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前人頭攢動,一雙雙目光仰視着天穹,巍峨的鋼鐵堡壘撥開了茫茫雲海,在巳時的日光下緩緩沉浮。
此刻,無論聯盟的居民,還是途經此地的旅客,都情不自禁地將那崇敬的目光投向了天空。
站在艦橋的落地窗前。
僅僅是與那一雙雙期盼的目光對上視線,楚光的心中便情不自禁一陣洶涌澎湃。
“小柒。”
“怎麼啦主人。”輕盈的聲音飄入了楚光耳中,就像徐徐吹過的風。
坐在肩甲上的小柒晃悠着筷子似的小腿,雙手托腮端詳着他的側臉,臉上掛滿了開心地笑容。
楚光微微眯了眯雙眼,笑着說道。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喊一下你的名字。”
小柒:“嘿嘿,主人現在心情是不是很激動。”
“嗯,確實有點兒。”楚光誠實地點了下頭,目不轉睛地繼續望着落地窗外的盛況。
看着自己澆灌的小樹苗終於長成了參天大樹,這份喜悅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楚光相信不只是自己,整個聯盟的全體公民,無論玩家還是NPC,此刻胸中的澎湃想必應是一樣。
他們戰勝了刻印在這片土地上的詛咒!
戰勝了那號稱永恆不滅的威脅!
並將這片土地的歷史翻向了嶄新的一頁——
雖然一路曲折不斷,但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最終走向了聯合。
楚光彷彿聽見了那成千上萬顆心臟協同跳動的聲音,那聲音鼓動着萬衆一心的赤誠。
無論身於何處。
無論身於何時。
往後他們都將同進攻退。
榮辱與共!
淡藍色的全息面板在楚光的面前展開。
看着歸零的倒計時,他伸出食指按在了播放按鈕上,接入了連接在廣場各處以及鋼鐵之心號上的廣播——
然後注入了那振奮人心的呼喊!
“慶祝吧!”
“站在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
“我們徹底征服了一次又一次捲土重來的浪潮!”
“我們了結了這持續兩個世紀的恩怨!”
“勝利屬於我們!”
“終將屬於我們!”
聽到那來自管理者的肯定,全場響徹了海浪般的掌聲和歡呼。無論男人,女人,老人還是小孩,此刻臉上都洋溢着興奮的喜悅和激動的光彩。
“聯盟萬歲!”
“管理者萬歲!”
“所有受苦難的倖存者們萬歲!”
“我們終將結束這片廢土!”
“噢噢噢!”
在這慶祝勝利的時刻,人們將花瓣和綵帶撒向了天空,萬人齊聲的呼喊甚至震碎了雲霄。
哪怕是頭一回來到這座聚居地的倖存者們,也不禁爲這令人熱血沸騰的情緒感染,情不自禁地加入了那歡呼聲的浪潮。
他們對聯盟和管理者的感情並不如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倖存者們那麼強烈,但對秩序以及終結混亂的渴望卻是相同的。
至少在此刻。
他們看見了理想實現的希望……
這大概是聯盟成立以來,聯盟的管理者在慶典上做過的最簡短的一次發言。
卻也是最意義非凡的一次。
那響徹全城的掌聲和歡呼卻絲毫不遜色以往,甚至比以往更加的強烈!
無論是生活在清泉市的倖存者,還是那些古老倖存者勢力的子民,都能感受到這一奇蹟的偉大和來之不易。
此刻,高聳入雲的理想大酒店,位於酒店高層的行政酒廊是這場慶典視野最佳的觀衆席。
來自理想城的企業家和那些懷揣着理想到來的平民們不同,他們並不想擠進吵鬧的人羣中,不過他們對於這場慶典的好奇心卻一點兒不比別人少。
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場,對未來充滿信心的人們更是最優質的金礦。
爲此酒店的經理特地進了一批單筒望遠鏡,放在了高層的行政酒廊,方便住客們看的清楚。
看着那人頭攢動的街道和廣場,站在落地窗前的人們輕聲地交頭接耳着,臉上不約而同地寫滿了震撼與詫異。
一方面是詫異於他們的團結,一方面是震撼於這份凝聚力背後所折射出的龐大創造力與想象空間。
此前理想城的不少企業主們,都對這個年輕的新生勢力心存疑慮,擔心它過早的夭折在這危機四伏的廢土上。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們在戰勝了軍團之後,又繼續抵擋住了南方火炬的威脅。之後他們非但沒有被戰爭拖垮,從此一蹶不振,反而越戰越勇,就連盤踞在清泉市中心的母巢都敗倒在了他們的腳下!
浪潮已經不再是壓在清泉市倖存者頭頂的陰霾。
他們可以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改造這片廢土上。
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的崛起!
