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羽一直覺得自己是很會享受的人了,但一看到那浴池,她是徹底認輸了,這只是拍賣場的一個隔間,就已經舒服成這樣,若是他的府邸,怕更讓人驚歎。
“羽兒喜歡?趕明兒我讓白朮給你送去羽閣。”白藜笑眯眯地說道,慵懶地窩在玉榻上。
“你還真是大方。”蘇小羽皮笑肉不笑,走進浴室,關門前不忘留話,“別叫我羽兒,噁心。”
惡,噁心?
白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盯着那浴室門的眼恨不得把那門戳出一個洞來,嫌他噁心,那他非要噁心死她!
浴池裡,蘇小羽泡在水裡,水溫正合適,讓她不由得放鬆了身心,想到白藜,臉上有些怔忪。
加上今天,她也不過跟白藜見過三次面,相處更是不到十二個時辰,可每一次跟他在一起,她都會變得不像自己,她的冷靜,她的敏銳,只要白藜一出現,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實,若無白藜幫助,她自己也可以救孃親;若她盡全力對抗,白藜也不可能近她的身;而今日,她也大可一走了之,可她還是留在了這裡。
他於她來說,似乎是特別的,可那隻不過是一個真實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就算自小歷經磨練,蘇小羽也只是心智比他人堅強,但在感情方面,還是青澀的,抑或說是,根本就不懂感情,這也註定,喜歡上蘇小羽的男人,會有一番折騰了。
在水裡呆了很久,蘇小羽有些困了,眨了眨眼,緩緩從水裡出來,走到衣架前,卻見上面空空如也,不由呆在了原地。
那三年裡,她沒有一天身上不是被汗溼透,髒兮兮的,她討厭那三年,因此也討厭那種被汗浸溼衣裳的感覺,若是汗溼的衣服,她不會再留下,洗浴前都會順手把它給毀了。
今天她跟白藜打得暢快,衣服自然是溼透了,按照平時的習慣,她下浴池前,似乎把衣裳給毀了,低頭,看着一地的破布,頓感無力,以前西雲還誇過她毀衣服,說是這樣纔對得起乘風掙的銀子,可現在,她真的恨死這個怪癖了。
鑽回水裡,蘇小羽欲哭無淚,泄恨似的拍了拍水,回頭,無力地看着玉門。
白藜剛把屋子清理乾淨,給玉榻換上一層白虎皮,正打算休息一下,突然隱隱約約的聽見玉門後面傳來蘇小羽的聲音,頓感詫異,走近玉門,方確定,蘇小羽真的是在喊他。
“怎麼了?”白藜眉頭一皺,低聲問道,語氣裡是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擔憂。
“衣、衣服。”蘇小羽挫敗地回答,窘迫到不行,耳根都紅了。
白藜聽清楚蘇小羽的話,微微呆愣了片刻,留下一句“等着”,轉身離開,再回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件紅色男裝。
“咳咳,我拿來了。”白藜敲了敲玉門,其實他是想進去的,不過,他怕小東西……
“進來。”不等他想完,裡頭傳來的話讓他心頭一跳,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讓我進去?”
“快點!”蘇小羽已經不是耳根紅了,整張臉都紅了,他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她不想在這裡多呆一刻,多呆一刻,便多窘迫一分。
玉門打開,白藜緩步走了進去,看到地上那一地破布,心下了然,目光落在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小人身上,無奈地笑笑,用不着藏這麼嚴實吧。
“好了,起來穿。”話落,便轉身走了出去,卻沒想到無意間看到她浮出水面的香肩,身體裡莫名其妙地竄過一道熱流,腳步加快,迅速離開浴室。
等白藜離開後,蘇小羽終於鬆了一口氣,擡起的臉已經沒有剛纔那麼紅了,但仍有淡淡的粉色,嬌媚動人。
伸手一抓,那紅袍飛向浴池,蘇小羽縱身一躍,跳出水面,水花未落,她身上的水已經蒸乾,穿上了衣服,緩緩落在了地上。
“鞋子也髒了,出來吧,有乾淨的。”白藜悠哉地喝着茶,聽到裡面的動靜,淡淡說道,那小東西應該有點兒潔癖。
蘇小羽擡起的腳一頓,緩緩收了回來,提起有些寬大的衣裳,慢慢走了出去。
肌似雪,骨如玉,貌爲花,神融月,墨發如雲,紅衣豔豔,蘇小羽低着頭注意路,免得被長袍絆倒,白玉般的小腳踩在玉質的地上,幾乎比那玉更柔潤。
白藜就這麼直直地看着她,眼裡的光芒愈發熾熱,彷彿下一刻便要將她吞噬,他知道小東西很美,但這一刻才真的體味到她的美,突然好想把她收進箱子裡,藏起來,誰也不給看。
“白公子都是這麼盯着女人看的麼?”蘇小羽在玉榻上坐下,一擡頭便對上白藜那炙熱的目光,身子一僵,無辜地笑彎了眼。
看着她的笑,心裡又是一動,微微嘆了口氣,白藜走到她面前蹲下,從懷裡掏出一雙繡鞋,簡單的花式,卻是上好的布料,精緻的做工,伸手輕輕握住眼前瑩白的小腳,動作溫柔地給她套上了鞋子。
蘇小羽抿着脣,低頭看着他認真的表情,突然覺得他安靜起來,好看得不可思議,男人都不能用美來形容,但他卻在美得同時不失男兒氣概。
“以後,都不準穿紅衣裳。”白藜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她穿好鞋子,起身在她身邊坐下,淡淡地說道。
蘇小羽不喜歡別人命令她,一聽這話,錯愕之外有些不悅,“我穿了你又能怎樣?”
“你穿一件,我扒一件。”白藜餘光瞥了她一眼,突然翻身把她壓倒在牀上,笑得妖異。
“你起來。”蘇小羽臉一黑,非常不爽自己的身上有一個男人。
“你打也打不過我,說也說不過我,我若不起來,你也沒辦法不是。”白藜單手支起腦袋,另一隻手輕輕地颳着蘇小羽的鎖骨,似乎玩得起勁兒。
“咬舌自盡。”蘇小羽氣極反笑,咬牙切齒地說道。
白藜一聽,臉色沉了下來,她就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看麼?
蘇小羽撇過臉去,眼裡閃過挫敗,明明這個男人危險到不是自己能對抗得了的,剛剛若順着他的話應了,她現在也許都走了,她蘇小羽能屈能伸,幹什麼要賭氣。
白藜很生氣,但看她倔強的樣子,也只有認栽。
“很晚了,休息吧,明天再走。”
話落,白藜便站了起來,緩緩走出玉屋。
蘇小羽擡頭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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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糾結的啦,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