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鳴醒了之後,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藍實不停的來觀察,注射針劑喂藥,霓紅和那五個兄弟怏怏不樂,他們的法術都被那個葫蘆絲給吞了,所以就算救出了洛鳴,他們也一點都快樂不起來。
他們現在出去,就連那些普通的花農都打不過。
我的人體符也被吞了,對我來說這是意外,也是一種恥辱。
“紫玉,我要把那個葫蘆絲搞到手。”我對紫玉說道,“沒有了人體符的各種符咒,我這個人體符的宿主也空有其名。”
紫玉也擔心失去了人體符會引來黑苗族,這麼多年來黑苗族沒有再犯,都是懼怕我的人體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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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們知道人體符的符咒都被收走了,他們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我向藍實打探,問他關於苗疆十二巫蠱和大祭司的事情。
藍實本來還說說笑笑的,忽然就閉嘴,什麼也不說。
我問他爲什麼不說關於苗疆巫蠱的事情?
藍實低下頭笑了笑,然後說:“這是我師父吩咐下來的,也是我們與苗疆巫蠱之間的約定。我們在這裡行醫,是與苗疆巫蠱約法三章的。我們今天救你們出來就已經有違我們和苗疆巫蠱的約定,所以我什麼也不能說。”
“你師父到底是誰?能不能告訴我?”我說道,“他救我們而違背了和苗疆巫蠱的約定,我感到非常抱歉。你就告訴我吧,我都要急瘋了。”
藍實笑着說:“怕什麼,急瘋了,我可是醫生,我可以給你治好。順便還能給我連連手呢!”
我無奈,藍實口裡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我打算調息一下,再去打探大祭司和那葫蘆絲的下落。
霓紅他們在等洛鳴醒來,他們七個的天罡北斗陣人數是齊了,但是現在失去了法術,也形同虛設。
他們覺得非常惱火,此行雖然救出了洛鳴,但卻失去了在魔界修煉了那麼多年的法術,得不償失啊。
“林長生,你幫我們把法術要回來,從此之後,我們七個人供你差遣。”
霓紅這樣說,我付諸一笑,她的承諾不可信,在魔界他們也這樣說呢!
“我試試看。”我說,“那個什麼葫蘆絲裡不但有你們的東西,還有我的東西。我不會放過它!”
藍實告訴我們好好在這裡調息,他要出診一趟。
他離開之後,我和紫玉便迫不及待的在這個山莊裡觀察,希望能發現這個山莊的主人是誰,奇怪的是,竟然也是一無所獲,這個主人連自己的照片都沒有放一張在家裡。
“你覺得到底是誰呢?”紫玉說,“你仔細想想,你在苗疆有這樣的朋友嗎?”
我說不用去想,我在雲南來過,也是去了明月鎮,那裡是黑苗族的天下,處處都是和我作對的敵人,我哪兒有朋友?
“該不會是沐桐吧?”我猜測說,“我的朋友中就他是醫生。”
紫玉笑着:“該不會是什麼神秘的女子吧?”
“你想哪兒去了?”我趕緊澄清,“紫玉,除了你,我跟別人沒有親密關係。”
她俏皮的一笑:“我借你三個膽兒,你都不敢。”
“還是別找了,對方可能想給我開個玩笑,讓我們在這裡好一通猜測。”我說道,“我們還得在苗疆呆一陣子才行,還得勞煩我那個朋友。既然他不想讓我知道他是誰,我覺得還是不要去探秘的好。”
我們留在山莊裡調養,山莊裡還有幾個小徒弟,都是身體不健全的少年,有的失聰有的失明,還有的缺胳膊少腿,他們替我們調製中藥,一開始我還有些擔心他們的醫術,煮飯的婆子說,他們都是大先生親手調教的,醫術高明,很多慕名而來的求醫者都知道大先生的這一羣小徒弟。
“你們大先生叫什麼名字?”紫玉抓緊機會問道。
煮飯的婆子一臉認真的說:“大先生就是叫大先生,大家都這麼叫。”
“他長什麼樣子?”
婆子笑着說:“當然長得英俊瀟灑,標誌得很啊。”
說着就藉故離開了。
我叫紫玉不要糾結這個事情了,現在總算知道對方是個男人,不是什麼神秘的女子就好。
我們都喝了些中藥解曼陀羅的花毒,之前我們以爲我們沒有中毒,喝下中藥後都有不同程度的嘔吐,原來曼陀羅花毒已經滲透到了我們的身體中,只是我們沒有察覺。
洛鳴在天黑之前終於醒來,藍實也揹着醫藥箱回來了。
他虛弱得很,顴骨懸着,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藍實檢查之後,點點頭說道:“放心,總算不會死了。”
“他今天的狀態很容易死嗎?”我問。
藍實說這是他見過中曼陀羅花毒最重的人,他問道:“他至少在曼陀羅花海里呆了五天以上。”
“沒錯,他確實在曼陀羅花海里被困了很久。”霓紅說,“藍實小兄弟,你在苗疆專門解蠱毒的嗎?”
藍實聰明的說:“我是治病救人的。在我這裡,不管種了什麼毒,都是我的病人。”
霓紅就不繞彎子了,直接說道:“小兄弟,你告訴我,怎麼才能找到苗疆巫蠱的大祭司?”
藍實說我出去拿點兒藥來,隨即就走了出去。
我告訴霓紅不要逼迫這個老實巴交的小兄弟,他忠於他的師父,不會透露苗疆巫蠱的半個字。
“死忠!”霓紅生氣的說,“說了又不要他的命!”
