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美的清風還是無法打亂羽瀅的悠然,這個冰晶美人十分的端莊。
綰晴冷眼瞪了一下,道:“你永遠都是‘椰子’,都是那個野蠻妹妹,跟我們一起走,我們三人去個遙遠的地方……所以別拿這個充當藉口,快跟我們走!”
羽瀅側臉迎笑道:“那你還會給我彈琴聽嗎?”
白岈覺得尷尬,見羽瀅秋眸閃爍,流波異彩,似乎帶着些許淚花,但依舊是笑容滿面。他很生氣,很懊惱,不知道這個無話不談的人爲什麼要假裝一副很自然的樣子。
寧靜中增添了許多活潑,曩夕的嬉鬧不由自主的鑽到了羽瀅的心窩裡去。羽瀅用皓齒咬着嘴脣,隱忍一笑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不是跟你們鬧着玩,我想去一個安靜的地方……能見你們一面我已經知足了,你們也了了一樁心事,這不是很好嗎?”
綰晴道:“你心口不一,少騙人了,跟我們走!”
羽瀅淺淺一笑,多了幾分苦澀,回道:“我要說什麼你們才肯相信,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沒有騙你們。”
綰晴道:“我們回去在說。”看到她原本清澈的笑容變得有些傷心,她便猜測她有事瞞着自己。
羽瀅清清苦苦的嘆笑了一聲,道:“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你們走吧,我不想回去,別在逼我了!”她的笑依然保持着,不過秋眸卻流下了眼淚,已經把持不住想跟他們回家的那份衝動。
白岈氣憤道:“你不說個明白,含糊其辭,就像打發我們走,你這樣對得起誰!”
羽瀅平靜秋澀的心情被打破了,囔道:“我在等你,我等着你牽我的手帶我離開,那樣就算死,我也不怕!但是你沒有,這讓我無法自私的讓你們爲我冒險——這下你滿意了吧!”
她眼淚終於流了下來,輕柔的風聲也吹亂了她的秀髮,綽約在雪中有了些許疲憊,讓人感覺到了冬天的嚴寒。她的心情是複雜的,雖然人被困在九幽寶塔,但是心卻一直跟他們在一起成長,從來沒有變淡過。
她爲白岈綰晴兩人感到開心,但卻對白岈疏遠自己而感到失落,感到孤單,因此她想去個寧靜的地方。
白岈百感交集,在這種時候勸哄的話他難以啓齒。綰晴有些內疚,想哄她先離開這裡,但這時候總感覺對她來說就是欺騙,遂沉吟道:“是我不好,我們……”
羽瀅笑道:“我沒怪你,那時候是我把他當哥哥……你們走吧,我不想回去,你們還有跟烏魈打鬥的意義嗎?”
白岈道:“我沒有疏遠你,從來都沒有過,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有爲你送死的決心,即便我死在這裡你也沒必要內疚……還是你任性會讓我心裡覺得灑脫。”他慢慢的向九幽寶塔走去,那羽瀅哭喊道:“你站住!”白岈見她哭成了淚人,本不想理她,直接衝進去。
羽瀅又痛哭道:“這不是我想要的……你們走,反正還有神犼,神犼會對付烏魈的,你們還是快走吧!”
綰晴道:“你不要勸我們了,白岈聽花蠍姬說過,知道烏魈看透了‘浮海冥波’的規律……我們不會袖手旁觀,你不必擔心,就算你不在這裡,我也沒打算讓神犼搶了功勞。”
羽瀅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我只想見你們一面,這樣就足夠了。就算你們強行把我帶走,我同樣不快樂,而且不如去冥界感到寧靜。知道嗎,這裡隨時都可以去冥海,烏魈之所以沒走,就是害怕我見不到你們會傷心流淚,所以纔不忍心,多等了些日子。這樣,你們還要強行把我帶走嗎?”
白岈沉聲道:“可你不想跟他走。”
羽瀅道:“那是因爲我還抱有幻想,現在我明白了,也死心了……你就讓我跟烏魈走吧,你打不過他,神犼來了也打不過他,人多也沒辦法。烏魈會帶他們去冥界,一旦返回冥界,等待他們的就是鬼魅殺手。就算沒有我,你們也會殺烏魈,但是你們爲了我,讓我們走好嗎?”
白岈充耳不聞,道:“我也很自私,不想你被烏魈帶走,不想你不快樂,這份心情一直都沒變過,看你怎麼理解了。”
羽瀅囔道:“我不許你去!我爲了見你們,不惜等到現在,無視神犼隨時會來隨時會被帶去冥界的殘忍……你們就不能快走嗎?”聲嘶力竭的呼喊,讓兩人一怔,彷彿許多委屈都無法傾訴。
她哭哭啼啼的說道:“你們就不要再逼我了……我明白的,如果不是因爲我,你們隊烏魈根本就沒有仇恨,根本不會來,這一切都是我害的……”
白岈憤怒道:“你到底還在擔心什麼,還有什麼苦衷!”
羽瀅對白岈的暴怒也沒害怕,也沒收到驚嚇,反而覺得很安心,一下子撲進了他懷裡哭道:“真的,是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想跟你們分開,但是我不想你們爲我冒險……不是從前了,你有你的生活,我現在怕你打不過他!我跟烏魈也沒什麼……這麼多年來,他在我跟前就像是奴僕,跟我保持一定距離,他只想看着我平平安安無事紛擾……別逼我了,我怕忍不住……”
白岈撫摸着她的脊背,冷聲道:“我明白了……你怕綰晴沒人照顧……不過你放心,我會活着出來。”
綰晴牽起她的手安慰道:“我先帶你。”
羽瀅啼哭道:“不,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我跟着他也沒有什麼危險,我還是要去冥界。”
白岈嗔怒道:“你現在沒有決定權!”綰晴正要強行帶她離開,這時突然一股怪風憑空颳起,將白岈、綰晴兩人攝將去九幽寶塔,然而卻獨獨留下了羽瀅。白岈毫不驚慌,有的只是對烏魈的憤怒,他輕輕一掌將綰晴推出了怪風之外,自己一個人被吸了進去。
轟隆一聲,大門死死的關閉了。
綰晴氣憤的拿刀瘋砍了幾下,羽瀅悲痛的抱着臉跪在了雪地上,感到十分的無助。這時綰晴壓了壓火氣,攙起羽瀅道:“我先帶去去攬妖宮。”羽瀅哭訴道:“我不走。”綰晴強拉着他,喊道:“白岈已經進去了,烏魈也露出了殺心,你爲什麼還不走!”
羽瀅道:“白岈會死……”
綰晴駕起了雲朵,而羽瀅卻死死的抓住了一棵松樹,綰晴怒火中燒,冷聲道:“他不會死,會撐到我趕回來,你在拖延,後果更嚴重!”
羽瀅泣聲道:“你還不明白嗎?烏魈不會碰我,但也不會讓我從他眼前消失!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會向攜秀山舫一樣遭至他的算計。你要不走,就留下來,就算你把我帶走,趕回來也無法闖進九幽寶塔。”
綰晴沉吟道:“所以纔要殺了烏魈……既然如此,那我們在這裡等吧,要死就死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