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良久之後,侍衛們一個一個的走上前來對着領頭的侍衛抱拳稟報:“沒有發現刺客的同夥!”
“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
領頭的侍衛面色變了變,隨即衝着我抱拳:“那女御,我們就先走了,得罪了!”
我笑笑,看着領頭的侍衛大手一揮就要領着那些人退出去,角落裡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侍頭!這裡有一根男人的腰帶!”
我愣了愣,轉過身去。這才發現在一片狼藉後面還有一個侍衛沒有出來。
領頭的侍衛身形頓了頓,迅速的轉過身來,看着角落裡的那個侍衛:“你說什麼?”
“這裡有一根男人的腰帶!”那侍衛走上前,將手裡的腰帶遞給領頭的侍衛,“請侍頭過目!”
我愣了愣,我這屋裡除了陳宣王。沒有旁的男人過夜過,陳宣王的腰帶上繡着象徵身份的金龍,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即便是東門磊。也是有自己的屋子的,這屋裡怎麼會有一根腰帶呢?
我咬了咬脣,定神看了一眼那根腰帶,突然想起來,似乎修夷從暗牢裡出來,揹着東門磊在那個走廊裡的時候,將腰帶解下來遞給了我,說是繫着腰帶不方便太大的動作。
我當時接過來便忘了,後來從那裡面出來之後也忘了給他。
沒想到竟然被我無意識的帶回了豔閣,如今又被他們搜出來。
“這根腰帶是誰的?”領頭的侍衛將腰帶在我面前抖了抖,聲音很大,“姬女御,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我想了想,我說這個腰帶是陳宣王的,肯定是沒人相信的。他們心裡,恐怕已經將這個腰帶當成了東門磊的,這便是我包藏刺客的證據,即便我說是修夷的。恐怕他們也不會買我的帳,除非修夷站在他們面前親口承認,而修夷剛走。又那麼忙,這幾乎不可能。
“這是,”我斟酌了一下,即便是沒有多少說服力,我仍舊打算將修夷搬出來救救場子,反正我同修夷通姦估計整個陳國都知道了。“是……”
“是我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門口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我擡頭看去,正看到修夷清冷着一張臉,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口,雖然沒有像這些侍衛們一樣身披鎧甲。可那氣勢卻生生的壓了他們一截。
“巫臣大人?”領頭的侍衛詫異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腰帶,又看了看我。最終看向修夷,撲通一聲跪下,“小人有眼無珠。不知是巫臣大人的物件,衝撞之處,還望巫臣大人恕罪!”
他身後的侍衛也一個一個的都跪了下來:“請巫臣大人恕罪!”
修夷冷哼一聲。伸手將腰帶從領頭侍衛的手裡抽出來,然後越過他們像我走過來,一邊攬住我一邊笑道:“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
修夷突然看向身後跪着的侍衛們,聲音凌厲:“還不快滾!”
“謝巫臣大人!謝巫臣大人!”侍衛不住的磕頭,然後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就要奪門而出。
“等等!”修夷突然道。
“巫臣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小人萬死不辭!”領頭的侍衛低着頭道。
“這好好的屋裡被你們弄成這樣,這就沒事了?”修夷指了指一屋子的狼藉,“給我收拾了!”
“是!”
一羣男人重新進了屋,手忙腳亂的收拾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着被弄到地上的東西幾乎都被破壞了。沒幾個能繼續再用下去的了,忍不住開口:“別收拾了,這東西都壞了。”
修夷眼神一瞥。隨即開口:“姬女御既然開口了,那你們就先下去吧,今日弄壞的東西全部換成新的。錢就從你們的俸祿裡邊扣,我會跟陳宣王交代的!”
“是……”侍衛們的聲音像是蔫了一樣。
“還不快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弄出去!”修夷厲聲道。
“是!”侍衛的聲音瞬間恢復了元氣,高聲應道,七手八腳的將地上的東西都放在衣裳上兜着出了門。
我有些心疼的看着那幾件被刺破的衣裳,這些都是我從鄭國嫁過來的時候,僅有的陪嫁,也是我僅有的幾件能充充門面的衣裳。
“回頭,我叫人按照你的尺寸,再做幾件。”許是我的目光太赤裸,修夷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髮道。
“好。”我點了點頭。
這個不能拒絕,今日一鬧,我僅有的完整的衣裳就是我身上這一件了,若是拒絕了,明天我就沒有換洗的衣裳了。
介靈默默的在一旁收拾剩下的東西。我看向修夷:“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修夷笑了笑,不得不說,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就像是秋冬裡突然的一抹日光。帶着一抹涼意,卻叫人從頭到腳都是欣喜的。
“東門磊醒過來了,我怕你擔心,過來跟你說一聲。”修夷道。
“大師兄醒了?”我驚喜道,“他怎麼樣?傷的重不重?”
修夷點了點頭:“應是受到了酷刑,身上有許多傷口,十個手指和十個腳趾被被夾過,也有針刺的痕跡。”
我聽的打了個寒顫。
大師兄竟然受了這麼大的苦頭。若是,若是我那個時候早點跟修夷求助,會不會,就不會這樣了?
可笑我還想要瞞着修夷,等陳宣王毒發之後靠着自己將他救出來。若不是修夷這般強制的帶着我去救了他,恐怕我去的時候,大師兄就只剩下一具屍體了!
我咬住脣。
修夷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傷口雖多,但是沒有致命的,回頭好好將養一陣子,很快就好了。”
我咬咬脣,擡起頭來看着修夷,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修夷,謝謝你。”
修夷笑了笑:“你我之間,何必再說這個。”
我低下了頭,雖然修夷可能覺得,救一個人不過舉手之勞的事,可對我來說,東門磊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修夷,以後我一定要更加更加的愛你。我在心裡發誓。
介靈收拾完了就出去了,我同修夷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屋子裡面靜謐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