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躍躍欲試,一刻也不想再等待,回頭看到儂如傍着紅兒在站那裡。清冷的晚風吹動她的衣袂,幾欲乘風而去,淡淡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映着她緊皺得眉頭。
心裡充滿了無法言諭的感激,我回身向她走去,伸手去握她互絞雙手。“儂如,謝謝你!此一別應該是後會無期了,你要保重!”儂如低着頭後退了一步,卻沒有看我。我愣了愣,瞭然地說:“你快回去吧!出來也好一會了!別擔心我,我自己可以了!」
儂如偏過頭,還是不看我,一滴眼淚從她臉上滑了下來。我的心裡忽有所悟,試探地說:“儂如,別傷心,我們都會幸福的!”卻是不敢再伸手去拉她了。
“有你在,我就不會幸福!”她的聲音幾不可聞,卻炸得我頭暈眼花。我倒退一步,喃喃地說:“儂如?”
“小姐,還和她多說什麼?”紅兒忽然斜跨一步,擋在了我和儂如之間。她的神情咬牙切齒:““我知道小姐心軟,不如就由我來幫小姐動手吧!”
我實在是難以置信,動手?儂如到底想幹什麼?
其實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她們把我引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除了想殺人滅口,還會有什麼?總不會是想敘舊吧!可是,雖然我的理智告訴自己現在處境危險,可我的情感卻始終不能接受。
儂如,我在宮中唯一的朋友!她對我那麼好,陪我度過一個又一個難捱的日子,她、她怎麼會想要我的命呢?
我淚流滿面,只覺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儂如……”我輕聲的叫着她,擡着種乞求的意味。這個玩笑太大了,我承受不起。
我伸手想去拉她的衣袖,卻讓她甩開了。動作間,“啪”的一聲掉出一樣東西來——卻是一把匕首。
我瞪着那把鑲金帶銀的匕首,再也動不了了。這把匕首,小小巧巧的,鑲滿了五色的珠寶,似裝飾品更甚於一把兇器!可是,不管它的外表多麼的美麗,它的內質都是那麼地令人膽顫心寒——它一定是一把見血封喉的利器!這從它鞩口的刀鋒就可以看出來!
既然她身上帶了這麼鋒利的兇器,那麼,她已是鐵了心要殺我了。我無力地滑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忍受着那一下又一下心痛,聲音難以抑制地顫抖着:“爲什麼?儂如,你爲甚麼這麼恨我?我一直把你當作好姊妹……”我的聲音越來越低,心理不停的滾過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你把小姐當成好姊妹?所以你會搶了皇上?”還是紅兒,她不耐煩地撿起那把匕首,“刷”的一聲拔了出來:“你把小姐當成好姊妹?所以你會不擇手段的去吸引皇上的注意? 你把小姐當成好姊妹?所以你不理小姐的心酸,而在人前人後和皇上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呸,不要臉的人我見得多了,沒見過想你這麼狐媚的!”紅兒握着匕首向我步步緊逼,忽然鄙夷地吐了我一臉口水。
我委屈得難以言喻,騰的翻身站了起來。“儂
如,別人不明白我,我不怨她們。可是你,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根本……”
“你根本不想皇上注意你?這你說過好多次了!”儂如終於說話了,慢慢的從紅兒身後走了出來:“可是誰信啊?你不想皇上注意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做出奇怪的事情來吸引他。一會兒受傷,一會兒落水,層出不窮地把他留在你身邊!”儂如含着淚水,恨恨得看着我。
“落水,是因爲……”我想要解釋,可是心裡卻是猛的一跳,畢竟,那件事,我並不是完全清白!
“是因爲李媚如?”她冷冷的笑了笑,卻讓我忽然打了一個冷顫:“那個傻瓜,被你利用了還不知道!你以爲你做得天衣無縫?哈哈,好笑!皇上只不過是配合着不出聲罷了!哼哼,多心冷,爲了討好新人,就連舊人的命也可以搭上!如果有一天你想對付我,他也會如此吧!”她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冷笑連連,變得都不像我所認識的那個儂如了。
“我不會……”我想告訴她,我絕不會向對如妃那樣對付她,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讓她打斷了。只見她一把抓過紅兒手中得匕首,向我步步緊逼。
“你不會,你當然會,如果有一天我阻礙了你,或者阻礙了你的臷,你一樣會毫不留情!對了,你的臷不是想做皇帝嗎?哈哈,他做了皇帝,那我的皓做什麼?皇帝不是皇帝了,還會有我這個貴妃嗎?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一步步地後退着,除了流淚,無言以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