“可惜了……蛋糕都被分完了,我要是早點來就好了!”一名企業家的臉上帶着懊悔和遺憾的表情。
之前他一直顧慮着聯盟所面臨的潛在風險,直到看着長月集團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如月集團的市值蒸蒸日上,在利益的誘導下,他終於下定決心搭上了前往曙光城的航班。
然而眼前的景象也如他所見到的那樣,這座聚居地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破舊的小村莊了。
這兒的人們面色紅潤,精神飽滿,穿着整潔的衣服,腰板挺得筆直,對美好的追求已經融入了這座聚居地的方方面面。
原本的煤油路燈已經完全被更時髦的電燈取代,紅磚蓋成的房屋刷上了色彩鮮豔的油漆,原本光禿禿的街面也多了許多掛着霓虹的鋼製招牌。
包括引導交通的紅綠燈以及公路上的白漆標線,這些都是在公交系統建成之後補充上去的。
而現在公路上不只是公共交通,那些爲戰爭而生產的發動機和鋼鐵已經涌向了民用汽車行業。
雖然私人汽車仍然稀少,但小電驢和自行車在這裡已經不是什麼稀罕的物件,繁榮的商圈已經開始加蓋停車場和通用接口的充電樁。
一些富裕的倖存者已經住上了帶車庫的獨棟,而即便是一無所有的流民也有免費的預製板樓房可住。
即便聯盟當局激進的債務擴表策略讓人不禁擔憂他們的明天,但至少今天的他們確確實實將借來的財富投入到了大多數人都能獲益的地方。
更令站在酒廊中的企業主、商人們驚歎的是,即便這兒的人們在衣食住行和精神文化的建設已經超越了之前生活在清泉市的廢土客們,但他們似乎並不滿足於現有的成果,仍在竭盡一切想象將舊日文明的成果重現在這片建成於荒野的聚居地上。
不管是站在理想大酒店的酒廊,還是站在那熙熙攘攘的街上,都不難看見秩序的光芒正一點點地籠罩在這片大地上。
而隨之一同走來的,還有那肉眼可見的繁榮與希望。
“現在投資其實也不算太晚……我聽說學院似乎打算和聯盟在彷徨沼澤成立一個聯合開發的特區。”
“學院?!”聽見了旁邊的輕聲細語,另一名同樣來自理想城的企業家臉上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
對學院這個詞兒感興趣的不只是他一個人。
幾乎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興趣十足的表情,加入到了討論中。
“那些沼澤地裡的蛞蝓什麼時候也對做買賣感興趣了?”
“我還以爲他們只對土豆和破爛感興趣。”
“他們確實不感興趣,特區是爲科研目的而建立,聽說是爲了合作研究冰海城附近休眠的母巢……不過他們不感興趣的東西,我們可以替他們操心不是嗎?”
“這聽起來挺有趣……”
“確實,那些蛞蝓雖然不擅長生產,但他們儲備的技術還是相當值錢的。”
“問題來了,他們連貨幣都沒有,我們怎麼和他們做買賣?”
“那就得看他們怎麼談了。”
說着的時候,幾名企業家不自覺地看向了站在酒廊角落的兩位。
其中一位是企業駐聯盟大使易川,常來這裡的理想城居民對他都不陌生,經常會和他打交道。
而另一位的身份就不得了了,乃是銀翼集團的董事兼CEO、在理事會擁有一席之地的羅永!
雖然他一個人代表不了整個銀翼集團,但銀翼集團的卻能代表五分之一個企業。
某種意義上,他說話會比企業綜合管理部的部長更有分量,因爲理事會纔是企業的真正決策者。
沒人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就算聯盟是企業的戰略合作伙伴,這個規格也是相當高了。
透過望遠鏡端詳着那人頭攢動地廣場,羅永忽然笑了笑說道。
“我現在算是明白,去年的那場戰爭他們爲什麼會贏的如此順利了。”
臉上帶着恭敬的表情,跟在他身後半步的易川笑着說道。
“那時候的曙光城還沒有現在這麼誇張,我記得當時他們的公路都是理想集團幫忙修的。”
羅永淡淡笑了笑,輕聲說道。
“鋼筋水泥是發展的結果,人心纔是發展的基礎。雖然我是唯物主義者,但這些年我越來越相信人心和信仰的力量了……尤其是看到了開拓者號的小夥子們,和那些追隨着他們的腳步繼續前進的年輕人之後。”
這其中也包括他的孩子。
他從未想過那個整天在酒吧裡鬼混的混小子,有一天會爲了別人,在軍團的圍追堵截下橫穿整個沙漠。
“……尤里烏斯團結了所有的威蘭特人,而他們成功團結了所有的倖存者。雖然曾經有很多幸存者聚居地也曾試圖走上這條路,但目前來看只有他們成功了。”
雖然現在說成功還太早了,但羅永卻發現,自己對這羣頭一回見的廢土客們卻充滿了連他自己都意外的信心。
站在一旁的易川笑了笑說道。
“這確實是他們的與衆不同之處。”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種感覺,但每次和聯盟的管理者交流過之後,他都情不自禁會產生類似的想法,對聯盟的未來充滿信心。
至少目前爲止,他們還沒有讓他失望過。
羅永點了點頭,對他的看法表示了認可,片刻後用輕鬆的口吻笑着說道。
“對他們的投資或許將成爲兩百年來,我們對外的所有投資中最成功的一筆……說不定我們真有一天能實現一直以來的夙願,讓文明重新回到這顆星球上。”
見羅永如此說着,易川心中一動,順勢將那個問題拋了出來。
“那……關於那件事情,理事會的意見是?”
