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二十回到彥國

20 回到彥國 折腰 青豆

所謂久晴必雨,倒是襯了張老一片好心,天公也應聲留人。

夙命流光剛到的這天,一場雨來勢驚人,從黑夜到天明,幾乎是盡傾而下。

流光倒是十分遺憾。當她知道要在這裡住上幾天的時候,原本想牽匹馬來學學。

夜裡夙命與流光共宿一房。

流光原是抱了被子想打個地鋪,被夙命揪着手臂按回到牀上。

望着排得整齊的一對沉香枕,流光突然很緊張。

“怎麼,沒有和人睡過?”夙命倚在牀柱上問道。

流光擡頭看她,只見得夙命逆着燭光,一雙鳳眼輕挑着,十分邪氣。

對,她是鄰國最有名的女子,在百姓中的威望甚至超過統領後宮的皇后娘娘;對,她是知玉大師,能掐指算命,能做法預兆,權力只在皇帝之下。這些,是聽說的,漫長的孤單度日中,能在女人堆裡聽到的嫉妒也罷,傾慕也罷,夙命都是能數得上的人物。也許,堪比曾經翻過天的一位女皇吧。

可是她畢竟是離自己很遙遠的人不是?在聽過之後便作罷,她不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她倆之間猶如隔着天塹,這就是事實。

可是現在的事實是什麼?她和這個被神化了一樣的謎一般的女子在一起,卻只覺得她十分地邪氣。

用輕佻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用輕佻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和很多人睡過嗎?”流光突然鼓起勇氣反問道。

夙命一愣,然後扳着手指:“你知道的焰池、寶橋,你不知道的鳳城、桃溪……”

流光伸手把夙命的手蓋住,惱怒地說道:“罷,你是誰,我又是誰。”

“我是誰,你又是誰?”夙命冷笑一聲,順勢坐在牀上,“你說,我是誰?你又是誰?”

“你是赫赫有名的知玉大師,”流光暗了下眸光,“我——只是晏流光。”

“哼,”夙命沉默了一下,“錯了。”

“哪裡錯了?”流光苦笑,“那你說,我是誰?”

“你是呀——”夙命倒向柔軟的錦被,滑脣一笑,“你以爲爲何我們要睡在一張牀上,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流光輕笑出來,忙問:“那你豈不也是三宮六院,你自己說了焰池她們也與你同牀過。”

夙命一滯,坐起身來:“對,就是這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開玩笑也沒關係。”

流光慢慢收起笑來,定定地看着夙命。

夙命湊向她,溫柔地道:“你呀,這些年,謹慎慣了對不對?你的身體隨時處在警戒的狀態,渾身都繃得緊緊的。每次遇人遇事,都要想很多,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很累吧,就算住在你娘身邊,也不能讓人看出其實你纔是她的女兒,看着你娘是瘋的,自己也要瘋了吧。”

流光的眼中慢慢又滾出大顆的淚珠來。

夙命看着流光哭,然後伸出手去,以指尖接住了一顆。她放在脣邊抿了抿,然後道:“聽說淚是鹹的,我這才知道。”

“你從沒有哭過嗎?”流光一邊拭淚一邊哽咽着問。

“我還不曾遇上讓我哭的事。”夙命淡道,“你要放鬆自己,我纔可以醫好你。”

“你——爲什麼要幫我?”流光怔怔地問。

夙命側着頭想了一會兒:“你還記得自己被太子看中時,自己的模樣麼?”

流光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說要忘記,又怎能忘記。”

“可是我不曾看過,”夙命笑,“眸轉流光,璀璨佳人。是美人,人恆愛之。”

“就爲此而大費周折?”流光疑惑而有些不安。

“值與不值,那是別人的事,你不必擔心,”夙命寬慰她,然後伸了個懶腰,“困了,咱們睡吧。”

