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紀了,欺負個小姑娘算怎麼回事?”蘇小羽握緊他的手腕,涼涼地說道,淡淡地看了曲吟一眼,偏了一下頭,示意她離開,這個人不是小曲兒能應付的了的,逞什麼能。
曲吟皺眉,她不擔心蘇小羽的武功,但她擔心的是她的肚子,可見她目光開始變冷,知道自己再不讓開,她恐怕要親手把她弄走,咬牙,退後兩步。
“練武之人,管什麼男女大小,你武功比她好,你陪我打。”黑衣男人早就對這個能一手接下她一掌的小女娃感到莫大的興趣,大聲說道。
“天伯伯,我娘說你腦子不好使,我還當她開玩笑,今日一見,的確不好使。”蘇小羽輕哼,冷冷地看着他,甩開他的手。
“哎?你就是阿澤的女兒?”天鷹歌剛毅的臉一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眉眼哪哪兒都是那兩口子的影子,他剛剛怎麼沒瞧見。
蘇小羽嘴角一抽,看白癡一樣看他,她長的跟爹孃很像,他是瞎子看不出?
曲吟鬆了口氣,走到司千橙身邊,既然是天折宮宮主,那就不是敵人了,可她還沒鬆完氣,那邊天鷹歌又開始興奮地喊了起來。
“好好好,虎父無犬子,小女娃,讓我看看你的底子如何!”天鷹歌讚賞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說着便擡手朝她打去。
蘇小羽也有點怔愣,但還是很快閃開,這人腦子有病是不是,知道她是爹孃的女兒,怎麼打得更起勁了。
曲吟愣了愣,趕快喊道,“小羽有身孕,住手啊!”
不過她的聲音被一顆大樹倒下的聲音蓋住,天鷹歌沒聽見,他見蘇小羽一味閃避,以爲她看不起自己,不悅地大吼一聲,運足八成內力朝她打去。
蘇小羽也冷下臉,雙瞳突然變得赤紅,雙手合於胸前,向天鷹歌推出一掌。
“嘭”的一聲,四周又傳來樹木倒塌的聲音。
天鷹歌直道有趣,眼裡更加興奮,再次撲了上來,這一次竟然用上了十成功力。
蘇小羽卻不敢再出手,剛剛那一擊已經讓她小腹有點不適,若再出手,只怕會傷了胎兒,心裡把這個瘋子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盡全力想要閃開,但天折宮的秘技可沒那麼容易能閃避掉,那掌風直直向她右臂襲來。
蘇小羽臉色一黑,反身要接下他一掌,突然身子一輕,一股熟悉的味道環繞着自己,讓她安心地勾起了脣角。
司千煥抱緊蘇小羽,擡手便接下天鷹歌一掌,再反手給他一掌,臉色陰沉難看,他若再晚一步,小東西就算不受傷,她腹中胎兒也要有危險!
“有趣,有趣!”天鷹歌看向司千煥的目光變得炙熱,哈哈大笑,用出全力,朝他攻來。
司千煥目光幽冷,抱着蘇小羽單手與他對掌,落梨訣強大的力量震得天鷹歌退後兩步。
“梨月華地。”天鷹歌震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但還沒等他從驚訝地回神,掌風已至,他連忙運功抵擋,還是被震得吐出一口血來,身體朝後倒去。
“小煥住手。”蘇澤的聲音傳來,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人們眼前,將天鷹歌扶住。
百里言也以輕功趕了過來,見司千煥收回了剛要出的掌,鬆了口氣。
“煥,他是天鷹歌,剛剛只是想跟我切磋一下。”蘇小羽靠在司千煥懷裡,見他面色陰冷,踮腳在他下巴上親親。
司千煥面色緩和了有些,對她溫柔地笑笑,而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滿眼冷怒地瞪着天鷹歌,“你知道她是蘇小羽,你還出手那麼重。”
蘇澤正打算把天鷹歌扶起來,聞言,臉色一變,立刻鬆手,任他“嘭”的一聲跌倒在地。
“該死的,我女兒還懷有孩子,你找她切磋?你找死!”百里言的臉也一下子佈滿怒氣,朝要自己爬起來的天鷹歌踹了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咳咳,我不知道她懷孕了!”天鷹歌有點委屈,他就看小女娃武功好,想比上一比,哪裡知道她有孩子啊,打架前又不可能先給人家把脈。
“我喊的很大聲,你沒聽見?”曲吟也冷着一張小臉上來,給蘇小羽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才放心下來。
“誰打架還關心周圍有什麼聲音。”天鷹歌站起來,不滿地說道,那理直氣壯的樣子,氣得在場的人差點吐血。
蘇澤和百里言對視一眼,齊齊朝他踹一腳,再次把他踹倒在地。
“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非剷平了你天折宮。”蘇澤冷聲說道。
“我錯了還不行嘛,不過小女娃武功不錯,血瞳訣練到多少啦,好像沒有反噬的樣子,不會第九章了吧。”天鷹歌是個真正的武癡,在他夫人死後,就更加變本加厲,好了傷疤忘了疼,立刻想往蘇小羽這邊跑。
司千煥在他邁開步子之前揮手,一道裂痕出現在他腳下,讓他生生止住了腳步。
“羽兒練到終章了。”百里言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冷冷的說道。
天鷹歌睜大了眼,看稀世珍寶一般盯着蘇小羽。
蘇小羽嘴角一抽,便被司千煥擁進懷裡,擋住了那兩道詭異的視線。
天鷹歌這纔看向那個佔有慾極強的少年,好奇地問道,“小子,你是梨月華地那個叛離的少主?”
