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噠!”雖然是初賽,但是應軒也很好奇的!
不知道這題目是由華夏出呢,還是由傀國出?
“對了,師父,有人問我你爲什麼現在都不開直播了。”應軒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是不是以後我們都不開直播了?”
其實他沒說的是,很多粉絲一直在提出抗議。
畢竟直播對大多數人而言,確實還是比較方便的。
可以當面交流,非常直觀的感受。
最近做木雕爲了不劇透,陸子安都沒有再進行直播,很多人都無比鬱悶。
陸子安自然也清楚這一點,想了想:“這次比賽是直播吧?”
“好像……是吧。”
“嗯,你到時登陸一下直播間,全程跟進吧。”陸子安笑了笑:“算是給粉絲們的補償。”
說是這麼說,不過心裡還是有了更多的考量。
他是以直播爲起點的,但是考慮到一些專業技能的保密性,以後許多地方不能直接用直播,但是這麼好的網絡平臺也不能直接拋棄了。
或許,他該好好想一想,該怎麼樣才能在宣傳與直觀、保秘中取得更好的平衡。
……
第二天一大早,專車便到了樓下。
陸子安坐進車裡,隨行的女子認真地講解着比賽的行程。
“陸大師您好,我是負責您的人事專員,我叫陳程,這是您的服裝。”陳程是官方撥給陸子安的工作人員,負責本次比賽中陸子安的所有除技藝之外的工作。
她年約三十,穿着一襲正裝,神情嚴肅:“如果您對比賽有任何想法和要求,都可以通過我來向上級反應,我會竭誠爲您服務。”
陸子安點點頭:“好的,謝謝。”
“不客氣。”陳程遞過來兩份文件:“今天是初賽,在國際民間藝術博覽館中進行,到時所有參賽作品都將進行一次大型的展出,這是我爲您特意製作的參賽者分析名單。”
陸子安接過來仔細翻閱,對這位人事專員還是很滿意的。
條理清晰,態度認真,難得的是不夾帶一絲私人情緒,完全公事公辦的態度,他很欣賞。
而這份文件,看得出的確是她自己製作的。
與官方的名單不同的是,這份名單上詳細地列舉了每一位漆藝師的能力以及喜好。
尤其是對傀國來的諸位大師更是進行了一次深入的剖析,每個都研究得很透徹。
陸子安翻看過後,對整個比賽也有了初步的瞭解。
如果僅以這份名單的詳情來看,華夏方的贏面的確不大。
首先,華夏方的參賽者,接觸漆藝的時間雖有長有短,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都還沒有真正走出自己的風格。
也就是說,器物還沒有靈魂。
雖然也有幾個得了大獎,但那也逃不過師父的指點,像這樣公平公正的大賽,萬衆矚目之下,是沒有一點水分可摻的,師父一類的優勢瞬間就被抹平。
而傀國派來的諸位大師,雖然也有技藝一般的,但是其中有五個人,技藝都極爲精妙。
連陳程這份名單裡,都着重對他們進行了一番研究。
每個都是名師高徒,技藝精湛,當真不是華夏這些年輕漆藝師能比擬的。
形勢很嚴峻啊……
陸子安微斂神色,指尖在文件上輕輕點了點:“謝謝。”
做這樣一份詳細的資料,這位陳小姐一定花費了許多時間。
光是這份心思,就足夠他敬佩。
這也充分說明,這位陳程女士,的確是一位非常負責任的人事專員。
說話間,車子悄然駛入了博覽館的地下停車場。
因爲陸子安的特殊身份,他將不需要參與前期的動員大會一類,可以在專屬的休息室稍作休整,等比賽開始時直接入場。
陳程沒有跟進休息室,而是和陸子安報備之後出去收集資料了。
給陸子安準備的休息室寬敞舒適,真皮沙發無比妥帖,甚至還有一整套高檔茶具,各類電子設備一應俱全。
應軒激動地四下轉悠,眼睛發亮:“師父,你說今天的比賽題目會是啥?”
