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英語學的不怎麼地,但是這詞他還是懂的好吧?
鄒凱目光陰沉沉地盯着瞿哚哚看了一會,語氣有些輕飄飄的:“中華……田園狗?”
所以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個形象?
“……這個。”瞿哚哚深吸一口氣,決定把話一次說清楚:“鄒凱,我說句實話,我倆……不合適,我上次說了,我和你,不會成爲我們,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啊。”鄒凱簡直要拍桌子了:“那事兒不是說好的過去了嗎?”
瞿哚哚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慢慢地道:“我其實,不是很喜歡這種朋友變成戀人的情節,比如說我和你,我們的三觀並不一致,你現在勉強自己改變一些習慣來附和我,你不覺得難受嗎?”
她擡手止住鄒凱欲反駁的話,笑了笑:“你現在肯定會說不難過,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維持了二十來年的習慣,突然改掉,自己也會感到不適的,我不想這樣,因爲沒有必要啊,你總會遇到一個喜歡你這種性格的人,又何必爲了眼前的一點點好感而將就?”
這番話,她很久以前就想說了。
但是礙於兩人原先的交情,加上這麼多共同的好友,她無法說得這麼清晰。
太傷人。
可鄒凱的態度讓她有點擔心,他靠的越近,她心裡就越沒底。
“我不在乎這些。”鄒凱難得的面容嚴肅,冷靜地看着她:“遇到過喜歡的那個人以後,其他人都是將就,這話你沒聽過?”
是爲了愛的人將就,還是爲了不愛的人將就?
他不認爲這是什麼需要思考的選擇題。
瞿哚哚感覺,有點蛋疼。
她嘆了口氣:“這種毒雞湯咱別提了行嗎?你想得太美好了,你知道我倆要是在一起的話會遇到什麼嗎?”
遇到什麼?鄒凱眼睛下意識往她身上掃了一眼,又迅速移開,臉有點微紅:“就,談戀愛,結婚,生孩子啊……”
“對,會遇到這些,但是還不止。”瞿哚哚單手托腮:“我媽的家人都很糟糕,我爸當年很窮,他們嫌棄得他要死,後來有了點錢,他們就各種攀親戚,我說句實話,到現在,他們這些事兒我還沒扯清楚,我們木料行裡,有很大的一筆資金是用來養這些蛀蟲……我覺得很煩。”
鄒凱不解地看着她:“那我們結婚了,你不就不用管這些事了?”
“那怎麼可能。”瞿哚哚哂笑:“我姐性格比我弱,她只喜歡工藝品,不喜歡生意上的這些事,勉強做也做得下去,但那得是在沒有這些糟心事的時候,我姐夫並不喜歡木料行,我爸身體不好,這些事我不管,誰管?”
聽到這時候,鄒凱依然沒明白這和他們在一起有啥聯繫。
見他還是沒有明白,瞿哚哚嘆了口氣:“你家我也有所耳聞,你媽媽家的親戚,也差不多是這樣,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如果真的在一起了,結婚了,我會遇到什麼?”
“……會遇到什麼?”
“我會每天都被人堵,被我的舅家人,被你的舅家人,你平時不着五六,你媽不管這些事,他們只會來找我,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有多難?”
鄒凱聽着聽着,眼底竟然出現了一絲笑意。
“……???”瞿哚哚看傻子一樣看着他,這尼瑪還笑得出來?毛病吧?
“原來,哚哚你竟然想得這麼長遠呀……”鄒凱一臉的幸福:“你放心,只要你嫁給我了,這些事都不用你管!我來處理!絕對處理得妥妥兒的!”
對牛彈琴啊。
瞿哚哚表示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你到底聽懂我在說什麼沒?”
她明明說的意思是他們不合適,不僅人不合適,家庭背景也不合適,她不想那麼累好嗎?
“聽懂了啊。”鄒凱美滋滋地道:“你就是擔心嫁給我以後,煩心的事兒多嘛,你放心,這些我婚前絕對給處理得好好兒的,讓你天天開開心心的!不過……”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就想生寶寶嗎?”
會不會太早了點……
瞿哚哚恨不能一巴掌打死他,深吸一口氣,她努力控制着打爆他狗頭的欲丨望,無奈地道:“我們,不合適。”
“哪不合適了!”鄒凱來脾氣了:“郎才女貌,我倆性格又對味,哪哪都合適!而且我還那麼喜歡你!”
這……
看着瞿哚哚驚恐地看着他,鄒凱才後知後覺地閉上了嘴。
他這是,表白了?
兩人最後都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告了別。
聽了瞿哚哚的話以後,沈曼歌笑暈在沙發上:“哇,不錯嘛,你們進展挺快啊!”
“什麼呀,我都無語了……”瞿哚哚捂了捂臉,有點燒:“哎,你說現在我可怎麼辦。”
“該怎麼辦怎麼辦唄,我是覺得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沈曼歌琢磨着:“你看,你現在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但我真覺得你挺累的,天天要敷衍那些人,鄒凱這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也許他還真能收拾那些人也說不定。”
那倒也未必……
瞿哚哚沉吟着:“我會好好考慮的……對了,陸大師的作品怎麼樣了?”