他說的那件事,指的自然是前段時間提交理事會討論的“成立針對變種黏菌的跨區域合作組織”一事。
彷彿猜到了他會問這個,羅永將眼睛從望遠鏡上挪開,眯着眼睛微微笑着說道。
“我就是爲了這件事而來的。”
易川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浮起一絲意外的驚喜。
捕捉到了他臉上的微表情,羅永調侃了一句。
“覺得很不可思議對嗎?”
“確實……有點兒反常,”看着這位心情不錯的理事先生,易川定了定神,如實說出了心中的困惑,“在我印象中,理事會從未如此迅速的做出決定。”
羅永笑了笑,語氣輕鬆的說道。
“在處理分歧的時候,我們確實會花上很多時間慎重地討論細節……不過關於這件事情,我和我的老朋友們意外的沒有分歧。”
易川驚訝地看着他。
“理事會一致通過了?”
“沒錯。”
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羅永輕聲說道,“如果他們能替我們解決掉雲下市的母巢,我們甚至可以立刻開始合作……”
……
就在易川爲理事會的決議而震驚不已的時候,站在鋼鐵之心號艦橋內的管理者宣佈了慶典的開始。
和之前幾次一樣。
站在升降梯上的楚光登上了廣場,在萬衆矚目之下爲浪潮戰役中立下卓越功勳的戰士們頒發了勳章。
站在紅地毯上,背上插着八隻機械手的蚊子恭敬地行了個聯盟軍禮,用那誇張的腔調開口道。
“尊敬的管理者大人,鄙人WC真有蚊子,我對您的敬仰猶如那浩瀚的銀河一般望不到盡頭——”
“感謝你的祝福,我爲你感到驕傲和自豪。”
爲了避免這傢伙在這隆重的場合犯傻,楚光不動聲色地用一句模板上的臺詞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然後將一枚刻着飛機的銀色勳章別在了他的胸前。
說到一半的臺詞被打斷,蚊子意猶未盡地呷吧了下嘴,將授勳的位置讓給了後面的人,轉身退入了臺下的人羣。
緊跟着上臺的是同屬於地精兵團的風清。
被這麼多人注視着,站在紅地毯上的她心中既是激動,又是緊張,手心捏滿了汗,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臺詞都給忘了。
現實中可沒多少這種萬衆矚目的機會。
對她來說,這簡直比單刷掠奪者據點還刺激……
沒有讓這位可愛的小玩家尷尬,楚光熟練地履行了自己身爲NPC的天職,在衆人的掌聲中爲她戴上了那麼象徵榮譽的銀色飛行勳章。
“願勝利與榮耀與伱常伴,你的勇氣是爲我們護航的翅膀。”
短髮下的臉蛋紅撲撲的,風清匆匆點了點頭,激動的聲音都變了。
“謝,謝謝!”
楚光莞爾一笑,看着她說道。
“不客氣,這本就是屬於你的榮譽,該說謝謝的是我們。”
現場再次響起了歡呼和掌聲。
看着一臉傻笑捧着勳章走下紅地毯的風清,正給團員鼓掌着的蚊子忽然回過神來,不滿地發出了一聲嚷嚷。
“淦!這不公平,爲什麼臺詞比爺多一句!”
站在一旁的夜十鼓完了掌,揶揄地調侃了他一句。
“誰要你話那麼多,管理者只怕想多說兩句都給憋回去了。”
注意到站在旁邊的夜十,蚊子微微一愣,不由驚訝地咦了一聲。
“你小子咋在這兒?你昨天不是在羣裡喊方長幫你領嗎?”
夜十幽幽一嘆說道。
“哎,這就說來話長了,我還是不說了。”
總感覺說出來有些丟人,
雖然他也不知道具體丟人在哪兒。
蚊子:“我靠!你要說就說,不說特麼別賣關子啊!”
夜十:“那你就當我沒說吧。”
蚊子:“%¥@#!”
