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邀嘉賓?
臺下走上來一名老者,鬚髮皆白、周身散發着儒雅氣息,現場氣氛突然變得熱烈,觀衆席不少人都站了起來。
“真的是馬先生嗎?”
“沒想到真的能邀請到馬大師來……我的天哪!”
“啊啊啊,真的是馬大師哎,他不是已經封刀了嗎?”
主持人聲音激昂:“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馬大師!”
全場掌聲雷動,所有人起身熱烈歡呼。
馬大師微微笑着朝臺下招手,換來更多的尖叫聲:“大家好,我是馬徵。”
大屏幕上適時地播放馬大師的生平事蹟,尤其是馬大師的父親,曾經的“華夏玉器金銀錯第一人”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全場更是很多人都高呼出聲。
出忽意料的是,馬徵竟然沒有去取禮儀小姐托盤上的獎品,而是停在了陸子安的面前:“我剛纔在臺下認真地聽了你的想法,我覺得很不錯。”
陸子安低聲道了聲謝,馬征斂了笑,神情嚴肅地道:“但是你的提議於多數人而言還是非常驚世駭俗的,古舊的思想很難扭轉,你將會遇到很多難關,他們會攻擊你,謾罵你,抹黑你,你害怕嗎?”
“不怕。”陸子安眉宇沉肅,氣宇軒昂:“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做的沒有錯。”
“我父親曾經跟我說過,生命的意義在於活出價值。”馬徵非常讚賞地看着他,眉眼柔和下來:“他說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生命,衡量一個人的價值,不在於他能積累多少財富,而是看他如何對待他人,對待自己,對待社會。人需要做一些對社會有意義的事情,不該庸庸碌碌過完一生。”
陸子安認真地點頭:“先生還曾經說過,任何事情,只要用心去做,持之以恆,都能做好。”
對於那位已經駕鶴西去的老前輩,陸子安素來以先生尊稱,因爲他值得。
“對。”馬徵拍了拍他的肩:“你的思想在某一層面上與我父親的觀點不謀而合,可惜他老人家不在了,否則一定會引你爲知己……所以如今便只能我代他與你說一聲:好好努力!”
陸子安感動地看着他,認真地道:“謝謝!我會的!”
馬先生聲望極高,哪怕已經離開這麼多年,所有人只要談及他仍然是豎起大拇指。
不僅是因爲他高超的技藝,更是因爲他高潔的人品。
他對徒弟從來都是傾囊相授,哪怕是陌生人前去討教,他也毫無保留。
他講解技藝時會把每個細節講得很透,而且把自己多年的總結和感悟都會講出來,而且會監督他們的整個操作過程,及時提建議。
馬先生有一句在業界流傳很廣的話:“再過一百年,可能沒人會記住我的名字,但一定還有人欣賞我的作品,這就足夠了。”
這也是他一生鑽研琢玉技藝的最好總結。
陸子安沒有想到,他的想法和建議,明明是對木雕界最有益處,但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他的,卻是玉雕界的大師。
被人肯定和支持的感覺讓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奔涌,他無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提出的這個想法將會在整個木雕界掀起一股多大的風波。
如馬大師說的這些全都會蜂涌而來,但是他不怕!
他情不自禁地挺直脊背,目光直視着很多不能理解他的觀點而對他指指點點的人。
看吧,罵吧,我且隨他,待百年之後,功過自由後人評說!
我,陸子安,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無愧於心!
所有作品一字排開,陸子安的兩件作品擺在最前頭。
馬徵非常認真地欣賞了一番陸子安的作品,宣佈陸子安獲得本次比賽的冠軍,並給陸子安頒發了獎品。
全場所有人尖叫着,歡呼着,還有人在大聲地呼喊馬大師和陸大師。
陸子安捧着獎盃,脣角噙着淺笑,優雅而從容。
比賽結束後,衆評委們沒有再拉着陸子安細問,一個個神色古怪地匆匆離開了。
有了馬徵大師的支持,就算是有人想攻訐陸子安,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了。
陸子安本想再好好感謝馬大師一番,可惜到後臺時發現,馬大師已經離開了。
陸子安不禁有些失望:“真是可惜了……”
此時坐在車裡的馬徵低咳幾聲,也忍不住喃喃道:“真是可惜了……”
“老師,你喉嚨又不舒服了吧,我就說裡頭暖氣開得太大,你不該呆那麼久的。”旁邊身着西裝的青年一臉心疼地替他撫了撫背,把杯子遞給他。
馬徵喝了口茶,咳聲漸微,舒服地喟嘆了一聲:“不,我很慶幸我進去了,不然我如果錯過今天這一幕,怕是得後悔好幾年。”
“老師……你很欣賞那個陸子安?”
“他是個人才啊,可惜他習的是木雕……”馬徵目光復雜難辨地往後掃了一眼,搖了搖頭:“走吧。”
這樣有才氣、有想法又有膽識的後輩,是他們木雕界的福氣啊,羨慕不來……
陸子安他們從快速通道離開了會場,意外的是沈曼歌和瞿哚哚竟然都來了。
“嘻嘻,子安哥好棒,又是冠軍呢!”沈曼歌笑得眉眼彎彎。
瞿哚哚也笑着道:“恭喜陸大師。”
陸子安笑着擺擺手:“行了,趕緊回車上,這天冷的,有話回去再說。”
坐到車上以後,陸子安的手無意中碰到了沈曼歌的手背,冰得他都顫了一下:“你怎麼就穿這麼點,不怕凍死啊。”
“哎呀我就手冷啦,其他地方還是很暖和的。”
他怎麼就這麼不信呢?陸子安懷疑地盯着她:“別凍感冒了你,後天就生日了,到時候你一個噴嚏把蛋糕給打飛了就搞笑了。”
沈曼歌哭笑不得,眼珠子一轉,拉過陸子安的手:“你別不信啊,你看,這裡有個寶寶呢!有它在,我很暖和的!”
寶寶?寶寶!
陸子安心都瞬間被凍住了,腦袋嗡的一聲,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亂七八糟的話:無欲則剛,有欲則硬,爲母則剛,剛剛硬硬……
我類個去,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重點不在這啊!
重點是曼曼還是個孩子啊,懷個寶寶是幾個意思啊?
他猛地抽回手,騰地站起來,腦袋撞車頂上嘭的一聲響都無暇顧及,他凶神惡煞地瞪着沈曼歌:“是哪個王八蛋?你告訴我,那男的是誰?”
沈曼歌心底樂開了花,這幾天他一直故意跟她保持着距離,還各種錯開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以爲她感覺不出來呢?
天知道她要多努力,才能忍住不懟他一臉。
不過現在看他這麼糟心,她也就安心了。
她非常溫柔地看着陸子安,撩起外套露出裡面的暖寶寶,仰起頭無辜而純真地道:“我說的是暖寶寶呢,你看,很暖和的!不過子安哥你說的是什麼呀,什麼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