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試驗

8點)

田蜜與寒楓並肩走出醉月樓,被人認了出來,立刻在吃飯的客人中引發一小股騷動。好在兩人動作夠快,在被圍觀之前上車的上車,騎馬的騎馬,絕塵而去,讓追出來的人吃了幾蹄子雪水。

寒楓領着馬車跑了幾條大街又鑽了幾條小巷,甩掉了跟蹤之人,這才慢慢轉向西面,竟從西城門出了帝都,直奔西山大營。到了軍營門口,寒楓亮了一面令牌,守營官兵恭敬地行禮然後放行。

田蜜被叫下車,看到四周全是制式的大帳篷,遠處有全副武裝官兵站崗,耳中還聽到軍隊訓練的號聲,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這是在軍隊裡。

今天一天的驚喜真是夠多的了,她再看到田果竟然跟了過來,和趙三站在一起小聲說着馬車的事,心中也能不起一絲波瀾了。好吧,田果早晚要接替趙三的,從現在開始就習慣他的存在吧。

一箇中年校尉上前給寒楓敬禮,寒楓回了禮,指着葉兒道:”葉兒,你們就在這邊等候,你家小姐就交給我了。”

田蜜知曉後面大概會涉及一些秘密,迎着葉兒詢問的眼神點點頭,示意她們照做,寒楓不可能會害她的。

五個小的跟着校尉進了一座帳篷,丫鬟們頻頻回頭,田蜜擺擺手讓她們放心,便隨着寒楓穿過帳篷區,進入一個守衛更加森嚴的大院子。

這個院子裡沒有帳篷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排長長的平房,背靠刀削般的峭壁,用三米高的石頭砌了圍牆。平房裡人聲嘈雜,房頂濃煙滾滾,還有金鐵相交的叮噹聲。

田蜜猜測這裡是鍛造營,不知是工部直屬,還是軍隊專用。不管是屬於哪個部門,都是極秘密極重要的所在。這樣的地方,怎麼會允許自己這樣的女子進來?

進了一間熱烘烘的平房,田蜜看見了皇帝和太子,明白爲何寒楓要帶自己來了,只要大燕國權力最大的人發一句話,讓誰來不行。

進了門,寒楓就一直注意着田蜜的表情,見她嘟起了小嘴,很不高興的樣子,忙小聲解釋道:”這個試驗太重要了,有些東西工部的人也不能做主,所以我就告訴了太子殿下,然後陛下也知道了,也要過來看看……”

“嗯,我理解你的難處,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田蜜勉強牽了牽嘴角,這是皇權至上的社會,寒楓這樣做無可厚非。皇帝是誰,她的父親嘛,知道就知道了唄。

“民女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真能活萬歲就好了,有這麼堅挺的後臺,將來誰還敢欺負咱?

“免禮,平身。”

明宗皇帝笑眯眯地,很和善,明黃色的龍袍在火光中金光燦爛,分外耀眼,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勢令人折服。田蜜不敢多看,又給太子行禮,心中鬱悶得不行。明明是我弟弟,應該他給我行禮纔對的天下做姐姐的,有比咱更憋屈的沒有?

太子也不知怎麼的,見田蜜要給他行禮,沒來由地不想受,在田蜜蹲下之前伸手攔住,笑道:”好了好了,時間緊迫,咱們還是趕緊開始吧。”

十幾個大老爺們都含笑點頭,田蜜立刻順水推舟,從善如流,跟在一羣男子後邊前往坩堝窯。

她早看見那地方了,跟她所畫的差不多,整個坩堝窯居中而建,前面延伸出來一個長長的整塊花崗岩打磨而成的平臺,上面擺放了一些模具,有個穿着工作服套皮裙帶手套的男工匠守在窯門前嚴陣以待,另有一名男工匠坐在火爐前看火,隨時聽候吩咐往裡添加無霜碳。

田蜜興奮地圍着坩堝窯轉了一圈,大人們笑呵呵地看着她,等她看完了,一位身穿藍色官服的官員問她:”田小姐,這窯有問題嗎?”小說網不跳字。

“沒有沒有,好得很,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寒楓介紹說這是工部的閏大人,是玻璃製作工藝研究的負責人。田蜜很佩服這樣的研究人員,恭敬地喊了聲閏大人辛苦了,又惹來一陣善意的笑。

田蜜跑到一桶石英砂跟前,祈求的眼神望向皇帝,撒嬌般請求,“真的好期待呀,咱們可以開始了嗎?”小說網不跳字。

面對女孩兒嬌憨的笑臉,皇帝突然有種面對自家女兒的感覺,他不自覺的嘴角上揚,欣然同意試驗開始。

之前工部和鍛造營的工匠已經做過多次試驗,對試驗的結果胸有成竹,聽到皇帝下了命令,工匠們熟練地操作起來。燒火的填碳拉風箱,另一人往坩堝內添了石英砂和一些散發着酸味的溶液,一邊鍛燒一邊攪拌,很快得到小半鍋通紅的石英溶液。

看到這裡,田蜜就知道玻璃要出來了,激動得小臉通紅。她只是給了個大概的研究方向,這些古人無師自通,竟然知道往裡邊加酸性合劑。

工匠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石英溶液出來,傾倒在一個橢圓形的模具裡,待溶液將模具鋪平,再將擠壓模具套上,用力壓緊,拖到工作臺的另一邊待冷。小半鍋石英溶液,只夠做兩個模具。田蜜小聲地嘀咕,也不知是誰設計的,竟然搞這麼大一個。

田蜜的聲音不小,在座的都聽見了,工部那位閏大人耳根有點紅,用力咳嗽了兩聲,被皇帝狠狠地盯了一眼,嚇得那閏大人捂着嘴巴縮到了人羣后邊去。田蜜覺得好搞笑,兩聲咳嗽又不會影響試驗結果,幹嘛弄得這麼緊張。

過了一盞茶時間,工匠將模具打開,圍觀的衆人由衷地發出驚喜的讚歎。

“天哪,這就是那黃砂做出來的?太美了”

“是無色透明的這,這怎麼可能”

“太神奇了……”

田蜜個子最小,又是女子,被擋在外面看不到那兩隻玻璃盤子,急得直跳腳。寒楓倒是想幫忙,可誰敢從皇帝和太子手裡搶東西呀,那不是找死麼。他愛莫能助的可憐樣落到太子眼裡,太子十分不忍,將手中的玻璃盤塞給他,示意他拿去討好心上人。

寒楓緊緊抱着盤子,不顧官員們的取笑,蹬蹬蹬跑到田蜜面前,雙臂前伸,“給看看是不是和你師公說的一樣?”

田蜜道了謝才接過玻璃盤子仔細觀察。也許是模具問題,也是工匠操作不夠熟練,這隻盤子玻璃底很厚,中間有些細小的氣泡,表面也不是很光滑,邊緣不夠整齊。形狀更不用說了,就是個簡單的橢圓,在田蜜看來完全沒有美感。不過人家都在讚美,她總不能潑冷水,便隨大流地說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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