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國國都陵城西側一隅便是烽國首富白家的府邸,白家的財力,可謂敵國,每年送進國庫的金銀,便可供陵城百姓三年富足的生活,白家現任家主白朮,自幼愛花成癡,不惜耗費巨資,從靈契大陸各處尋來珍稀花卉,好生照看,一來二去的,陵城百姓便戲稱白府爲“花府”。
許是白家主心情極佳,五日前廣發邀請函,邀請陵城所有大家小姐前往白府賞花,各家小姐因此興奮了一把,統統想着以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前往。
白家再富有,也不過一介商賈之家,若僅是爲此,那些眼高於頂的千金小姐大可不必如此費心,但世人皆知,白家與皇室關係密切,現任家主白朮更是與烽國皇帝私交甚好,其身份之尊貴,不言而喻,與白朮攀上關係,那便等同於與皇家攀上關係,而那白朮本身又生的龍章鳳姿,更是惹得一羣姑娘心動不已,芳心暗許。
如此,這白家的賞花宴,熱鬧非凡。
雖是初春,但烽國偏南,氣候已極爲溫暖,白府之中,嬌花競放,牡丹高貴,嫩紅的花瓣在微風中顫着,宛若紅霞,與日爭輝;白蘭清雅,花瓣之上露珠未乾,隱隱透着淡淡的光澤,極是可人……空氣中氤氳着甜甜的花香,與那初雨過後的潤溼融合,只讓人沉浸此間。
各家千金已陸續到達了白府,一個個華服美妝,都盼着自己能成爲場中焦點,得白家家主青睞,若能因此入主白府,那更是讓人欣羨。
白府中有一大片荷塘,荷花未至花季,但那滿池的荷葉碧綠如玉,真真討喜,那池水也清澈,紅色錦鯉忽而躍出水面,鱗片反射着陽光,越發閃耀。
荷塘旁邊,正有四名女子,遠處看,似乎是悠然地賞着花,但事實上,怕就不是那般了。
四名少女中,一人身着綠衣,衣上繡着精緻的荷葉,與這一池荷葉倒是相稱,一張精巧的瓜子臉,一雙含情的如水美目,加上精緻的妝容,將這女子襯得是盈盈動人,清新雅緻,此人正是陵城雙美之一的蘇藝璇,將軍府嫡女。
此刻蘇藝璇滿臉不耐,看着眼前身材嬌小,衣着樸素到寒酸的白衣女子,眼中難掩厭惡,“蘇小羽,你來這幹什麼?”
這蘇小羽是蘇府庶女,她娘那狐媚子還在時,爹爹可是極寵她的,這教她與孃親氣憤不已,不過那狐媚女人八年前帶着蘇小羽跟男人跑了,她也因此重得爹爹喜愛,享受着真正屬於嫡女的無上榮耀,只是,三年後之後,蘇小羽被尋了回來,可回來了又怎樣,就她娘弄的那一出,她能在蘇府有口飯吃,就已經是她的榮幸!
只是這卑賤的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衣女子聞言,身子一顫,柔弱異常,頭更低了下去,細弱蚊蟲的聲音似乎還在發顫,“爹爹讓我來告訴姐姐,表哥晚些便到府上。”
“喲,這傳信的差事兒怎麼讓你這二小姐來做呢?”旁邊的粉衣女子嗤笑道,倒也是個美麗的人,眉目間卻盡是刻薄之色,此人便是禮部尚書家的千金,馮若英。
還未等那蘇小羽回話,馮若英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地挑了挑眉,懊惱地拍了拍額頭,極盡諷刺地道,“哎喲,我怎麼給忘了,蘇府這二小姐可不一般,那可是極尊貴的……下人呢!”說她是下人還是看得起她了,這蘇小羽在蘇府,地位只怕連個丫鬟都不如!
說完這話,馮若英轉眼看了蘇藝璇一眼,見其面露悅色,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得意地笑了起來,父親交代要與這蘇將軍府搞好關係,而蘇將軍最疼愛的便是蘇藝璇,蘇藝璇最恨的呢,又是這蘇小羽,她辱了這蘇小羽,讓蘇藝璇心裡痛快了,那她與將軍府的關係不就更好了麼?
身旁另一位官家之女也揚聲附和着,“蘇姐姐可得離她遠一些,你金枝玉葉的,沾了晦氣可不好。”
見蘇小羽身着輕顫着,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蘇藝璇心中痛快,面上的笑亦深了幾分,倒真若那女子所言,退後了一步,似是怕沾染了贓物一般。
“若英這話可就不對了,小羽怎麼會是下人呢,她可是我的妹妹!”蘇藝璇嬌嬌氣氣的道,美目裡閃過陰狠,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侮辱蘇小羽的機會,誰教她奪了她那麼多年父親的寵愛!每當看見她時,她便會想起小時候父親對她的冷淡和對蘇小羽的寵愛,哼,這是她該還的。
馮若英一愣,隨即嬌笑出聲,那驚奇的表情,似乎是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指着蘇小羽不可思議地道,“她那麼下賤,給璇姐姐舔鞋都不配,怎麼配當你的妹妹?”
