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就在我遲疑的功夫,紫玉四周的曼陀羅忽地就燃燒了起來!
頓時她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中,紫玉也被這突然的火勢嚇到了,她在火堆裡大叫着我的名字,我撲過去把她拉起來,她身上的衣服被點着了,情急之下我祭出了水符撲滅了火焰,紫玉已經狼狽不堪,臉上白一塊黑一塊,就像個大花貓似的。
我們剛站定,洛鳴的葫蘆絲裡又飛出了東西,這一次飛出來的不是紅色的射線,而是剛纔霓紅的那頭母獅子!
霓紅的母獅子來勢洶洶,比一頭真正的獅子更具有震撼力,它飛馳而來,壯碩的鐵蹄帶起了周圍的煙塵和曼陀羅花束,一時間飛沙走石,花瓣亂舞。
“用虎符!”
霓紅在那邊大叫。
我當即祭出了虎符,一獅一虎在空中相遇,頃刻間我們感覺到空間都在顫抖,獅虎的怒吼聲此起彼伏,兩個巨獸在空中發生了激烈的搏鬥。
“轟……”
最終,一獅一虎互相進入對方的形態,在空中發生了爆炸,紛紛揚揚的塵土四散落下,空氣裡有一種血腥的味道。
要是摒棄現在的緊張氣氛和局勢,剛纔的獅虎鬥確實很壯觀。
我沒想到我的虎符竟然和霓紅的母獅子打成了平手,那可是人家在魔界修煉多年的勞動成果。
洛鳴見我終於出手了,又從那個葫蘆絲裡倒出來從那五人處得來的法術,都被他們五個人在旁邊提醒,讓我祭出什麼樣的符來化解。
因爲他使出的法術都被我對應的符咒給化解,所以我的符咒沒有被他收進去。
那個葫蘆絲裡,似乎不能再倒出什麼東西。洛鳴站在原地,有些呆滯,就算他在攻擊我們的過程中,他的眼神依舊是那麼渙散的。
我擔憂洛鳴的身體,他的神經已經被麻痹,現在在曼陀羅花叢中作戰,他露出來的皮膚被劃傷,上面也沾染了曼陀羅的花粉,看他渙散的眼神就知道,他中毒頗深。長此下去,他可能會死。
那我就不能還霓紅一個活着的完整的洛鳴了。
我讓霓紅他們幾個手無寸鐵失去法術的人趕緊撤離曼陀羅花谷,爲防止外面的花農傷害他們,我讓紫玉和他們同去。
紫玉很想留在我身邊和我並肩作戰,但霓紅他們不能沒有人帶着出去,那個吹笛的人還沒有出現,這是一個潛在的危險。
“長生,我在鮮花鎮等你。”紫玉說,“放心,不要擔心我,我能應付得過來。”
現在紫玉確實能讓我放心,她不但不讓我操心,而且會助我一臂之力。
他們離開之後,我就放心多了。此時只有我和洛鳴,我不用保護着霓紅他們六個,這讓我省心不少。
“洛鳴,看清楚了,我是林長生。你是洛鳴,你不是大祭司。”我走向洛鳴,發現他臉色有些青紫,他中毒的表現越來越明顯了。
洛鳴的眼神從我的頭頂越過去,他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他的眼神根本就無法集中。
突然,從葫蘆絲口綻放出如煙花一樣的光芒,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種光芒要用符咒之光來對付。
所以我趕緊祭出了符咒之光,符咒之光是人體符所有符咒的集合,它綻放出來的光芒璀璨無比,我想,如此多的符咒,讓它吞噬那一團小小的煙火,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是我隨即就發現我想得太簡單了。
葫蘆絲裡綻放出來的煙花沖天而起,形成了一柄巨大的傘狀物,頃刻間就把整個天空給罩住了!
我的符咒之光頓時就失去了光華,黯淡無光。
更讓我驚愕的是,符咒之光失去色彩之後,現出了原形,所有的符咒都被顯現了出來。
什麼鷹符鳳符化煞符冰符……全都漂浮在空中,成了獨立的個體,就像無依無靠的浮萍。
我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這些符咒漂浮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都吸進了葫蘆絲裡了!
我的人體符被對方繳獲了!
這還了得,這等於是砍了我的一隻手臂!雖然我現在不大用人體符,但它好歹是我法術的根基,失去它對我的影響非常大。
更重要的是,失去了人體符,一直對我虎視眈眈的黑苗族就有機可乘。
要知道人體符是他們懼怕我的根本,沒有了人體符,他們一定會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們靈石家族人。
此時那綻放的煙花還沒有消散,化成了一道道利劍飛落下來,刺向我的身體,剛纔的笛聲又出現了,我就地扯了一把曼陀羅,真氣集中,把曼陀羅化成了武器,曼陀羅變得堅硬無比,將飛落下來的利劍一一斬斷。
我本來可以祭出法杖,但是我擔心法杖也會被那個葫蘆絲給吞噬了,丟了法杖,那比丟了命還重要。
洛鳴那邊對我的攻擊節節逼近,我現在只有退讓的份,依靠曼陀羅的花束做武器,慢慢的向山谷外退去。
我也想用這個辦法來把洛鳴引出曼陀羅花海,我發現洛鳴是在那笛聲的控制下變得越來越勇猛的,所以那個暗處的吹笛人還是一個大危險。
笛聲越來越急,洛鳴在花海中就像乘風破浪的帆船一樣,一下子就逼到了我的跟前。
我準備和他拼了!
