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累人。”
“不錯……蕭姝曾跟我說做好人很累……我做壞人很累……”
“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是你該瞭解的,總之我現在樂此不疲。”
……
白岈劍眉鷹眼微微一擠,烏魈的話言辭閃爍,讓痛苦若隱若現,卻讓聽得滿腹疑雲,是一種“痛”和“怕”的強壓力道下的孤獨。他不在跟烏魈廢話,這個人不打碎他的力量,是不會冷靜的。
一招“制衡八,開雲鬥劍”打出後,凌空此劍而去。烏魈連連打出數劍“蜚”“猙”“媼”……一招招鏗鏘有聲,劍劍威猛如神,惡鬥如獸,使得寶塔內瞬間變得破爛不堪,滿是劍痕。然而招招卻是落空,絲毫沒有命中,不是白岈用提縱術躲避,就是白岈的身子宛如穿牆術的般奇妙,好似幻影。
這是“開雲氣訣”的雲化之妙,加由“歸墟大法”避實就虛的技巧,使得他身魂如水。
在逼近烏魈時,兀自橫劍斜斬,只見劍氣弧線縹緲,靈光乍動猶如黑夜中的晴天霹靂,“刺棱”一聲——霎時刀光劍影,兩人劍劍水火不容,火星燦如煙花,已不知誰戰了上風,知曉是神魔之爭,龍虎之鬥。
——青鸞!
烏魈優美輕盈的一劍,斬出了“空靈”的寧靜,這是以柔克剛、以靜制動的劍招,恍惚鏡花水月,清亮幽夢。這徐疾飄忽的一擊斬傷了白岈胸膛,白岈速即翻身後躍,拉開了距離,血滴如珠,感覺傷口柔若如水,骨**化,急忙運轉真氣祛除體內殘存的寒毒。
烏魈驚笑道:“你的恢復力實在是驚人,是如何修煉的這種體魄?怪不得羽瀅認爲你能贏我。”
白岈輕吐一口,不在顧及傷口,回道:“一眼難盡,你怎麼能練成‘空靈境界’?”
烏魈沉悶道:“我拒絕回答你這個問題,當你沒問。羽瀅告訴我,她在面前最任性,這次何不聽她勸,放手離開呢?”
白岈眼睛一斜,他的回答很讓人討厭,甚至有些令人厭惡,遂冷聲道:“聽她勸?我什麼時候聽他勸過?她從來都沒勸過我,這次也是一樣!”忽地挺劍大步上前,劍斜腰後,跟着凌轉直上,猛然一招“升龍霸道”。
但是分化出兩個分身,與真身如數爲三,一個“跳斬”,由下而上;一個斜斬,左懷至下懷;一個突刺,勢若蒼龍出洞;皆皆斬向了烏魈。每一分身若是命中則必會又分化出兩個分身,若無命中則會消失。而真身若是命中,則可與分身交換位置,層層彼彼,彼彼生生,是乃:制衡九兮,升龍有象。
只見蒸蒸然沸,騰騰兮不止,分身數沃然直上,好似擎天柱,恰若臥龍飛天。
然而但見分身如雲而散之後,卻不見了烏魈,分身卻是斬的分身,從而此成彼長。
白岈驚愣之間急忙轉身,卻見烏魈就立在自己身後,渾身有數道劍傷,血雨淋漓。雖然有着命中,但不知他何時逃出,着實瞞過了他的眼睛。
烏魈的身子在滴血,宛如從水中出,顯然也是傷的不輕。他冷笑一聲道:“想不到你還有這種劍招,我太大意了。”
白岈細審少許豁然間明白了,是他的雙色瞳,可以分視兩路,從而進行左右移換位置。自己竟然忽視了他的瞳術,以致喪失了良機,下一次絕對要留意他眼睛的變化。他亦冷笑道:“你的瞳術,也沒有蛾眉鏡厲害嘛。”
烏魈緩緩運行真氣,癒合了傷口,道:“烎瞳是攻擊性瞳術,輔助一般,在速度與身法上我承認比不過蛾眉鏡。你我的戰法相仿,你力量遜我一籌,我體魄次你一等。我現在確實對我的仁慈而感到高興。”
白岈緊蹙雙眉,乜斜道:“什麼意思?”
烏魈笑道:“加個劍紅傘,我不是你們對手。”
白岈粗喘了幾口氣,哼道:“你也沒比我好道哪去,我不會輸給你。”
烏魈甚是冷靜,笑問道:“憑什麼?你哪裡來的這份信心?”
白岈汗流浹背,依然凝眸而道:“你身後是死人,我身後是活人。”
烏魈獰笑道:“我沒有後顧之憂,看你如何壓制我的力量!”他腳下的火圈燃燒不息,旋而沉穩,撲哧之聲宛如厲鬼出沒的暗夜沙沙作響。“灼天照”一經開啓,整個九幽寶塔都燃燒了起來。
熊熊大火讓森羅島熾熱的宛如夏天的沙漠,濃煙滾滾,紅光漫天,島上的冰雪全部都融化了。
白岈提足了精神,時刻留意,因爲烏魈可以輕易的藉助火焰煅燒出一隻只神獸形態的真氣,進行猛烈的攻擊與防守。
九幽寶塔是耐燒的,神仙鎖更是不懼火焰,白岈要想剋制這場大火根本無從着手,唯一的機會就是將烏魈擊敗。
火,對烏魈而言是痛苦,這一幕正是蕭姝死去的那一幕,故而他的笑容變得奸怪詭異,曲而不平,陰陽錯落的讓人深切感受到了他的痛苦,或許他想借此來流露內情感。別人了不瞭解,他無所謂,他只想流露一次……
白岈握緊寶劍衝了上去,一路狂殺,衝出了真氣神獸的圍攻;繼而奮力一躍,身如白龍飛舞天空;忽地手中神霄劍銀光颯颯,削斬光去,氣開山河,乃是一招“天龍斬”,從天俯劈而下!
砰!
地裂石開,烏魈分化成千只黑鴉而三,於一丈之外簇擬成人,乃是“幻影飄無”。這種絕藝用的便是“聚則成形,散則爲零”,若非劍快一籌,否則很難命中。
烏魈乘勢一劍刺去,氣若流星,似分鴻蒙於一線,劃乾坤於一秒。白岈腳慢一步,來不及格擋,急忙左手拍出,用“神霄掌”抵至。
不避不閃,以攻擊來粉碎攻擊,這拼的就是力量。
劍與掌心相抵之時,烏魈手中的寶劍被壓的彎曲,白岈掌心毫髮未損,力道剛猛,兩人一時間拼起了內勁。烏魈猙獰一笑,絲毫沒有被驚擾,看他能撐到何時,自己剛健勝他,內功勝他,必然沒有敗的理由。
白岈也沒有放棄,運足了氣力與他相抵,這時又見烏魈冷冷一笑,忽地施展了“鯨吸大法”!白岈龍睛一瞪,也用“鯨吸大法”相對。兩人硬拼之下,四周的火焰皆被吸了過去,然而烏魈卻可以用紅色的眼睛將火焰吸收,或是用褐色的眼睛將火焰淨化。
轟轟隆隆,顫顫巍巍,一部分火焰被烏魈的一隻紅色眼睛吸了進去,自己毫髮未損。
白岈自知上當,血性上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撲來的火焰給吸進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