司千煥冷冷看向別處,連目光也沒分給他一分,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宰了這個欠扁的男人。
天鷹歌對他的漠視也不在乎,繼續問道,“小子,你落梨訣練了多少?”
“全部,你有完沒完。”蘇澤不耐地說道,每次見他,多多少少都會有揍他的衝動,這一次,這種衝動是前所未有的濃烈。
天鷹歌的嘴都長大了,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小女娃懷孕了?”
“對。”百里言腦袋都被氣暈了,咬牙說道。
“那我們把落梨訣、血瞳訣、你的秘技,我的秘技,全都教他練會,一定天下無敵。”天鷹歌拍着蘇澤的肩,興奮的說道。
“消失在我眼前,否則,死。”司千煥冷冷地看向天鷹歌,聲音如同來自陰寒的地獄。
天鷹歌背脊難得發涼,驚詫地看着眼前氣勢十足的少年,還想說話,蘇澤已經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走了。
“羽兒,對不起,娘應該一直陪着你。”百里言內疚地說道,女兒和小橙的蜜餞都是她親自監督別人做的,所以總是她去拿,早知道,就叫別人去拿了。
蘇小羽從司千煥懷裡伸出腦袋,挑眉,“娘,他也沒傷到我啊。”
“他要傷了你,我就廢了他。”司千煥冷哼,仍覺得心有餘悸,下意識把蘇小羽摟進了一些。
白朮帶着小白現在才走過來,淡淡地掃了眼周圍的狼藉,把司千橙摟過來檢查了一下,“你沒事吧。”
“我一直坐在這裡,能有什麼事,對了,你和小煥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司千橙疑惑地問道。
蘇小羽也疑惑地擡頭,以眼神詢問司千煥。
“回來找皇兄。”司千煥淡淡地說道,看向白朮手裡的小白,“它怎麼會自己跑掉。”
“煙國和凌國應該已經出兵,我讓小白去通知你們。”蘇小羽說道。
司千煥微微眯眼,與白朮對視一眼,冷笑,“真是沉不住氣。”
“先離開這裡,讓人來收拾一下。”白朮淡淡地說道,扶着司千橙離開。
司千煥也牽着蘇小羽的手,往白朮走的方向離去,路過風如煙的時候,餘光也沒留在她身上。
風如煙還有點驚魂未定,下意識地看向司千煥,卻發現他已經離去,心中不免有點苦澀。
“他以前對你做過什麼,這麼害怕。”曲吟看風如煙無力地坐在大石頭上,眼裡閃過疑惑。
風如煙搖頭,臉色還很蒼白,“他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天折宮懲罰人的手段很可怕,我、我怕他是來抓我回去的。”不過照剛剛的情形,宮主好像不是爲了她來的,那兩個突然出現的夫妻是誰,蘇小羽爲什麼叫他們爹孃,蘇小羽不是將軍的女兒嗎?
曲吟淡漠的臉上有了一絲裂痕,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一下,她未免想的太多了,對天折宮來說,她不過一個婢女而已,怎麼可能讓宮主親自出山。
“皇后,我、他會不會殺我?”風如煙忍了很久,見曲吟要離開,才小聲地問道。
曲吟腳步一頓,微微蹙眉,“這個你得跟小羽說。”她跟天鷹歌又沒有什麼關係。
“小吟,她就是天心的婢女麼?”百里言剛剛去看了下御花園外面的蘇澤和天鷹歌,轉回來的時候聽見兩人的對話,問道。
曲吟點點頭,淡淡地笑道,“伯母,她就是風如煙。”
“天鷹歌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你若安分些,他不會殺你。”百里言知道風如煙對自己女兒還有點用處,淡淡地看着她,說道。
風如煙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聽到眼前端莊婦人的話,還是鬆了口氣,看剛剛的樣子,天鷹歌好像很忌憚眼前的婦人,她說沒事,應該就沒事了。
“王妃,爲什麼叫你,娘?”死亡的威脅消除了,風如煙膽子也大了一些,看向兩人相偕離去的背影,好奇地問道。
百里言回頭,淡淡地看着她,彷彿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體,看得風如煙膽戰心驚,良久,她纔開口。
“能活的久的,一般都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