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
白朮的驚呼傳來,百里奕詫異地回頭,就看見白朮摟着司千橙踏着荷葉,悠然地飛到自己面前,穩穩落下,心中不由微微驚訝,他的武功不是一般嗎?可這輕功……星眸微微睜大,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畢竟內力不足的人不代表輕功不好。
“表弟進去了?”白朮見他微微變色,邪氣地笑問道。
百里奕警惕地看着他,只覺得他嘴角的笑容與司千煥一樣詭異,微微眯眼,淡笑道,“對,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哦?我和橙兒也挺好奇,不如,少主告訴我們過去的方法,如何?”白朮挑眉,見司千橙已經走到陣口,笑問。
不對勁!百里奕看着不同於前幾天畏妻浪蕩少年形象的白朮,眼裡閃過警惕,轉念一想,又揚起溫和的笑容,把剛剛告訴司千煥的話,給白朮又說了一遍,就算心中有疑問,但這兩人自己想去送死,他也不會阻攔。
“多謝了。”白朮抱了抱拳,笑意越發的濃了。
“對了,你們怎麼都來了,白姑娘呢?”百里奕見他們要進去,急忙問道。
司千橙回頭,收起僞裝的惡劣,無辜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這麼快就想她了,別急,她很快就來了。”
百里奕一愣,眼前已經失去了兩人的蹤跡,不要緊緊地蹙起眉,很快就來?白羽要去哪裡找船?
手裡的血淵隱隱泛着紅光,吸引了百里奕的注意力,他將血淵放至自己眼前,細細地觀察着,第一次碰到神器的他,心裡有些激動。
主僕之別,兩者在起點就不一樣,他百里奕雖然天資聰穎,武功高強,但卻輸在了起跑線上,父親說,他能勝過百里家所有人,卻要輸給蘇澤,但現在他得到了神器,蘇澤還能勝過他嗎?
百里奕眼裡閃過瘋狂,嘴角突然高高地揚起,然後低低地笑了,最後放聲大笑,笑累了,他便以劍拄着地,低低喘息着,不經意地擡眼,發現陣勢依舊平靜如初,臉上的得意漸漸被疑惑所取代。
他告訴司千煥的方法,是要他玉石俱焚,陣一破,他也會死,可現在,陣勢還是平靜如初。
百里奕蹙眉,擡起血淵劃破自己的手心,任鮮血流到血淵劍身上,可那血液卻順勢滴落在地上,這叫他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神器還不能認新主,意味着舊的主人還沒有死,但司千煥進去那麼久,怎麼可能?
一直胸有成竹的百里奕,臉色越來越難看,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而去,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是不是在想,煥都進去那麼久了,爲什麼陣還沒破,神器也沒能認新主?”一道悠悠的女音自後方荷塘傳來,帶着幾分戲謔,幾分嘲諷,幾分無辜。
百里奕猛地回頭,就見一名白衣少女輕盈地立在一片大大的荷葉上,雙手負於身後,姿態悠然,墨發如雲,僅用一根簡約的梨花銀簪挽了一個髮髻,美眸輕擡,目光流轉間盡是絕代風華,淡粉的嘴脣勾起一抹慵懶而又邪氣的笑容,給她出塵的氣質添了幾分妖冶。
明明是一樣絕色的面容,褪去柔弱之後,卻變成了九天的玄女,高高在上,耀眼得不能直視。
“白羽……”百里奕從容的面容終於皸裂,震驚佈滿了俊顏,眼裡的癡迷褪去之後,只剩下冷酷,連聲音都冰冷刺骨,“你騙我,你會武功。”
若仔細看,她踩在荷葉上的腳根本沒有給荷葉施加半分壓力,就算是他這樣渾厚的內力,做起來也不見得比她輕鬆,若他現在還沒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局,那他這個百里家的少主也算是白當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可從來沒說我不會武功,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蘇小羽輕輕跳下荷葉,飄然落在百里奕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冰冷的臉,輕聲道,“你怕入陣之前,若我們在,血淵就不會落入你手,所以你故意讓我被煥傷透心,然後跑掉,我這麼善良,自然會配合你咯。”
百里奕看着眼前惡魔一般的女人,心裡一陣陣收緊,他還有些喜歡她,可她竟然從頭到尾都騙自己,這讓他怎麼不怒,怎麼不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百里奕可以算計別人,何時輪到別人算計他!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只能說你們運氣不好,我本來是想去蘇家找人的,可惜不巧,進了你們百里家的範圍,你若安分點也就罷了,我們找着路自然會離開,可惜,你還想利用我們。”蘇小羽苦惱地皺着眉,那模樣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百里奕眼裡閃過陰狠,怒聲問道,“所以你們都是在演戲,你的柔弱都是裝的,司千煥也不是武癡,白朮不是妻奴,他夫人不是潑婦!”