“基本都做好了。”沈曼歌此時手裡就拿了一個九連環在玩:“我說句實話啊,這些小玩意兒,還真是挺有意思的,難得的是很全面你知道吧,而且子安哥還在準備把多寶盒改造成各種模型,我覺得那可能更有意思。”
“我看看。”瞿哚哚掛了電話就發了個視頻過來,兩人討論半晌,覺得這確實是有前途。
原本是準備讓鄒凱跑一趟的,但因爲沈曼歌的股份問題,最後還是由卓鵬親自來了。
辦完所有手續,確定無誤以後,卓鵬才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陸子安的作品上。
他先是把玩了一下,後面才進行了全面的拍攝和預估。
“這個工作量有點大啊。”卓鵬手指在多寶盒上輕輕撫摸着:“這樣推廣的話,投入和回報……”
如果一個玩具太貴,也不一定會有人買吧……
“它看着很複雜,但是其實做起來很容易。”陸子安笑了笑,給他們算了一筆賬:“像一個普通的擺件,稍微高一點的,普通雕刻師做的話,少則一月,多則三五月,但是沒什麼名氣的話頂多賣到一兩千,撐死不超過三千,這還得是木料很好的情況下。”
手指在桌面輕輕一叩,他挑眉看向多寶盒:“但是做這一套的話,它可以利用各種邊角料,只對工藝有要求,而做這樣的小東西,於雕刻師來說只是基礎而已,做一套最多兩三天,你覺得,定價多少合適?”
基本上沒什麼成本,做幾天就是幾天的價位。
“而且,這個是可以批量生產的。”陸子安笑了笑,氣定神閒地道:“不拘場地,甚至可以即做即賣,連漆都不用上。”
只要打磨得足夠光滑,原木色也已經很好看。
在這樣的前提下,定價哪怕是一百塊都有賺頭,因爲它是可以同時製作好幾套的。
這筆賬,任誰都能夠算清楚。
“但是如果太多的話,市場會迅速飽和……”
陸子安點點頭:“這個問題我有考慮過,所以我琢磨了一下,給了它更多的造型。”
他搬出其中一個多寶盒,微笑着將它的木楔拉了出來,全方位地展示着。
“如果想弄大一點的話,它可以作爲小型書櫃來擺放,各種玩具可以擺在上面,玩的時候再拿下來,加上這裡面的所有玩具,整體單說多寶盒就有五種形態。”陸子安手指飛快地滑動,一個個魯班鎖在他手心快速打開,很快就把整個多寶盒拆開了。
然後他從左往右依次延伸,再將木楔從頂部穿過:“看,這樣的話,它們又成爲了一整套盒子。”
放什麼都可以的收納櫃。
“我感覺,這樣的玩具,會很受家庭主婦的喜歡。”卓鵬笑了:“如果這一套才一百來塊錢的話,真的太便宜了。”
“這可以根據市場來定價,目前要確定的是,它應該教給哪些人。”陸子安在桌前坐了下來:“你覺得呢?”
“我們文化街的人都可以吧。”卓鵬想了想:“不過這個的話,最好有一點工藝要求,否則如果給廠商知道了,他們大批量複製的話就基本涼了。”
人工再怎麼好,到底還是抵不過機器的快。
在這一點上,陸子安也很清楚:“嗯,這個是得好好想一想。”
這一討論,就討論了一整晚。
第二天兩人總算討論出了一點頭緒,卓鵬帶走了所有模型,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裡面裝的是奇珍異寶。
陸子安沒有過多限制他的權力,最終的投放方式他都沒有參與。
倒是應軒那邊有了新的進展,那有損傷的龍椅,終於修復成功了。
看着他發來的照片,陸子安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
修復修復,最重要的就是修舊如舊。
在這一點上,應軒完美地達到了故宮文物修復師的最高要求。
“你什麼時候回長偃?”陸子安看着視頻裡的應軒有些神形憔悴,但眼睛裡卻星光閃耀:“還是準備留在北亰多一段時間?”
說起這個事兒,應軒也有些頭疼:“我現在可能回不去……他們拿了很多文物過來,都是希望我能幫着修一修的。”
在所有的修復師裡,應軒大概是唯一一個身兼數項技藝的人。
木雕玉雕漆藝他都會,甚至還有陸子安教他的各種小工藝。
這樣的人才,故宮如何捨得放他走!
要不是實在開不了口,他們都想邀他長期留任了。
“嗯,你自己斟酌吧。”陸子安看了看時間:“但是在奇奇開學前,你得安排好她上學的事情。”
別的事能耽擱,這事可不能耽誤了。
“嗯嗯吶!我知道的。”應軒想了想:“對了,師父,我想知道,你知道怎麼修復景泰藍嗎?”
景泰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