就在我要祭出法杖和他一決到底的時候,那笛聲戛然而止,一聲哀嚎從笛聲聲源處發出來。
笛聲一停,洛鳴的動作也跟着停了,他就像一個突然斷電的機器人,所有的動作也跟着停留了下來。
洛鳴一動不動,我準備拿下他手中的葫蘆絲,就在我伸手的那一剎那,一個黑影飛竄了出來,比我快了那麼一秒,把葫蘆絲給搶走了。
我沒看清楚那個黑影的樣子,卻有一股異香留下,我顧不上去追那個葫蘆絲,扛起洛鳴就跑。
身後似乎有人在追,現在葫蘆絲沒有在洛鳴的身上,我也不擔心他會收走我的法術,於是我祭出法杖,法杖的幻影在我身後翻滾,橫掃了一片花海。
我沒往身後看,只聽見身後的動靜就知道,成片的曼陀羅被連根拔起,就像掀起了狂風巨浪朝我的身後涌去,這種力量一定能阻止住追擊的人。
我跑出了曼陀羅花谷,紫玉在前方叫我,那裡停着一輛大車,我扛着洛鳴跑過去,剛上了車,大車啓動,後面一羣花農就追了上來。
我們一行九個人都在,我鬆了一口氣,開車的是一個胖墩的小夥子,車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把洛鳴放在後排,小夥子一邊狂踩油門甩掉追擊,一邊讓我過去前排拿醫藥箱。
他讓我給洛鳴服下一種藥劑,還問我會不會打針?
我當然不會打針,小夥子看起來很憨厚,紫玉說他們一出來,這個小夥子就在山口等他們。
“謝謝你,你是誰?”我問,在苗疆的地盤上,我不得不警覺。
“我是你朋友的朋友。”小夥子緊緊盯着前方說。
“我朋友的朋友?”我疑惑的說,“我在苗疆,好像沒有朋友啊。”
“怎麼會呢?要不是最好的朋友,怎麼會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小夥子繼續說道,“剛纔在曼陀羅花海里,你沒有看見他嗎?”
“什麼?剛纔那個打斷笛聲的人,就是你說的我的朋友?”
他點點頭:“苗疆巫蠱的人喜歡用樂器和音律控制心魂,剛纔的關鍵就是那一陣笛聲。笛聲斷了,法術就跟着戛然而止。”
原來剛纔是有人在暗中幫我,很遺憾,我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於是我問小夥子:“小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朋友到底是哪一位?”
他說:“我是奉命來幫你們的,至於其他的,我不會說。現在把人甩掉了,你會開車嗎?你來開車,我來給那個中曼陀羅花毒的人解毒。”
他停靠在路邊,換我開車,他去給洛鳴打解毒針。
“爲什麼你們沒有中曼陀羅的花毒?”小夥子問道,“你們難道有什麼獨門的解藥嗎?”
我說沒解藥,我們也有輕微中毒,只是沒有那麼明顯。我總不能給一個用現代醫學的人講什麼玄學幻術吧?
他讓我們也服下一些解藥,然後給洛鳴打了針,讓霓紅他們好好看着,一會兒洛鳴要發生劇烈的嘔吐,如果不嘔吐的話,問題就大了。
我再一次問我的那個朋友是誰,或者給我說說那個朋友的特徵。
他有些失落的說:“看來你是不記得你的朋友了。倒是他把一切都給你安排好了。”
他給我弄好了導航,我照着開去,到了一片山莊,這裡也是花海,只不過是月季花海,進去之後我看見所有的植物幾乎都是中藥材。
“我會醫的朋友,只有沐桐。”我說,“不會的,沐桐是西醫,而且他也不會到苗疆來。”
小夥子淡淡的一笑,叫我不要猜了,等我見到,自然就知道是誰。
“小哥,你就不要賣關子,今天他救的可是我們一羣人,我們想謝,總要找對人吧。”我央求說,“你就好事做到底,告訴我。”
小夥子決絕的搖搖頭:“他說了不準說他的名字,你不要爲難我。”
“嘔……”
忽然,後排的洛鳴直直的坐了起來,發出了噴射性的嘔吐,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直直的通過通道,噴射到了駕駛臺!
我看見那黑紅色的東西,擔心是洛鳴的內臟,他不會是連着自己的內臟都吐出來了吧?
小夥子反而說沒事,只要吐得徹底,毒才能解得徹底,這些黑乎乎東西都是毒素,他小心翼翼的把它包了起來,那臭味在車裡久久不散,讓人作嘔。
他就這樣吐得蕩氣迴腸死去活來,薰得我們七葷八素,恨不得立刻跳下車去。
我們被安置在山莊裡的木樓裡,小夥子說他叫藍實,是一箇中藥的名字。
藍實讓我們放心的住下來,這裡不會有苗疆巫蠱的人,他們也不敢上門來挑事。
看來我的那個朋友在苗疆實力不錯,但是我絞盡了腦汁也想不起來,我到底有哪個朋友對我如此上心,還在苗疆有這麼大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