“出門在外,總要掩人耳目嘛,弱點越多,惹來的危險就越小,這一點少主也該明白的,若我告訴你煥能安然無恙地過了這個陣卻不破,你還會讓我們來到這裡嗎?”蘇小羽輕笑,眼前劃過一道紅光,她伸出兩指穩穩捏住血淵的劍尖,嘴角的笑意冷了幾分。
百里奕震驚地發現她能接下自己的攻擊,盛怒之中,他就算沒有用足十成功力,常人也是難以接住的,可眼前的女人,那個曾經柔弱的女人,竟然能用兩指接住,她到底有多可怕?她到底是誰?
“別說煥不會死,就是他真的遭遇不測,血淵也不可能認你爲主的。”蘇小羽眯着眼無害地笑道,捏住劍尖的手一鬆,血淵順着百里奕的力道朝蘇小羽眉心刺去。
百里奕還沒明白她的話,就看見那劍尖快要刺到她的眉心,心中一驚,竟生出點點不捨,正想收回力道,卻發現手中長劍停在了離蘇小羽眉心一指的距離,不再前進。
思及她剛剛說的話,百里奕本就聰明絕頂,這下全都明白了,星目徒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這把神器是你的。”
“真是聰明呀……”蘇小羽眼睛笑成兩輪彎月,而後突然收起嬉笑,淡淡地看着百里奕,朱脣微啓,“血淵。”
血淵周身一震,把百里奕握住它劍柄的手震開,刺溜一下竄到了蘇小羽手中,絕世寶劍配傾國佳人,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
百里奕退後兩步,神色複雜地看着耀目的蘇小羽,心中有怒有怨,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蔓延至他四肢百骸,“你大可以跟着白朮他們離開,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跟我廢話?”
“你派那些人來試探我們,害的大姐差點流產,這筆賬,我們總該算算的。”蘇小羽拎着劍,慢慢走向百里奕,目光幽冷,壓迫人的神經。
百里奕怒極反笑,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可笑之極,他早就該懷疑她,卻被她無害的外表騙過一次又一次。
笑過之後,百里奕徹底冷下心,心底估計着她的實力,眼裡閃過莫名的光,“你想殺我,實際上是想宣泄司千煥不要你的怨氣吧。”
就算是演戲,可那個男人還是說了絕情的話,做的絕情的事,他自覺武功不如眼前這個神秘的女人,那就只能攻心。
“百里奕,你真的是太平久了連腦子也不好用了,你以爲你給百里雨媚藥,就能讓我死心跟你走?”蘇小羽搖了搖頭,譏誚地笑道,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哪裡來的媚藥,除非有心人想利用她。
百里奕目光一冷,心中生寒,穩了穩心神,繼續道,“那你能不在乎司千煥說的話?他可是說過要休了你,對我妹妹負責。”沒有一個女人會忍受得了這種話,即使是演戲。
“司千煥說的是要對一個能與之並肩的羽兒負責,可不是你那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妹妹。”蘇小羽對他的挑撥離間感到好笑,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慵懶地笑道,“況且,我也不是白羽。”
百里奕在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裡只覺得羞恥,自己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心動,沒想到卻是連對方的真名都不知道,眼裡漸漸凝聚起陰暗的恨意,袖子底下的手握緊,陰狠地笑道,“我百里奕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你以爲你得罪了我還能有好下場?”若她現在服軟,他可以不計前嫌,帶她回府豢養。
“百里奕,我今天本想斷了你的手腳筋,可你這嘴太臭了,看來還要添上一根舌頭纔對。”蘇小羽大嘆自己當初高估了他的智力,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多說,低呼一聲“血淵走起”,便揮向了百里奕。
百里奕只用了五成內力便擋下她的攻擊,心中訝異,正是疑惑又得意時,瞥見她眼裡閃過的輕蔑,心頭怒起,低吼一聲運足十成功力,揮拳攻擊蘇小羽。
“看來,主僕還是有區別的,就你這內力,還不如蘇信精純。”蘇小羽左躲右閃,眼睛還是黑的,沒有用血瞳訣,所以不能主動出擊,但那張小嘴卻是毒辣得很,專挑別人的硬傷揭。