“不知道。”陸子安換好衣服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伸手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臺顯然是早就調整好的,一打開直接就跳到了這次比賽的現場直播。
叮咚。
陸子安手機提示了微信,他拿出來發現是沈曼歌發來的信息:【子安哥!草莓!啊啊,有草莓賣了耶,我想做草莓醬!】
【可。】
然後不到五秒,沈曼歌發來一盆草莓的照片:【早上出去買的草莓!嘻嘻!】
陸子安不禁笑了,這貪吃的小傢伙。
嗯,不知道她做的草莓醬味道怎麼樣。
沈曼歌非常歡喜地給他直播着,發來了去蒂後洗乾淨裝在白瓷碗裡的草莓圖片:【洗乾淨啦!】
有她這開心果在,所謂比賽頓時索然無味。
陸子安饒有興致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直播,給她發了幾個鼓勵的表情。
然後很快沈曼歌發來了下一條動態:【我嚐了一個!超甜!敲好吃!】
【嗯,那做成草莓醬一定也很好吃。】陸子安表示很期待。
結果等啊等,等了十分鐘,他都快要上場了都沒等到沈曼歌的回覆。
然後陳程敲了敲門,走了進來:“陸大師,您該上場了。”
“好的。”陸子安正準備將手機關機,忽然收到了提示。
打開微信一看,沈曼歌發來了一張空碗的圖片:【嗚嗚嗚,子安哥,我下次再給你直播吧,草莓太好吃了,我吃完了……】
措不及防。
陸子安完全沒來得及掩飾,直接笑出了聲。
看着他從高冷的大帥比秒變溫柔男神,陳程表示完全反應不過來。
她做啥了?有啥好笑的?
定睛望去才發現陸子安是看着手機笑的,好吧,原來是看手機樂。
陸子安很快就冷靜下來,不過心裡倒真是無比輕鬆。
被沈曼歌這一攪和,原有的一點點緊繃都全然消失了。
他上場的時候,觀衆席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應援團無比稱職,不僅帶了應援牌,還統一了服裝。
整片的青色,當他們舉高雙手,揚手,擺!
動作整齊劃一,加上場中熱烈的歡呼,給人排山倒海般的聲勢,極爲壯觀。
陸子安穿着一襲墨青長袍,袖子是可以扎口或挽上去的,不會影響他工作,但是此時舒展開來的長袖極爲熨貼。
襯得他整個人玉樹臨風,頓時將場上一衆傀國大師比到了塵埃裡。
論外表,場上參賽者真是無人能出其右。
這樣的出場方式,難免會對傀國參賽者造成心理壓力。
有人不禁低聲哼道:“虛張聲勢,臉長得好有什麼用,我們靠的是技藝。”
華夏方的參賽者有人也聽到了,冷笑一聲,並沒去爭執。
當陸子安在工作臺前坐下,主持人終於揭曉了本次比賽的題目:《幸福》。
啥?
毛病?
漆藝比賽,題目是幸福?
全場頓時起了無數議論聲,嗡嗡不絕於耳。
衆參賽者也紛紛皺起了眉頭,這題目太虛了。
這樣虛幻的題目,雖然沒有限制參賽的內容,但卻更加難以把握。
稍不注意就會偏題,尤其考究製作者的文學水平。
如果講解不能令人誠服,就算技藝再精湛也是虛妄。
而傀國衆參賽者也不過是短暫的糾結,很快就都舒展了眉眼。
無他,因爲傀國漆器早就融入了生活之中。
一件漆器作爲珍貴的生活用品,在傀國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甚至會當傳家寶一樣傳下去。
從生活的層面來看,漆器大體上並非日常必需之物,但傀國的文人卻常藉此建立起他們全部的精神生活。
而此次傀國的一位參賽者石村真未,就來自平堂。
在傀國漆器界,平堂是將傳統技藝與時尚生活融合一體的典範。
生活中自然有很多幸福的事情,父愛、母愛、親情、愛情,隨便取之便能點題。
因此,石村真未完全不擔心自己的作品,只將目光定定地看着陸子安。
這次比賽限定的時間是三天,他多的是時間來做自己的作品。
他倒想知道,這位陸子安到底是徒有虛名,還是真有本事。
而陸子安不過是略一思忖,便低聲和陳程說了幾句話。
陳程怔了怔,但還是點點頭。
不一會兒,她讓人搬來了一些器具。
許多人都不禁好奇地望了過去,莫非又是有什麼特殊的木材?
出乎意料的是,陸子安打開箱子,取出的竟然是……泥土。
WTF?泥?
難道他要做瓷器?
沒聽說過陸子安還會做瓷器啊……
衆人面面相覷,但是陸子安卻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用木頭輕巧地雕了一個奇怪的形狀出來,立在桌面。
然後直接將袖子捋起,紮緊,然後伸手開始做泥坯。
不過內行人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不,這不是泥坯。
這是,胎骨。
泥是經過處理的泥土,去除了雜質,用木槌搗煉赤,使泥土達到軟硬適度不黏手的狀態。
做胎骨的過程,其實就是將泥塊一塊一塊的堆貼在骨架上不斷拍打。
層層加泥,用拍板砸實貼牢。
在一衆或拿木或拿竹的參賽者裡,他的特立獨行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更多人還是處於懵逼的狀態:完全看不懂他是在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