就在倆人正說話的時候,又有不少人領了勳章。
這其中一多半的受勳者都是避難所居民。
雖然藍外套在授勳者中佔了壓倒性的比例,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妥,更沒有人覺得偏心。
早在戰役剛剛結束的那天,《倖存者日報》的報紙和電臺便報道了整場戰役的全部經過,各個民辦電視臺更是向公衆展示了由聯盟當局挑選公開的戰鬥錄像。
無論是死亡兵團與泰坦的殊死決戰,還是骷髏兵團對巨石城的馳援以及對母體西婭的斬首,都令觀者不禁爲之動容。
尤其是燃燒兵團對市中心的突襲。
那場九死一生的戰鬥,最終只有三人倖存了下來。
在這場授勳儀式上頒發的每一枚勳章,都承載着與之相配的榮耀。而這份榮譽,是聯盟全體公民都有目共睹的!
看着老老實實上臺接受勳章的夜十,站在人羣中的蔣雪洲嘴角不禁翹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然而沒多久她翹起的嘴角就垮了下來。
只見戴着金色勳章走入人羣的夜十一臉騷包的笑容,朝着歡呼的人羣們頻頻揮手。
就在這時,忽然一名頗有成熟風韻的大姑娘鑽出了人羣,當場抱着他的臉啃了一口。
相較於避難所居民和學院研究員的矜持,廢土客們大多熱情奔放,在表達感情的時候可以說毫不委婉。
只不過這份熱情在委婉的人眼中,就顯得有些離經叛道了點兒。
看着臉紅成蘋果的夜十和圍在周圍起鬨的人們,蔣雪洲只感覺血壓瞬間拉滿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恨不得當場呼叫小汪把這羣可惡的傢伙圖圖了!
不管是出於“對紙片人沒興趣的嘴硬”,還是無法接受沒有感情的表白,夜十最終還是拒絕了那位熱情姑娘的求婚,在那雙失落中帶着理解的目光注視下,狼狽地鑽出了那擁擠的人潮。
看着臉上掛着脣印、衣冠略微不整的夜十,蔣雪洲氣的咬牙切齒,超凶地瞪着他問道。
“那個人是誰?”
被這話問的一臉懵逼,夜十看着莫名其妙發脾氣的小蔣,直覺告訴他問的應該是先前啃自己一口的那位,於是一頭霧水地回了句。
“我哪認識……”
“你!你都不認識,還讓她……”話說到了一半,蔣雪洲忽然意識到好像確實不是他的錯。
況且……
自己又不是他什麼人,好像也沒有發脾氣的立場。
然而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她又拉不下臉收回去,於是紅着臉站在了那兒,嘴脣不斷動着卻說不出話。
看着她又羞又氣的表情,夜十隱隱約約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着這傢伙的反應,蔣雪洲急了。
“你,你笑什麼?”
夜十笑着開了句玩笑。
“你是不是吃醋了。”
蔣雪洲臉唰地紅成了燈籠,惡狠狠地瞪着他。
“你在說什麼蠢話,自戀狂,我什麼時候……呸!我怎麼可能吃,吃那啥!”
夜十一臉姨母似的笑容,看着逐漸語無倫次的蔣雪洲。
傲嬌是吧。
沒想到狗策劃還挺會。
可惜了,爺可不像方長那狗東西,人家勾勾手指就上鉤了。
尤其一想到某個蹲在服務器外窺屏的傢伙正偷着樂,他就瞬間失去了和NPC深入交流感情的興趣。
不過有一說一,狗策劃的手段還是髒,爲了訓練人工智能竟然對好兄弟使出美人計!
想通了這點,夜十頓時也放飛了自我,朝着面紅耳赤爭辯的蔣雪洲調侃了句。
“別嘀嘀咕咕了,你要是覺得吃虧了,我把左半邊臉給你親一口唄。”
這是他平時絕不好意思說出口的騷話,不過和NPC講好像也沒什麼好社死的。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前一秒還碎碎念個不停的蔣雪洲忽然停了下了,大腦就像死機了一樣。
夜十也愣了下。
不至於吧?
一句話就給CPU乾燒了?
沉默了半晌,她忽然從糯動的脣縫擠出了一絲聲音。
“小……”
沒有聽清的夜十湊近了過去。
“小?”
“小汪!!!”
看着突然暴走的蔣雪洲和響應呼喚鑽出人羣的四足機器人,夜十頓時被嚇了一跳,慌忙往一旁的小巷子裡躲。
“臥槽!你冷靜一點!我特麼就開個玩笑啊!”
所幸的是,小汪並沒有掛載武器,某人羞憤之下的舉動也並不是真打算拆了他。
只不過這“打情罵俏”的方式,在旁人眼中還是過於硬核了些,從旁邊路過的藤藤扶着額頭幫忙報了警。
倆人被雙雙請到了警局,從中午一直待到了黃昏才被放出來。
不過和其他玩家在慶典上整出來的騷操作相比,這種程度的騷動也只能算是小場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