百里奕心中最大的陰暗面便是自己如此優秀卻生在百里家,不能去雲水間靈氣最充裕的地方練功,不能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蘇小羽此話正中紅心,把他的怨怒徹底激發,此時的百里奕不似平日僞裝的溫文爾雅,雙目氣得發紅,拳頭舞得虎虎生風,心中對蘇小羽的一點喜愛徹底泯滅,滿腔只剩下殺意。
蘇小羽冷笑,這小子還真經不起激,這麼快就把看家本事耍給她看了,不過這一用全力,她還真不能小看了去,身形一閃,躲過他的拳頭,靈活地從他腋下鑽到他的身後,血淵往身前一橫,雙目被血色浸染。
“羽少?”百里奕手下的動作一頓,不可思議地看着蘇小羽,隱世門派的事情對外界是絕密,但對隱世裡的人來說,卻不是什麼大秘密,他雖對醫谷沒什麼研究,但醫谷之中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不及雙十便練就一雙血瞳的事情,他還是聽說過的,沒想到,那個驚才豔豔的少年,竟是一個女人。
“哇,原來我那麼出名。”蘇小羽挑眉,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麼多人都認識她,還真是讓她受寵若驚。
“哼,你不過練出一雙血瞳,你以爲你能贏得過我?”百里奕冷笑,心中那些不確定突然都安定了下來,她就算學了血瞳訣的第七章,拿了神器也不過與他大成平局,這裡是他的地盤,等父親一來,她還想活着嗎?
蘇小羽摸着下巴,眼裡閃過殺意,不再多言,直接提劍刺上,劍花舞動,迷炫人目。
興許是有了自信,百里奕的拳頭力道比剛纔還足,靈巧地閃開她的劍花,不停地出拳,卻見她都一一閃過自己的攻擊,眼裡一暗,乾脆直接對上她的劍氣,企圖衝破劍氣直接取她性命,但事情卻沒他想得那麼好。
“噗!”百里奕重重跌倒在地上,手擦掉嘴邊的血,震驚得幾乎怔愣,不敢相信地看着輕盈落在自己身前,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女人。
“你的確是個天才,武功也很高強,但你忘了,我血瞳訣第七章是五年前練成的,而我現在,已經突破了第十章。”蘇小羽壓下體內真氣有些紊亂引起的不適,冷厲地笑道,低垂着眸子輕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百里奕,氣血都給她打亂了,還有翻身之地嗎?
第十章……百里奕嘴裡默唸着,目光有些呆滯,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可今天他才發現,眼前的女人比他更聰明,隱世秘技近百年來都沒有人練成過,可眼前的少女,竟然做到了。
“啊!”百里奕並不迂腐,既然打不過,他自然想到了逃跑,半垂的眼裡精光一閃,正想揮出一掌爲自己的逃離製造機會,兩隻腳腕突然傳來劇痛,讓他白了臉,驚痛地大叫出聲。
試圖動一動自己的腳,卻發現那兩隻腳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察覺到這一點,百里奕狠狠地看着蘇小羽,還有不知名的恐懼,充斥着他的內心,她竟然真的把自己的腳筋挑斷,她怎麼敢!
“當初算計我們的時候,你想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蘇小羽見他看得太辛苦,貼心地蹲下身,諷刺地問道。
最初的最初,她只想隨意收拾他一下就算了,但自從見到過孃親屋子的破敗,她心裡變聚集了怨氣,現在,她要發泄這些怨氣,要怪,也只能怪百里奕運氣差!
百里奕此生未受過這等羞辱,雙目通紅欲裂,薄脣都抿得發白,恨恨地看着蘇小羽,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
“啊,還有你的一雙手的。”蘇小羽欣賞着他的怨恨,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拍手說道,然後兩片樹葉飛向他的手腕。
百里奕本想運氣抵擋,突然眼前一黑,手腕上便傳來的劇烈的疼痛,疼得他全身顫抖,看着自己發黑的血液,他心中大駭,毒,她下毒。
“嘖嘖,你都知道我是醫谷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呢?”蘇小羽無辜地說道,彷彿她下毒是天經地義,毒死了人是人倒黴似的。
“賤人!”忍住暈眩,百里奕憤恨地看着蘇小羽,身子還因疼痛時不時抽一下,俊美的臉上早就被汗水打溼,凝結了泥土,骯髒又狼狽。
“謝謝提醒,還有一根舌頭。”蘇小羽露出惡魔般的微笑,起身,挑起長劍,正要挑斷他舌根,就被一顆石子打偏了劍身,劍下的百里奕也被來人抱走。
百里烈震驚又心痛地看着自己的愛子,把他輕輕放在身後的地上,然後提劍指向蘇小羽,怒意通天,“傷我兒,我要你納命來償!”