“呵呵……”此話一出,三個女人笑做一團,可惜了三人的好相貌,卻是心如蛇蠍。
蘇小羽似乎是撐不住這些侮辱,顫着身子,帶着哭腔柔柔地說道,“姐姐,若無事,我便先回府了……”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蘇藝璇狠狠地抓住手腕,扯了回來,嬌小的身子在池塘邊一個踉蹌,險些掉進池子裡。蘇小羽驚慌地擡頭,露出一隻盛滿驚惶的眼睛,雖是溢滿害怕,卻依舊美得驚人。
想到她比自己還美的臉,嫉妒的眯眼,蘇藝璇餘光瞥見蘇小羽池邊的腳,不懷好意地勾脣,手下一用力,欲將她推進池裡,卻突然覺得腳下一空,未等她回神,人已經隨着一聲“噗通”的水聲,跌進池裡,而蘇小雨則乘機退後了一步,無措地看着池裡狼狽的蘇藝璇。
“啊,救命哪!”蘇藝璇在水裡撲騰,精緻的妝容早已毀得面目全非,但此刻她也顧不上這些了,保命要緊!
“啊!來人吶,有人落水了!”馮若英呆愣片刻才反應過來,立刻大聲呼喊了起來,她識水性,只是她這精心打扮了一早晨的裝扮,又怎麼可以毀在這兒?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她面上卻全是焦急。
蘇小羽此刻已是不知所措,不斷地後退,馮若英見此,眼裡一怒,抓了她過來,“快去救璇姐姐!”話落,想將她丟進水裡。
蘇小羽身子一僵,似乎是害怕了,不住地搖着頭道,“不,我不識水性……”邊說,還邊朝後退。
馮若英哪裡允許她後退,手裡一使勁,正想把她丟進去,卻突然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跌進水裡,惱怒之下,也不敢游上岸去,畢竟她剛剛可沒下水救人,於是只能跟着蘇藝璇一塊兒呼救。
“馮姑娘……”官家小姐大駭,畢竟也是個沒經歷過危險的人,見兩人跌進水裡,一時間手足無措,只朝池邊走去,突然覺得一個重心不穩,跟着跌進了水裡。
“啊!救命啊!”
“救……救命……”
“……”
求救聲很快招來了白府的護衛,一個個撲進水中,將三人救上來,場面一片混亂,而在這時,誰也沒注意到,蘇小羽的腳從池邊移開,那一塊三個手掌大的圓石,竟碎成了粉末,隨着池水的潑灑,很快消失了蹤跡。
乘亂離開的蘇小羽朝後方走去,等到人聲漸漸變小後,緩緩停下慌亂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得優雅閒適,那總是低着的頭緩緩擡了起來,清風拂過,將遮住她面容的長髮吹開,露出一張傾世的容顏。
美人如畫,形容蘇小羽恰恰合適,柳眉精巧,鼻也秀氣,口若粉櫻,膚若初雪,鵝蛋般的小臉粉黛未施,卻依舊如羊脂白玉般,柔嫩又不失光澤,素面朝天,更是襯出她出塵的氣質,黑眸如玉,泛着點點亮色,似含着星子般靈動,又若冷月清幽,美目流轉間,盡是一派慵懶,懦弱不再,一種淡淡的隨意邪肆透骨而出,隨着她脣畔緩緩勾起的弧度,愈加惑人心絃,一身簡簡單單的白衣,布料很粗糙,卻絲毫不影響她此刻那種渾然天成的貴氣。
十分出塵淡漠,又十分靈動肆意。
腳步輕緩,似從畫中走出不染纖塵的仙子,墨發飛揚,又如夜間撩人心絃的精靈,似是矛盾着的兩者,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若說那蘇藝璇是美人,要站在蘇小羽面前,怕也是隻能望洋興嘆了。
眼前的蘇小羽,哪裡還找得出半分蘇藝璇面前時的懦弱無能,不得不說,她的演技好得有些過頭了。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白府的梨園,此時梨樹正開着花,梨花千朵萬朵,壓枝欲低,白清如雪,玉骨冰肌,素潔淡雅,美而不嬌,散發着淡淡沁人心脾的清香。
“唔,一羣白癡……”
聲音不似最初的無力嬌弱,雖是在喃喃自語,卻依舊掩不住那絕美的嗓音,如泉清澈,如玉落盤,清脆好聽,又不失慵懶。
停下腳步,蘇小羽懶懶地靠在樹幹上,笑得有些諷刺,她那好姐姐還真是對侮辱她這檔子事兒樂此不疲呢,她可是個好妹妹,能讓姐姐快樂,她自然也不吝演戲配合,既然她讓姐姐這麼開心呢,那偶爾小小懲罰一下,不也算是調劑麼。
孃親的下落似乎是有了眉目,她得想想,這將軍府應該再留幾日哪?
似乎這真是件苦惱的事兒,蘇小羽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琉璃般的水眸中盡是爲難,畢竟好生“養育”了她幾年,還真是不能太隨意呢。
突然,黑眸一動,似笑非笑地看着左前方一棵大樹,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片柔嫩的梨花瓣,也不見她如何動作,那花瓣便如利劍一般,射向那棵梨樹,霎時間,梨花紛落,繚亂人眼。
下一刻,一抹黑影跪倒在蘇小羽面前。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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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呆子考完高考咯,可以專心寫文了!
這一次,女主不是一開始就無人能敵的,雖然也是年輕人裡的佼佼者,但對於她要面對的,還是不夠的,所以,會慢慢成長,這篇文,我會寫得細膩一點,加入親情,友情,不單單是兩個人的愛情咯,當然,寵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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