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行!”東門磊皺起眉,轉過頭來看着我,“你好好休息,就不去那個宴上了,我看陳宣王能怎麼樣!”
我連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別急。不過是個宴會,我去便是。”
東門磊皺緊眉頭:“你的身體……”
我搖搖頭笑道:“無礙的。我過去坐一會兒,全了他們的念頭,等到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就回來。”
東門磊沒有說話。
我坐起來,招呼一旁的音文:“音文,時間不多,你簡單的幫我收拾一下就成。”
音文隨手拿了件鵝黃的紗裙給我換上,又簡單的挽了髮髻,插了一支珠翠。
我想了想,現下我的面色一定難看極了。
“將那脂粉和嫣紅給我擦一點。”我道。
音文愣了愣:“平日裡您不是最討厭……”
“只管做便是。”我道。
很快就收拾好了。
東門磊嘴脣動了動,到底沒再說什麼,只是將我送到門口,沉默的看着我。
渾身一陣一陣的發冷,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沒有一點力氣,我也沒有心情再安慰東門磊,只是衝他笑了笑轉身欲走。
“你……”東門磊開口。
我擡起頭來看着他。
“沒什麼。”半晌,他道,轉身進了屋裡。
雖然莫名其妙,可我現在除了身上要命的不適,腦子裡全是即將要見到的那個男人,也沒有理會他。
我在音文的攙扶下緩緩的往前走,有一陣幾乎失去了意識,終於到了保和殿。
裡面烏泱泱坐了不少人,我定了定神,這才發現,陳宣王爲楚國使臣設的這個宴,竟然是國宴的規格!
我在音文的攙扶下緩緩的走進去,因爲來的遲,兩邊的人都擡起頭來看着我。
我看着最前面,坐在陳宣王下首的那個男人,緩緩的走進去。
“拜見王上。”我走到最前面,五體投地跪拜了下去。
頭沉的快要倒下去,我咬牙撐住。
“起來吧。”當着外人,陳宣王倒也沒有太過爲難我,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先入座吧。”
我轉頭看了看他給我指的座位,不只是有心還是無意,他指的那個座位,恰恰在儀行父和嬀孔寧中間。
而所有的妃嬪女眷,都在另一邊特定的區域裡。
“謝王上。”我咬咬牙站起來,走到儀行父和嬀孔寧中間坐下。
“我說怎麼再去株林找你沒找到,原來搖身一變成了女御了。”嬀孔寧小眼微眯,湊上來不屑道。
頭不復之前的昏沉,反而疼得快要炸開來,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同他周旋。
下面三個舞姬正在跳舞,俱是穿了暴露的赤色衣裙,腰扭的像棉花一樣軟,一曲舞罷,大殿裡響起掌聲和男人心照不宣的笑聲。
嗓子乾的要冒煙,額角突突的跳起來,帶着整個頭疼得不行,我倒了一杯茶正要飲下。
嬀孔寧的手摸上了我的腰身,我虛弱的掙了一下,沒有掙開。
索性也不再管了。橫豎少不了一塊肉。
那個男人坐在陳宣王下首,突然轉過頭衝陳宣王笑了笑,聲音清冽道:“陳國的美人果然是不同凡響,便是舞,也與楚國的舞不一般。”
陳宣王連連點頭笑道:“巫臣大人看得上便是。”
那個男人端起一杯水飲盡,然後將目光投到我的身上,我心裡突然閃過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看了看我,又衝陳宣王道:“我從楚國就久聞姬女如花的美豔,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直將這世上的女子比的低到了塵埃裡去。素聞其舞乃天下一絕,不知道我今日可否有這個運氣,得幸一觀呢?”
陳宣王哈哈一笑:“巫臣大人倒是識貨,不瞞你說,如花跳舞,可真是美的像夢一樣,如花,來給巫臣大人跳支舞!”
我捏了捏手裡還沒來得及放下的茶碗,努力忽略掉頭上一陣一陣的刺痛,從座位上站起來,虛弱道:“稟王上,妾身今日受了些風寒,身子有些不適……”
修夷卻打斷我的話:“看來我是沒有那個份量讓你跳舞了。”
陳宣王面色一慌,連忙呵斥道:“巫臣大人想看你的舞是你的福分,別給你臉不要臉!”
我擡起頭來看着修夷,他的眉眼冷清,淡淡的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步步緊逼。
可是我似乎沒有旁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