“你兒子都打不過我,就憑你,也想爲他報仇?”蘇小羽慢慢轉身,看見與自己孃親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微微怔愣,勾起一抹冷笑。
百里烈以爲兒子是中了美人計纔會被傷至此,心中不以爲然,冷怒地看向對付,那雙眼猛地睜大,“言兒!”
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相像的面容,更何況眼前的人不但像百里言,也像蘇澤,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一個女兒,當初百里言逃離時,就懷有身孕!
蘇小羽瞳孔一陣緊縮,身上爆發出濃烈的戾氣,冷冷地看着百里烈,那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閉嘴,你沒有資格叫我孃的名字。”以前孃親從未告訴過自己她的名字,現在她知道了,就不允許如此對待孃親屋子的人喚她的名!
百里烈和百里奕都被她的氣勢震到了,百里奕畢竟是隻狐狸,很快冷靜下來,心念流轉間,知道她是自己姑姑的女兒,也看出姑姑對她影響很大,心中有了計較。
“父親,她是醫谷羽少,血瞳訣十章,敵不過。”百里奕見蘇小羽發怒,快速地告訴自己的父親。
百里烈一驚,不明白妹妹的女兒怎麼會跑到醫谷去,但也很快想出了應對的辦法,蹲下抱起自己的兒子。
“原來你是表妹!”百里奕有些激動地看着蘇小羽,眼裡閃過冷意。
“閉嘴。”蘇小羽一雙血瞳更加濃烈,冷聲喝道,因剛剛對戰而紊亂的真氣,又因自己動氣而更加紊亂,使她臉色有些難看。
百里奕眼裡閃過陰狠,靠在自己父親身上,內疚地說道,“表妹,若我知道你是姑姑的女兒,我是絕不會傷害你的。”
蘇小羽眼裡戾氣更重,絕色之容凝聚寒霜,看着百里奕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十成內力灌注血淵劍身,直直刺向百里奕。
“言兒很喜歡奕兒!”百里烈被強大的劍氣震得生生吐出一口血,若不是內力雄厚,早已暈厥,但他懷裡的百里奕本就身受重傷,此刻更是一口血吐出後,幾欲昏迷,情急之下,他手掌凝聚內力的同時大聲喊道。
赤紅的劍尖在百里奕額前一指距離停下,劍氣帶動的風也靜止,蘇小羽舉着劍,冷冷地看向百里烈,臉色蒼白了幾分。
百里烈暗中鬆了口氣,把手掌貼在兒子身上,爲他運功療傷。
“我小的時候,姑姑很喜歡我,每天都抱着我……”百里奕傷勢被暫時壓制,有了說話的力氣,定定地看着蘇小羽,輕聲說道,只是眼裡暗藏諷刺,女人就是女人,永遠會被感情的事情左右。
“百里奕,你很擅長攻心,這一次,你贏了。”蘇小羽緩緩收回劍,自嘲地笑道,她可以狠心無情,但孃親在意的,她就不會去動,不論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她都會饒過他的性命。
百里烈和藹的笑道,“之前的事情,是你表哥不對,不該利用你們,今日你願意原諒他,舅舅很開心,舅舅這就帶奕兒離開。”雖然不知道妹妹的女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這麼說總沒錯。
蘇小羽懶得揭穿他的虛情假意,諷刺地笑着,慢慢轉身,朝司千煥留下的玉佩走去,突然感覺到身後一股掌風襲來,小臉驟然一凝,揮劍便朝後擋去,但百里烈十成功力凝聚的一擊,卻還是逼得本就氣血大亂的蘇小羽退後兩步,脣角溢出血絲。
百里烈見一擊不成,抱着兒子迅速飛走,哪裡想得到一股強勢的掌風將他打落荷塘,被挑斷手腳筋的兒子也被那股力量抓去。
“煥,你有沒有事?”蘇小羽被人拉進懷裡,熟悉的氣息讓她心安,擦掉嘴角的血跡,回頭擔心地問道,她受點內傷,煥應該也受了內傷。
司千煥本要出口的責怪卡在嘴裡說不出,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我只能承受你受的痛苦,但不會因此而內傷,笨蛋。”若非感覺到自己胸口突然一痛,他哪裡會想得到羽兒會出事。
“你是誰?”百里奕驚懼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司千煥,以前一直以爲他是個武癡,卻沒想到他竟隱藏了這等武功,若蘇小羽血瞳訣的力量只是讓他恐懼,那司千煥的武功就是讓他臣服,不由自主的,像是王者一般,若他是隱世家族的人,那能對雲水間的力量就這種壓迫感的,就只有一個地方。
