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已是天色昏暗,而程皓也一早坐在了我的房裡,正在埋頭寫着什麼。聽到聲音,他轉過頭來,笑着說:“睡的可好?”我點了點頭,心裡覺得有些無奈,這算什麼呢?自出自入,他真的已經把我當成他的妃子了?
他走過來,伸手撩開我額前的短髮,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嗯,臉色不錯!”他的手指碰到我的臉頰,我的心裡一陣顫慄,下意識偏了偏頭。唉,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如果這對手是臷的,我應該會甘之如飴吧?
他的眼神暗了暗,強作歡容,“餓了吧?吃飯罷。”在他轉身的時候,我抓過牀頭的衣服套在了身上,一邊整理儀容,一邊跟在他的身候向外走去。
走過他寫字的書檯,我裝做不在意地翻了翻,“剛纔在寫些什麼?”他果然是在批閱奏摺,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並沒有跟臷有關的消息。
難掩心中的失望,我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摺子。一回頭,正對上他嘲弄的眼光,他的聲音也帶着一絲溫怒:“找到了嗎?”我有些狼狽,刺又不知不覺地豎起來了,和他針鋒相對:“沒找着!皇上願意告知嗎?”他怒氣漸勝,那雙桃花眼又危險地瞇了起來,冷笑着說:“你說呢?”他的聲音已經把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我不會蠢到再接口。
我們就像兩隻鬥雞,豎着毛,死盯着對方。還是他,還是他先退步了。努力地收斂了怒氣,他從衣袖裡拿出另一本奏摺晃了晃,誠懇地說:“珍珠,你我立場不同,原諒我有我的堅持!”我也平順了自己的倒刺,低頭說:“是,所以你不該留着我。”他沒有出聲,收好奏摺又向外走去。
外邊放了一張小臺和幾樣清淡的小菜,他先坐了,我也在另一邊落了坐。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胃口,胡亂地扒了幾口,就放下了碗。他也吃得不多,滿腹心事似的。他能沒心事嗎?國家動盪不安,“家裡”亂七八糟,身邊還坐了個明知是敵非友的我!
收了臺子,我們又傻傻地坐了一會兒,經過剛纔的事後,我們只能相對無言,唯恐再吵架。終於捱到他要走了,臨出門口,我還是忍不住問了那個藏了很久的問題:“如妃……”說了兩個字,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問了,問她“死”了沒?問我的計謀成功沒?雖然這纔是我的本意!
程皓的背影停了停,悶聲道:“你倒還關心她?”我沒有出聲,他也沒有回頭,擠出一句:“廢了!打入冷宮了!”我嚇了一跳,這麼嚴重?“那丞相呢?”搞成這樣,丞相不可能不出手,那他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他緩緩轉過身來,說着不相干的話:“珍珠,你在擔心我嗎?”拜託,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風花雪月?還好,跟着他沒有再說這些,“丞相送去宗嗣府了,他樹敵頗多,應該無出頭之日了!”看我滿臉迷茫,他過來拉着我坐下,從頭講起。
原來,丞相和如妃日益囂張,心中真正的念頭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帝不是傻子,當然更是明明白白。他一邊不動聲色,屈意奉承;一邊召攬心腹,暗自鋪排,準備看準時機就一舉滅了他們。
這次由於我的關係,使得他不得不提前行動了,雖然過程有些驚險,倒也總算成功,朝堂之上也還平靜。不過在有些人心中,不得不從新評價這位看似平庸的年輕皇帝了,比如我!
看他說得輕描淡寫,我知道過程定是驚心動魄,曲折離奇。在我昏迷的短短兩天裡,他已快手快腳地處理了這麼多事情,還有時間和精力來照顧我,看來他的能力並不是我所想的那麼差啊!我不禁爲臷暗暗擔心,這“換天行動”必有一場惡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