做
的沒有錯,說的也沒錯,可這麼直白,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當初幸虧有他。
飯後,我和他出來“散步”,來到了這個我事先勘查好的地方,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爺爺就要走了!”我沒話找話,琢磨着該怎麼把話題往那上面帶。
“嗯,什麼時候?”他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星期天,還有3天!”
“你害怕嗎?”
“什麼?”我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小人之心啊!
“他們走了,你就只有一個人了,害怕嗎?”
看我這小雞肚腸,想到哪裡去了?“沒事,反正也住校,而且福利院的其他阿姨都在!”
“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可以找我!”
說吧!說吧!!我自我鼓勵着:“應該不會有什麼需要,因爲……我也會離開!”話音未落,他瞬間轉移般的站到了我的面前。“離開?你要去哪兒?”
我嚇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向後一仰,差一點從鞦韆上跌了下去。他一伸手把我攬在了懷裡,姿勢有些曖昧。靠的近,可以感覺到他起伏的胸膛,聽到他沉重的呼吸,感覺到他有些慌亂的心。這感覺,如此的熟悉,我一閉眼睛,淚水流了下來。
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迷茫的聲音透過他的胸膛敲打着我的耳膜:“好熟悉……的感覺……”雖然他不是第一次抱我,可如此親密的擁抱,猶如程皓摟着我的感覺……我的肩膀抽動了
一下,他清醒般的後退一步,有些尷尬的說:“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他不是皓!至少不完全是!如果是皓,不會這麼“謙禮”。不是說皓沒有禮,而是他會更霸氣,更蠻橫!他,畢竟不是皓!我的心裡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難以形容。
我搖搖頭,微笑着抹了一把淚,和他來到一張排椅前,並排坐了下來:“有興趣聽故事嗎?”就當成是個故事吧!爲了解他的心結,不如說是解我的心結,信與不信,就當是聽故事吧!
“說吧!我聽着!希望不是令人傷心的故事。”他溫柔的笑了笑,恍惚間,好像是皓在最後一晚的微笑,欣慰而絕望。
爲什麼?爲什麼我覺得陳皓天的微笑裡面會有絕望?我想看仔細,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內心,那瞇起的眼睛裡,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發生於一個夏天的午後……”
我又一次講起了我的故事,只是這一次講得特別用心,特別仔細,也特別的感慨。我儘量不加入自己的情感和自己的評論,努力的用一種旁觀者的方式來敘述。我一路觀察着他的反應,畢竟,這是他曾“親身經歷”的故事;畢竟,這故事中也有很多他沒有“經歷”到的部份;畢竟,我不知道他到底還有多少的“記憶”。
秋天的晚上,有些涼涼的,背後的福利院一早已經息了燈,除了頭上清冷的月光,周圍都安靜了,只有我的聲音,輕輕的,低低的,一直在繼續、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