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包子綠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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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客棧住了兩個晚上,趙子瑜才徹底退了燒,喉嚨還有些痛,但大夫說繼續吃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田蜜不敢在十方鎮久留,怕鎮上的人起疑心,於是她便叫大夫幫忙開了三天的藥,買了些生活用品,花錢請了一輛牛車,又回到靠山村江大媽家裡。
江大媽今年才四十出頭,孤家寡人一個,
孩子早幾年都得病死了,田蜜和趙子瑜跑回來讓她奇怪,但有兩個孩子來家相伴,她也很開心的。
田蜜和趙子瑜先前暈倒在雪地裡,是江大媽把他們揹回家救活的,在她家住了三天,田蜜也知道她家裡不富裕,甚至可以說很窮很窮,窮到大過年的,就沒有米麪可吃了,天天啃乾巴巴的玉米餅。
這回從鎮上回來,田蜜採買了五十斤米三十斤面,還跟客棧老闆買了一些臘魚臘肉臘雞鴨,還有梅乾菜什麼的。在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胃,而且趙子瑜身體虛弱,也要多吃好東西。
得知姐弟中的弟弟走到鎮上就生病了,現在還要吃三天的藥,江大媽愛心氾濫,馬上就去爲他熬藥煮粥。
江大媽家是一明兩暗的房子,先前姐弟兩個就住的西廂房,田蜜熟門熟路地把趙子瑜弄到牀上,蓋了新買來的兩牀被子,看着他沉沉睡去,這纔到廚房幫忙燒火。
江家的房子有十幾年沒翻修過,廚房的土牆都是黑漆漆的,後面有個小柴門連着豬圈和茅廁。
大冬天的,田蜜最怕出去上茅廁,穿脫衣裳不方便,屁股和肚子還凍得要死,最容易着涼生病。所以她特意買了個馬桶,以後就在屋裡方便,然後提到外面倒掉。
田蜜往小竈裡添了幾根柴,熊熊火光映着她臘黃的小臉,那是她故意用黃泥抹的。她看看忙着切菜切肉的江大媽,跟她商量:“大媽,我弟弟底子太差,受不得風寒,我想在您這住一段日子,等春暖花開才走,您看行麼?”
江大**手頓了頓,又繼續切的動作,“閨女啊,先前我就不主張你們走,這大雪的天,路上又冷又滑,遭大罪哩。”
田蜜訕訕地笑笑,“這不是怕連累您麼。這裡離帝都太近了,我怕我們那狠心的後爹會追過來。”
江大媽一拍胸脯,高聲道:“不怕大媽就一個人,要錢沒有,要命就一條,他還能把我怎麼滴?”
田蜜心裡暖暖的,眼睛都笑彎了,“大媽如此仗義,將來我季康有了出息,一定回來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季康,是田蜜給自己起的化名,取她皇姓姬的諧音,趙子瑜改做季傑。她編個後爹欺壓繼子繼女,謀奪他們先母嫁妝的故事,江大媽是一點都沒懷疑的。隔壁鄰居聽說姐弟倆的悲慘遭遇,都大罵狠心的後爹,給了這可憐的小姐弟不少幫助。
江大媽平時吃得不好,估計幾年沒做過肉菜,田蜜怕她做的不夠好,等熬好一鍋大米粥,她便親自上陣做了三個菜,用一隻海碗每樣菜都裝了一點,又盛了半海碗米粥,端去房裡喊趙子瑜起來吃。
臘肉燜梅乾菜,紅燜臘魚,還有一個臘雞子燉粉條,這是農家極常見的過年菜,在侯府是見不到的。趙子瑜很乖,給什麼就吃什麼,沒皺過一下眉頭,也沒剩一顆飯粒,田蜜滿意地摸摸他的小臉,喂他喝了藥又叫他睡下。
外面有小孩子吵吵嚷嚷地燒鞭炮玩兒,趙子瑜好奇地豎起耳朵傾聽,卻也沒說要出去湊熱鬧。
田蜜把被子往上壓了壓,笑道:“等你病好了,再出去跟他們玩。”
趙子瑜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頗有些激動地問:“可以麼?”
“傻孩子,當然可以啦,咱們要在這裡住到雪化,難不成你天天把自己關在房裡?”田蜜笑着颳了刮小正太的鼻子,收拾碗筷走出去。
江大媽從廚房迎出來,聽說趙子瑜把粥和菜都吃光光,也很高興。兩人站在竈邊吃了飯,江大媽又搶着洗碗。田蜜沒和她爭,得照顧大媽唯一剩下的一點自尊心。
晚上,田蜜沒象上次那樣和大媽擠,而是和趙子瑜睡一張牀,不過她把新買的被子分了一牀給大媽。姐弟兩個墊了一牀蓋了兩牀,冷不到了。
小正太開始還有點彆扭,田蜜便跟他說:“你是我弟弟,咱們又是在逃難中,事急從權,規矩什麼的要往後放,沒必要象府裡那麼講究。隔壁財叔家裡一張牀上睡三個小孩呢,姐姐抱着你睡會暖和些,你不能再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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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瑜安靜下來,就在田蜜以爲他睡着了的時候,趙子瑜突然問道:“姐姐,咱們還能回府裡去麼?”
田蜜沉默了一會纔回答,“子瑜,其實我不是你的親姐姐。你的生母雲姨娘是我養父買來撫養我長大的,後來她喜歡上了西昌侯,便夥同西昌侯害死了我養父,並把我帶進了侯府。”
聽到趙子瑜急速的呼吸聲,田蜜於心不忍,但她不想隱瞞下去。讓趙子瑜認清事實,也省得他老是想着回府。
她用力抱緊了趙子瑜,繼續說道:“西昌侯並不是真心喜歡雲姨娘,他的目的是我。我的出身來歷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只需要知道,其實我的生身父母都還在世,他們就在帝都某個地方。”
“因爲身份地位等原因,也因爲西昌侯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我不能大鳴大放地找上門去。那樣的話,說不定我還沒認回父母,就會悄沒聲地死在哪個角落都沒人知道。西昌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如果我落到他手裡,絕對沒有好下場”
“我知道,這樣評價你父親你心裡不舒服,但這是事實如果你還想着回去侯府,我勸你從此打消這個念頭。你父親他……幹了一件大壞事,這件壞事一旦暴露,將是誅九族的大罪,任何一個趙家人都無法逃脫殺頭的噩運……”
自從那晚跟趙子瑜攤了牌,小正太沉默了好久,直到第二天中午田蜜把飯端到他牀前,他纔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跟父親不一樣”
田蜜笑了笑,在他額頭上親了一記,“我知道”
趙子瑜羞紅了臉,縮進了被子裡。田蜜開心地大笑起來,心裡的隱憂終於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