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站了一胖一瘦兩個富家公子。瘦公子一句“挺暴躁”,把角處便已經有人起身打算往紀博明這邊來了。
那胖子使了個眼色,這些人又坐了回去。只是一個個把眼珠子瞪得挺大,似乎是要震懾紀二少爺一番。胖子一把拉住還要說話的瘦子。衝紀博明拱了拱手。
“你說這算多大點事兒?怎麼就鬧出不愉快了?”
貌似埋怨的瞧了瘦公子幾眼。
“朋友這位韓姓婢女實在漂亮,不單單是美顏,這氣質冰清,可謂是清麗無雙。不怕兄弟你笑話,我們都是有點頭臉兒的本地人。在泗臨城裡晃悠了大半輩子,還真沒見過這種氣質樣貌的女子。一時見獵心喜,這個......這個,不知兄弟你可否割愛呢?”
韓姓?
婢女?
割愛?
紀二少爺無奈的揉着腦門兒,打從乾暘大陸這邊兒孃胎中爬出來到現在,只有紀二少爺砸錢讓別人割愛的份兒。他沒想到自己這種深閨老宅男好容易出個遠門,還能遇上如此反串的奇葩經歷。
不等他說話,這胖子又面露爲難的補充道。
“看得出來,兄弟你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銀子這些俗物自然不缺,怕是看不上。但我們哥倆兒麼......‘凡人’不常見着的好玩意兒倒是還有一些。丹藥法寶之類的,咱都好商量。”
修者?
紀二少爺終於變了臉色。但上下打量了半天,以他日常進出天鑑司的經驗來說......實在是不像修者。好歹松下心,又以他吊兒郎當的標準口吻問道。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婢女?不是我的老婆、小妾、表妹、堂姐,二姑媽?”
“呵,咱就鄰桌坐着。若這點眼力都沒有的話,我們哥幾個也沒法在街面上混了。”
“哦,那你怎麼知道她姓韓?”
“是她自己說的啊,你離桌這會兒功夫,她一個勁兒的叨叨。‘嘿,我是智慧韓梅梅’!‘嘿,韓梅梅在聽’!你說這誰還能不知道她姓什麼?”
紀二少爺又無奈的揉了揉腦門兒,心道這“智慧”程序搞得實在是差點意思。
胖子挺會說話,但那瘦子就差得多了。見勢也幫着腔,換了個口氣。
“越是癡呆的人越是喜歡說自己‘聰明’,這智慧韓梅梅無非就是一副皮囊好看的癡呆花瓶。若我說,兄弟不如把她讓與我們......這胖哥姓陳,他叔伯乃是天青商鋪的大掌櫃。我姓曾,老爹......也做的修者生意。一個癡呆婢女而已,容你獅子大開口,咱條件好商量!”
噢......
原來如此......
紀二少爺站起身,拍了拍胖哥肩膀。
“姓曾的咱不認識,天青商鋪我倒是沒少關注......”
這生臉兒少爺看起來還挺上道兒,胖瘦倆哥們兒頓時面露喜色。結果紀二少爺又道。
“再來煩我,我就讓天青商鋪再也進不到跟月能有關係的貨物!無論月能池、月音盤、月能燈還是其他雜七雜八的物事兒,一件兒都沒有!”
說着話,紀二少爺又稍微往前湊了湊,在胖子耳邊小聲道。
“別以爲這天青商鋪把丹藥法寶之類的修者業務都停了,裝模作樣的搞什麼拍賣行就能掩住所有人的耳目。它背地裡主營的可是月能業務,這事兒要是往修者那邊傳一傳......修者們對月能可是深惡痛絕的,你懂噢!”
幾句話,胖哥頓時臉色煞白。那肥厚的嘴脣上下碰了碰,硬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倒是瘦子沒聽到後面的幾句話,只把紀博明的態度當作了吹牛咋呼。伸手一指之前就坐在把角處的家丁打手。大喝道。
“你小子還真不把......”
噗嗤......
無聲無息,這瘦子軟軟的倒了下去。他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個身穿黑色短打的中年人。見他倒下,這黑衣人單手一拖,順勢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再順着之前瘦公子曾指着的方向看,那兩桌魁梧家丁此時安靜的很,一個個或趴或仰,都像是喝醉睡着了一樣,甚至還有鼾聲傳來。而之前與這胖瘦兩位公子同桌共飲的其他幾人也一樣醉的不省人事。
可憐這位胖哥兒,到底是個識時務、有情商的傢伙。
瞧瞧不知深淺的紀博明,又看看神出鬼沒的黑衣人。再瞧瞧睡倒了一片的家丁、哥們兒以及曾少爺。道了句。
“不消費力,我自己來!”
默默抓起酒壺,咕嘟咕嘟......就像是喝白開水一樣一連喝了兩壺,然後往曾少爺身邊一湊,也自醉過去了。
......
黑衣中年人冷冷的瞧着紀博明,半晌沒有開口。似乎是在思索什麼事兒。
智慧小月也依舊老實的坐着,嘴角輕微掛笑。一雙杏目眸子隱隱散發着淡淡的藍色微光,頭上插着的小紅花兀自旋轉,且越轉越快。
紀二少爺坐在那也沒開口。面前這人明顯是個狠角色,無聲無息就“醉”倒了一大片。這明顯是修者手段。紀二少爺不是什麼英雄人物。對方看着不善,又好像是在幫自己。他有點搞不懂狀況。
心裡有點猶豫,自己是學那胖子先“自罰兩壺”大事化小,還是讓小月......
丙貳型架構傀儡威力無雙,雖然尚未通過“試驗”獲得任何真實有效的第一手戰鬥數據。但根據基本的月能能量數據強度來說,她的“力量”遠在金丹期修者以上。就算考慮到她相對拉誇的“智慧”,以及編寫的明顯不入流的戰鬥程序。起碼能一力降十會,打平一個金丹吧。
就在這時,那黑衣中年人似乎是做了決斷。戴上斗笠,對着紀博明輕微點頭。
“還請二少爺低調行事,一路保重。”
隨即轉身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