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嚐到了甜頭,從此以後不能滿足。慾望越來越大,我已經不能回頭了。小鬼到了後面我就不能控制了,我去找了降頭師幫忙,他說因爲素素的緣故,小鬼開始妒忌,只有將素素獻祭給它,我才能保住性命,否則我即將受到反噬。”
黎恆一點也不同情許婧和,都是她的貪念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他只是替素素可憐,那麼小一個孩子,渴望着母愛,奢求着被真心對待,原來在她母親眼裡也不過是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他比較好奇的是爲什麼素素到現在還是平安的,許婧和道:“陳大勇很愛那個孩子,這種愛似乎在無形之中凝聚出了一種力量,它能保護素素不被小鬼傷害。但是我不能再等了,所以我只能讓素素每隔幾天就放一碗血來給它,想暫時將它安撫住。”
“你一個做母親的,寒涼至此,她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寶貝。你爲了一己之私,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真是死不足惜。”黎恆不想看她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
許婧和知道自己罪無可赦,可她實在不想死在那些小鬼手下,“求求你們救救我吧!那些小鬼已經無法控制了,它們太可怕了,那天就是因爲它們逃出來了纔會將保姆殺了。我不想那樣子死去!”
匡月樓早就知道事情是這樣了,但是從許婧和口中說出來他還是傷透了腦筋,“那個降頭師現在在哪裡?”
“他以前一直住在T國,但是最近康家好像出了點事,所以他會在這幾天過來。”許婧和膽怯的很,“我把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能不能救救我?”
“還有一點,那些小鬼現在都在哪裡?”黎恆沒這麼好糊弄,這纔是最關鍵的問題。
許婧和起初還不想說,但是架不住匡月樓的威嚇,她全招了,“出事之後那些小鬼就從我公寓逃出去了,我內心很慌亂,第一時間給康祺打了電話。他把我罵了一頓,然後找人來處理了。我很害怕,那些小鬼肯定會回來找我的。”
所以就是說那些小鬼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黎恆臉色越發難看了,他看向匡月樓,後者面無表情,“我早就說過了。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誰也幫不了。我只能讓你死的不至於那麼難看。”
事情已經到了無可轉圜的地步了,許婧和知道自己再不能活命。她盯着自己的肉身,說不懊惱不後悔那是假的。她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纔有瞭如今的地位,爲了她想要的一切她捨棄了很多東西。
她想到了陳大勇。那個男人,在最初的時候爲她着迷,爲她瘋狂,爲她不顧一切。他給了她很多,如果她不是這麼的貪心,興許她現在真的會過的很幸福。
她又想到了那個孩子。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她的素素,她從來沒有給過女兒一點愛。許婧和現在後悔了,她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只有素素了。
“我知道我自己罪無可赦,事到如今我說什麼也沒用了。但是我希望你能保護我的女兒,素素的血已經被它們認可,它們不會輕易放過素素了。”她目光充滿苛求,她自私了一生,可是臨死前終於幡然悔悟。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黎恆不忍心拒絕她這請求,“陳大勇希望孩子能夠跟着他的父母一起生活,你死以後素素的撫養權自然會落到他們身上。你放心吧!我會盡量保證這孩子的安全。”
匡月樓打了個響指,靜止的空間恢復成自然。他跟黎恆最後看了一眼人羣,而後就離開了。回去路上是黎恆開的車,方向卻是變了。匡月樓也沒說什麼,黎恆卻是心急如焚,“小舒恐怕要白忙活一場了。”
那些小鬼都不見了,康祺自己未必都清楚。舒嫿費心思跑去溫泉山莊,還打算色誘康祺,只怕是不值當。
舒嫿這邊進展得也不順利。因爲她沒想到康祺居然嘴這麼硬,她一腳把人蹬到池子裡去,一手拋着火球,“你說我把這池子加熱,把你燉成一鍋湯怎麼樣?當時饕餮怎麼說的,它喊你們凡人叫四角羊,說你們的味道最是鮮美。”
康祺總算是琢磨出不對勁了,他驚恐的看着舒嫿,“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替天行道的人。”她上上下下的拋着火球,趁其不備就往池子裡扔了一個。那火球在水裡炸開,弄得池水更熱了。康祺臉上都是汗,“你想要多少錢,我全都給你!你放過我吧!”
他算是看出來,這姑娘根本就是給他下套,存心來勾引他,但壓根就沒有要從了他的意思。他不傻,當即保命要緊。
“我不要你的錢,我要你幾句話。”她放低身子,一彎腰,露出一點胸前的風光,“許婧和家裡那些小鬼呢?”
康祺心裡頭那點子邪火徹底澆滅了,他瞪着舒嫿,“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小姑娘,我奉勸你一句,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那你可以試試看。”她光腳踩進水裡,康祺不斷往後退。可是池子就這麼點大,他抵着堅硬的石塊,已經沒有退路了。舒嫿居高臨下的瞧着他,“我再問你一遍,許婧和公寓裡的小鬼在哪裡?”
“我不知道……啊!”康祺發出殺豬般的尖叫,原因無他,因爲舒嫿手指成爪,竟然就這麼直接的摳進他肩膀裡。鮮血流出來融進水中,康祺慘白一張臉,舒嫿臉上還掛着笑容,“你說還是不說?”
康祺咬着牙還是不肯說,舒嫿一笑,“骨頭倒是挺硬的。”她把手抽出來,康祺悶哼了一聲躲在一邊瑟瑟發抖,她蹲下來,把手指在水裡洗乾淨了。而後反手就是一巴掌,康祺的門牙都被她打掉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再跟我裝沉默,我就不等了。”
“小舒!”黎恆大步走進來,把她從水裡拽住來,脫下自己的外套強行給她披上,“那些小鬼都逃走了,康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