“說了,說不定就會要了他的命。”我說道,“我們是客人,人家今天不救我們,我們現在恐怕還在曼陀羅花海里,都會中毒。所以客隨主便,不要爲難他了。”
紫玉說:“霓紅姐,你現在着急找到大祭司,可是你們沒有法術,你們怎麼才能對付大祭司?所以我勸你不要衝動,長生會想辦法的。”
“他會想辦法?若不是爲了他,洛鳴不會落入苗疆人的手裡,我們也不會跟着來找洛鳴,不來找洛鳴,我們就不會成爲現在的鬼樣子。”霓紅髮出一連串的抱怨。
山野跟着抱怨起來,其餘四個也跟着起鬨,把矛頭都指向我,說要不是爲了我,就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你要去找到大祭司,找到那個葫蘆絲,把我們的法術都放出來才行。”
“對,我們現在沒辦法,這件事只有你負責。”
“……”
六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我靜靜的等他們說完,他們卻沒完沒了似的,眼看着就要吵起來了。
“住口!”
這是洛鳴的聲音,他的聲音很弱,說了好幾聲霓紅他們才停下來。
“若不是林長生,我們在魔界的時候就死了……”洛鳴氣得瞪大了雙眼,“你們……你們太不厚道了!”
“洛鳴,你到底是哪邊的人?你都被害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替他說話?”山野憤然的說道,“你剛纔差點就死了!”
“我來苗疆,是我自願的。”洛鳴說,“你們要是不願意,可以走,我不攔着你們。”
“你讓我們現在空空落落的走?”霓紅叫囂着說,“不把葫蘆絲找到,不把法術還給我們,我們不走。”
我走到洛鳴的旁邊讓他躺下休息,然後說:“各位,這件事確實是因我而起的。我很抱歉。找大祭司找葫蘆絲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紫玉不滿的說:“剛纔霓紅姐還說呢,找到葫蘆絲你們就任由長生差遣,現在就這樣擠兌他,怕是找到葫蘆絲之後,你們不但不會感激,還會想方設法的出了這口氣。”
霓紅臉上變了色,準備和紫玉說兩句,看見我嚴肅的神情,只說:“剛纔我有點兒激動,要是你們失去了法術,說不定比我都不淡定。林長生,你快去想辦法吧!我們可都指望你了!”
“好。我答應過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我說,“只是你們太吵了,影響我的思維。我要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這樣我才知道大祭司的特徵,我要和洛鳴單獨說話,你們都出去吧。”
霓紅一夥人出去了,我頓時就覺得清淨了不少。
“抱歉,他們在魔界我行我素慣了。”洛鳴說,“我知道你不會介意,以後你要統領靈石家族,這樣的情況還會有。”
“沒事,讓你受累了洛鳴大哥。”我說道,“你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洛鳴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擡起頭來給了我一個肯定的回答:“當然記得。但只是大概,具體細節我無法還原了。”
我歡喜的說這樣就好,我原本以爲他什麼都忘了。
洛鳴說,他和唐不凡來到苗疆之後,唐不凡要去聯絡他的朋友,於是兩人就分開行動,說好了會合的地點。
結果他等了半日,唐不凡沒有赴約。
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陌生的男人說,他是唐不凡的朋友,是來接洛鳴去和唐不凡見面的。
洛鳴也就跟着去了,不知道爲什麼,上了車之後就被迷暈,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到了那一片花海。
那裡只有他一個人,他試探了許多次,想從花海里走出去,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找不到出口,走到哪兒都是成片的花海,那時候洛鳴不認識曼陀羅,他不知道這是毒性很強的花。
洛鳴以爲這是什麼幻術,於是就動用了法術,沒想到動用法術反而加速了毒性的蔓延,洛鳴有半天恍恍惚惚的經歷,他不知道這半天他做了什麼,他記得最清晰就是一個竹人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教他用葫蘆絲,讓他看那些他一個字都不認識的古書。
“什麼竹人?”
“就是用竹子做的人。”洛鳴說,“但是這個人能說話能走路,只是身體的結構是竹子,我當時沒有覺得奇怪,現在想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還能說話走路?”
紫玉說恐怕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產生了幻覺。
我想起苗疆的樂器,許多都是竹子做的,藍實說過苗疆巫蠱的人喜歡用音律控制人的心魂,跟這個竹人有沒有關係?
“那個竹人是真實存在的。”我說,“還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大祭司。”
“不會吧?竹人就是苗疆巫蠱的大祭司?”紫玉驚愕的問道,“大祭司難道連自己的身體都沒有嗎?”
“如果他有自己的身體,就不會迷惑洛鳴。”我分析說道,“我設想了一下,他們一開始綁了洛鳴,一定也施了蠱術,但是他們發現洛鳴根本就不會中蠱毒,可能這正好合了他們的某種心願。”
洛鳴打斷我說道:“對了!我隱約記得,有人割破了我的手放血,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把手腕一翻,果然那裡有一條長長的劃痕。
“他們是在用你的血試探什麼。”我說道,“紫玉,我這裡有個想法,苗疆巫蠱的人,是不是在培養洛鳴成爲大祭司?”
紫玉連連說不可能,他們怎麼會讓一個外人做大祭司呢?
況且說洛鳴身中曼陀羅的毒,要是再不解,就會死了。
“剛纔藍實說了,洛鳴的毒那麼深都沒死,說明其間有人給洛鳴解毒。”我繼續說道,“他們也許就是故意讓洛鳴置身於曼陀羅花海里,然後修煉大祭司的法術。”
“大祭司?”洛鳴喃喃的說,“大祭司……讓我想想,這個詞怎麼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