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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高一矮兩個人影重疊在一起。田蜜乖巧地伏在寒楓懷裡,嗅着他身上乾淨溫和的氣息,享受難得的溫馨,內心漸漸平靜。而寒楓受她的情緒影響,也不再激動,放緩了呼吸,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香肩。兩人心跳漸趨一致,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了彼此。
寒楓早已視田蜜爲此生唯一的伴侶,和自己的另一半在一起,才能得到完整的心,他沒覺得現在的舉動有什麼不妥。
而田蜜有了一世的人生百態體驗,也不認爲和心愛的人抱一抱親一親是什麼大逆不道,會有傷風化。摟着寒楓的結實蜂腰,她心安理得,甚至有些依賴。
若說是以前,可能她還會苦惱橫亙在與寒楓之間的階級距離,可自從知道自己是皇帝流落在外的血脈,是一國公主的身份,她的內心深處悄然發生了一些改變,自信心爆棚。她堅信前途是光明的,寒楓會有的,神馬都會有的……
屋外,北風捲着雪花從門前飛過,發出低低的嗚咽。田蜜動了動,擡起頭,凝視着上方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楓,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寒楓的視線落在女孩反射着潤澤水光的嘴脣上,悄悄吞了吞口水,心跳有加速的跡象。
“唔,我不是我爹的女兒……唔,我意思是說,田爹爹不是我親爹,丹雲也不是我親孃。”
“哦。然後?”
田蜜瞪大了眼睛,隨即彎了眼睛,“我是父母不詳之人。”
寒楓握住田蜜的肩膀,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蜜兒,你從沒問過我家裡的事情,現在我就告訴你,我有一個複雜的大家庭。我的爺爺,我的父親,還有我的兩個叔叔,都死在戰場上了,如今,寒府是我的繼母當家,上頭還有祖母在堂,兩個嬸嬸一心向佛,幾乎不問世事,在我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和五個堂兄妹……”
答百所問,田蜜卻很滿意。暗淡的月光下,寒楓每說一句,田蜜的眼睛就睜大一分,害得他越說越沒信心,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他把牙一咬,視死如歸般閉眼,“我不管你就是再不喜歡我家,也只能嫁給我”
田蜜肩膀微動,吃吃地笑起來,“你騙誰呢,你明明住的是大將軍府,跟寒府可是兩個概念。”
寒楓的肩膀跨了下來,無奈地嘆息,“我的蜜兒就是聰明,這樣都騙不到。但是有一點你可能沒想到,大將軍府就在天子腳下,而寒府在九年前從帝都搬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北城,可是再過一年,最多兩年,等三年孝期一過,寒家就要舉家搬回帝都了。”
“啊?”田蜜張了張嘴,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還不是人傢什麼人呢,說什麼好像都沒立場。另外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寒楓應是搬家時走丟的,或者說,是被走丟的,寒家的後院,也象其他大家族一樣,不太平。
同是天涯淪落人呀。田蜜重新抱住眼前人,額頭在他寬闊的胸膛前蹭了蹭,“不怕,我幫你。”
“蜜兒,遇上你,我何其幸運。”寒楓聲音有些沙啞,他也想起了那個月亮當空的夜晚,一個美麗的小仙女笑着向他伸出手,完全不在意他發臭流膿的身體……
肩膀被捏得有點痛,頭頂的呼吸聲越發粗大,臉頰下的男子肌膚也變得越發滾燙,田蜜心中一驚,覺得不能再抱下去了。“很晚了,你奔波勞累了幾天,回去歇息吧。別忘了洗澡再睡哦,乾乾淨淨的睡得才舒服……”
田蜜絮絮絮叨叨地吩咐注意事項,寒楓一一答應下來。
這樣的場景,他已經歷了許多次。當初在虎頭鎮,條件也不是很好,但田蜜卻有很好的生活習慣,總是監督他洗頭洗澡換衣服。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象個賢惠的小妻子,給他家人的關愛。這種關愛,讓他着迷,並甘之如飴。
送走了寒楓,回到臥室,田蜜無夢睡到天亮。
到金桂苑請安時,趙仁山赫然在座,柳老夫人居首位,穿着一身誥命正裝,笑得樂呵呵。汪氏則一臉便秘樣,是個人都能看出她在羨慕嫉妒恨。
除了還在飛翠閣養傷的世子趙子正,西昌侯府數得着大主子小主子全都來了,趙仁山大手一揮,全家移步花廳,陪着老夫人吃了個早飯。
碧姨娘長袖善舞,在趙仁山和老夫人之間來回奔忙,把這兩個服侍得眉花眼笑,滿意至極。而汪氏把面前的一碗麪條戳到爛,也許把它當成了碧姨娘的臉。
“蜜兒,和太子合作開店鋪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撤了殘席換了茶盞,田蜜沒想到趙仁山會問她這個,愣了愣,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趙仁山卻想到了其他地方去,立刻便皺了眉頭。“蜜兒,太子對此事極爲認真,你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有什麼困難,儘管提來,要人或是要錢,本侯都全力支持你。”
這就想伸手摘桃子了?沒那麼容易田蜜回過神來,欠了欠身,輕聲道:“多謝侯爺提點,田蜜自當小心謹慎,決不連累侯府。”
田蜜話音落下,不單單是趙仁山,就連老夫人都臉色不虞,母子兩個同時狠狠地盯了汪氏一眼。都是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沒事爲難她做什麼這下好了,人家把自己摘得很乾淨,太子的生意跟侯府沒啥關係了。
汪氏被盯得老臉發白,慢慢低下頭去。田蜜暗地冷笑,這貨不可能從此改邪歸正的,她們之間永遠是水火不容。
關鍵時刻還是老將出馬,柳氏將田蜜叫到身邊,抓起她的一隻手,親熱地安撫,“蜜兒呀,你年紀還小,不知道這帝都的水深。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頭做事難着呢。要是遇上難事,儘管回來找幫手,家裡這麼多長輩和xondijiemeiv,不會坐視不理的。”
田蜜眼睛紅紅地望着老夫人,感激地道謝,煽情的話一溜一溜地,說得她自己都快要吐出來了。
好在趙仁山還記得他老孃要進宮陪皇后“聊家常”,他子女要上學跟權貴們攀交情,時辰一到,就自動*?給田蜜解了圍,再三叮囑她要全心全意爲太子做事,便打發小的們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