“你是梨月華地叛逃的少主!”百里奕對其他幾個大家族的事情多少知道一點,想到梨月華地的少主叛逃數年,再看看司千煥這個年紀,應該是他無遺,天,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會惹上這羣人。
司千煥擦拭蘇小羽脣角的手一頓,饒有興味地看着百里奕,完美的琥珀色眸子微微一眯,勾起一抹冷豔的笑容,“百里少主知道的倒是很多。”
見他並不否認,百里奕腦中一陣暈眩,若非手腳都動不得,驕傲如他也許都會落荒而逃,他還要打敗蘇澤,取得雲水間主人的地位,他不能死!
“煥,別殺他。”蘇小羽厭惡地看着地上狼狽不堪的男人,抿了抿脣,還是因孃親心軟。
司千煥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但小東西不讓百里奕死,那他就不會殺人,但是,懲罰絕不可少,擡手,隔空將百里奕抓到自己手中,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眼裡閃耀着嗜血的光芒。
“我不會殺你。”司千煥的聲音低沉惑人,嘴邊的笑容也分外慵懶,像一隻饜足的豹,沒有什麼動作,卻極度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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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奕第一次感覺自己無能,活了二十多年,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強大的存在,但現在在這兩人面前,卻弱得如同螻蟻,司千煥的話激出他心底的自尊和傲氣,瀕臨絕望之際,司千煥的話卻激發他的自尊和傲氣。
“有種你就殺了我!”百里奕不想自己像個廢人一樣活着,瘋狂地大吼。
司千煥手下一緊,見他的臉色變成了絳紫色,嘴角的笑容愈發諷刺,“殺了你,又怎麼比得上生不如死有趣?”
話落,在百里奕驚恐的目光,一道溫和的力量注入他體內,然後,他原本的內力被逐漸瓦解,最後消失殆盡……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內力的流逝,去無力阻止,身體上和心理上的雙重摺磨,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差點昏迷過去,而在他昏迷過去之前,看到了一雙紅眸。
“你不知道我是梨月華地的少主。”司千煥低低地說道,見他點頭,才甩開破布一樣昏迷過去的百里奕,現在他有些慶幸自己會血瞳訣,否則,那些人很快就會找上他。
蘇小羽沒再把目光投向地上的人,伸手攀住司千煥的脖子,任他抱着自己走進陣中。
司千煥和蘇小羽走後沒多久,跌進水裡的百里烈才飛到岸上,憋住心口的疼痛,心疼地看着自己昏迷過去的兒子,抱起他迅速離去。
林子裡。
“果然不能小看了雲水間的人,我要是沒練成血瞳訣,恐怕小命都得丟了。”蘇小羽吃了藥,氣血流動恢復了正常,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司千煥抱着她緩緩走在陣法中,垂眸,目光溫柔中帶着一抹無奈,“我就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那兒。”就算不是重傷,他也會心疼,況且小東西前段時間還病了。
“你知道的,我碰上孃親的事情就容易亂嘛。”蘇小羽吐了吐舌頭,討好似的對他笑,“百里奕說我孃親小時候很喜歡他,我就下不去手了。”
“那你孃親小時候給你定了娃娃親,你是不是就嫁了?”司千煥沒好氣的說道。
蘇小羽一愣,然後癡癡地笑了起來,“纔不會,我知道煥一定會把那個人趕到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就你聰明。”司千煥失笑,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柔軟的脣瓣。
“別鬧,看路。”蘇小羽嬌俏地笑着,攬住他的肩,輕輕倚在他懷裡,半垂的眸子裡眸光微漾,她想,如果孃親要逼着她嫁給另一個男人,她會親手殺了他。
任何人都不能給她的司千煥帶來威脅,誰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