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石化護體未能傷到根本,但自己硬拼着捱了幾下也受傷不小。體內精血、幽冥氣都是一陣翻騰。
但這一劍居然沒有傷及對方分毫。自稱阿蚯的契魔屠同張雲一樣接連後撤數步才穩住身形。然後......就急着去提褲子了。
張雲看的清楚,阿蚯護腰腰帶被斬斷,斬開的衣物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這一劍刺出時,阿蚯就用烙印的能力將自己的腰部徹底變形、變細。最後變成了碗口粗細的一根,並且扭曲到了身體左側。正好躲開了張雲的刺擊。
而張雲隨後又發力往右去劃......
張雲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兒,這阿蚯也是高手。別看他速度較慢,動作笨拙。但他其實一開始就從自己的動作、步伐預判出自己只可能往右劃劍,而不是往左。這......
阿蚯是使用魔契烙印的能力,以及對武者動作的預判來彌補自己武技速度上的不足。
都是契魔屠,魔契烙印纔是契魔屠在乾暘大陸修者圍剿及冥骸圍攻中獲取一線生機的根本!而自己......
張雲被囚禁於塔林寺,因寺中佛塔對幽冥氣的剋制。他根本沒多少機會去真正熟悉理解、練習使用自己的魔契烙印。就算後來得了許多月能池,張雲也只是用來滋養恢復身體。終日沉浸在陣法符籙之中,只想着出逃。如今想想卻是悔之晚矣。
想當初要是聽趙羈橫的,將拳腳武技勤加練習,仔細琢磨自己魔契烙印的功用,多多做些與人爭鬥的準備該多好?
腦袋上的頭髮散開幾根,不經意間隨風輕擺。悔歸悔,但張雲的嘴角依舊又往上翹了翹。
老僧耀光之下,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契魔屠都變得很虛弱。張雲的煩惱絲將場間所有氣息感受的清清楚楚。互相各憑本領爭鬥了幾個回合,便全都變得萎靡不振起來。畢竟幽冥氣纔是契魔屠的根本。就像道門修者需要天地靈氣一樣。
大家都是契魔屠,要說對能量的控制和使用,一直將烙印當成詛咒,沒怎麼用過的張雲肯定是自愧不如。但要說身體在幽冥氣極端匱乏情況下的適應力,以及使用烙印能力時對幽冥氣的節約,高效。那自己可比對面幾人高到不知哪裡去了!
十年前,自己被七怨所襲時,體內幽冥氣被紫色短劍抽取一空。
塔林寺十年,一堆佛塔鎮壓之下,整個破敗園子都沒多少幽冥氣。當時的張雲也不懂幽冥氣的許多事情。就這麼在體內幽冥氣接近於空的狀態,張雲成了病秧子,半死不活苦熬了十年。
要說對身體缺乏幽冥氣的適應能力,這世上應該沒有多少契魔屠能比得過張大少爺了。
如若僅僅如此,張大少爺也不至於咧嘴笑。
煩惱絲的感應之下,張雲確定了一件事兒。那就是......
接連幾個回合之下,面前的三個契魔屠都越來越虛弱,魔契能力愈發不支。但場間衆人,沒有一個懷揣了“月能池”的!而自己懷裡藏着整整三塊!其實黑馬行李中的月音盤裡也還有一塊接近滿的月能池。但張雲沒把它算進去,畢竟他沒機會在這時候翻行李。
略有僵持空隙,張雲持劍的手扯了扯衣領。用手背擱着衣服又推又擠,一塊包着錫紙的月能池便被他叼在了嘴裡。
少條胳膊是真礙事......
一邊如此想着,張雲已經用口舌費力剝去了錫紙。咕嘰咕嘰一頓咀嚼,將構成整塊月能池,滿是腐屍味道,粘糊糊的奇特植物根莖統統嚥下了肚子。
在面前三個契魔屠震驚的目光之中,張雲的氣息恢復了接近兩成。但這還不算完,張大少爺又叼出了第二塊!......
月能池居然能恢復契魔屠的體力......
既然看懂了,那場間必然不會再有人給張大少爺嗑“能量塊”的機會了。一衆人各憑手段再次衝來!張雲依舊舉劍相迎,拳來腳往之間,幾根頭髮順着脖頸伸進懷中,一卷、一拉。又一塊月能池進嘴。
張雲此時已經來不及剝皮了,一口小白牙嘎吱嘎吱只管嚼!待他嚥下根莖,吐出包裹錫紙時,嘴脣、牙齦、舌頭,已經被錫紙割出了滿嘴的血!
......
衆人連番爭鬥,各式手段齊飛。
張雲吞掉的三塊月能池屬於“優等”,同趙羈橫給他那一大盒市面上買不到的“內供”特優品比不了。裡外補回來接近五成體力,加上張雲身軀對幽冥氣匱乏時的耐受力,好歹維持了一個僵持的局面。
張雲的手段是控制金屬和石化,都是龜殼手段。他實在沒能力在面前四人聯手中去傷那老僧。
而他以龜殼手段時刻護持,對面這幾人也很難輕易毀掉七怨的女孩軀殼。
張大少爺基本屬於單方面挨錘吊打,時間分分秒秒流逝。張雲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此這般,只要肯捱揍,張雲甚至有可能把這場爭鬥一直拖下去。拖到對面的契魔屠耗盡幽冥氣,再也用不出魔契能力。屆時自己同樣接近油盡燈枯,再去同三位契魔屠和一個巫毒女拼拳腳。
但那個時候......這天可就要亮了!一旦天亮,七怨便完全沒了任何戰力。但那老僧又會有什麼手段?
張雲不是趙羈橫,他更希望能用腦子去戰鬥,而不是肌肉。一邊拳來腳往,火去金來的扛。一邊在心裡盤算着活路。張大少爺不想死。
就在分心之間,張雲依趙羈橫武技所教,得了個空隙,對着那個動作較慢的阿蚯,右手持劍順勢斬下。就在這時,一直多有留力的白星河忽然發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