流光咬着脣看她斜斜慵姿很是嫵媚,越發覺得夙命是個不一般的女子。

睡時,夙命在內,流光躺於外側,各人一枕,各人一被,是在一牀,但又不在一牀。

夙命的呼吸很快就悠長平緩,流光睜着眼看着她的睡顏,竟成夜難眠。

第二日,雨下得仍然大。流光隨着夙命去與張老一起用過早膳,便坐在屋內,靠着窗,打量着外面的雨勢。

夙命借來一盤棋,要與流光下,流光推辭只說不會。

夙命也不走,做起了老師,教授起流光來。就如她所想得一樣,流光是個聰明的女子,往來幾次,便能好好思索如何佈局了。

等到了下午,天空放睛,流光便央着夙命要學騎馬,夙命連連嘆氣,叫着娘子竟不肯與夫君共騎,惹來旁人一頓竊笑,流光更是滿面通紅。

不過夙命仍是牽了她的馬,和流光離開張府,到開闊地去教流光騎馬了。

等回來時,張老已經命人備好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說是送給流光。

流光十分驚喜,對着張老拜了又拜,立即牽着馬按着夙命剛剛教的方法去餵食聯繫感情去了。

夙命也跟張老道過了謝,與他一起去飲茶。

因爲有事做,在臨濱鎮住的幾日便是在眨眼之間的事。流光給那匹雌馬取名爲“卿卿”,足可見歡喜之極。

待到了第五日,夙命才告知流光,要走了。

流光有些不捨。

這個小鎮人丁稀少,人情淡容,再適合居住不過。這幾日下來,竟有些留戀。

但是夙命卻開始收拾行裝,與張老殷勤道別。

騎上愛馬“卿卿”,流光終還是跟着夙命離開了臨濱鎮,往那條去彥國的捷徑而去。

張老在目送她們走遠後,才慢慢沉下臉來。

前幾天他派出去的人昨日纔回來。

就像夙命在茶棚中聽到的一樣,太子早已上路去彥國。

丞相還在宏京。

雖然太子認定了是知玉大師在作亂,但是各路尋人的密探還未放棄。

丞相已派人去找桑梓,還未果。

確定這些以後,夙命便決定次日起身,離開宏國。

“已經打擾幾日,她也可以騎馬上路了,自然要走。”

面對張老的挽留,夙命是這樣說的。

張老這纔不再說什麼。

也對,她若真是擔心太子會去彥國,早已不安,怎能處之若泰。

可若太子傾真去了,卻沒有見到她,那豈不是坐實了太子的猜測。

流光跟着去了彥國,那麼一直以來冒名頂替的晏棲桐現在又在哪裡?到了曾是太醫的桑梓那?治的怎麼樣?以後,又是誰會成爲太子妃?

一切現在都是個未知數,卻好像都掌握在那個剛剛離去的女子手中。

其實不然吧。張老搖搖頭,這個世上,沒有誰能完全的掌握誰,世間最不能被掌控的便是人心。

當然,除非那個被掌控的人是自願的,那麼人心便是這世間最好掌控的東西了。

離開臨濱鎮,夙命帶着流光一路仍是走走停停。

這條去彥國的捷徑,便是在張老的眼皮子底下。他若還是丞相,自是要橫加干涉的,但如今他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畢竟這條路上的人氣,給閉塞的小鎮也帶來了些好處。

更何況,此去的商人可以逃避不少宏國關稅,關於這一點,夙命也暫時選擇了睜一眼閉一眼。

流光跟着上路,很快忘了問爲什麼要走,而是專注於大自然的美景中。

與那些商人不同,她們是路在腳下,漫不經心,一飽眼服纔是重中之重。

途經一座高達百餘丈的瀑布,站在底下仰頭望去如天拋鏈,水聲更是咆哮似虎,煙霧繚繞中令人錯身仙境之感。

夙命鼓勵流光站在瀑布旁的岩石上高聲吶喊,反正一一都被收於水聲之中。

那一刻流光忘了自己經歷過的那些苦難,忘了自己對未來的迷惘,甚至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閉上眼,放開喉,直到以爲自己被喊啞了嗓子爲止。

爲了喊這一嗓子,她們是刻意繞遠路來到瀑布下方,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便尋了塊空地過夜。

流光手忙腳亂地幫夙命去拾柴火,看着夙命用些粉末點燃火堆,又看着她圍着火堆點了四支香,她使勁吸了吸,並沒有嗅到什麼氣味,夙命卻笑着說,那種香可以保得四周沒有野獸敢靠攏。

其實流光知道夙命身手不錯,這不,夙命只離開一會兒,便提了只長着兩根長羽的山雞和一隻灰色野兔回來。

流光自然地接過,忙開了去。

等夜全黑下的時候,山雞野兔已經被夙命烤好了。流光吃得滿手是油,毫無形象可言。而夙命則是邊吃邊看着她哈哈大笑。

深夜,仰面望天,繁星無數。

夙命一時興起,把天上的各個星宿一一指給流光看。流光並不懂什麼觀測天象以應吉凶,只是對傳說中的牛郎織女十分好奇,直問再三。

等第二日流光醒來,便發現自己與夙命靠着棵大樹,正相依在一起。

離開瀑布,二人又步入一片密林。

這密林是必通之道,所以早已被人開出路來,一眼望去,幽暗中一絲光亮,通過了,便是被車轍碾出的小道,一路彎曲,零星人家,直過了一座山凹,這其中走了幾日才抵達一個關口,一問之下,竟已到了彥國的地界。

這下夙命也開始回憶起來,完全不記得自己從哪開始踏入彥國的疆域。

仔細打聽了之後才知道,之前路過的那座山凹,竟真是愚公移山的結果。

原來以往這個兩國相交地界的人如要貨物互相往來,必要避開連綿大山,繞遠而行,山腳下的住戶便將山生生挖出個山坳,着實得利不少。而這邊關口原是偏僻地帶,一般鮮有人來往,自從移山之後,便乾脆閉眼不見塞耳不聞,倒真把關內經營得不錯。

“真是執着啊。”流光知道後便感嘆道。

夙命沒有說話。移山自不是容易的事,也不知花了兩國交界人幾代的心血,這個關口,似乎還真不能關閉。

回去以後,提高關稅那是不必說,至於其他的,也少不了。

夙命暗自思好,便又領着流光上路了。

自此踏上彥國地界,便如回了家一般,更是瀟灑肆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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