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嫿看着熱鬧的街道,心裡開始自我反省。過去那些年裡她不止一次的怨天尤人,卻從來沒有好好活在當下,沒有接受自己的身份,這些殭屍何其無辜,它們也沒得選擇。因爲她的舒嫿,酆都往後可能都不會有安寧日子過了。
她慢慢走回了府邸,門口的殭屍見了她都很意外,“見過女魃大人。”
“都起來吧!”她擺擺手讓它們起來,自己則是無精打采的往裡頭走。用不了多久整個府邸的殭屍的都會知道她回來的消息,到時候各位長老都會過來請安。
那麼叛徒到底是誰呢?她又要想個什麼樣的法子才能解決這件事。她忽然頭疼,匡月樓是不是就怕這種局面,所以才說讓她自己回來乾的!
她在院子裡坐了還沒有五分鐘,呼啦啦一羣殭屍都涌過來了。它們排成一排,異口同聲的跟她行禮,“見過女魃大人。”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去,看着都挺老實的,那麼到底誰纔是叛徒呢?她敲敲石桌,這般不耐煩的神情看在其他殭屍眼裡都透露出一個訊息來。
大人現在很生氣。
大人一般不喜歡回酆都,可是如今大熱突然回來了,那一定是在凡塵發生了很了不得的事情。以至於讓大人這般生氣,殭屍們都有些惶恐,衆所周知這位女魃大人的脾氣可是不好。
而且還是非常不好的那種。古有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的說法。在酆都,這位女魃大人要是發火發怒,只怕整個城都要跟着抖三抖。
“我想回來住幾天,你們覺得呢?”她一隻手撐着頭,仔細打量着它們的神情。發現它們都是誠惶誠恐的,並沒有其他的表現,她又開始懷疑了,難道她的猜測是錯誤的?
其中一個長老被推出來,“大人,有件事正好要同您講。城內後山出現了不尋常的事情。”
不尋常的事情?舒嫿很好奇,“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酆都後山一直都是禁地,傳說那裡的深淵有能夠滅族的東西。至於真真假假無從得知,反正匡月樓以前沒去過,舒嫿也沒心思想去。
“那日天上穿了炸雷,原是一柄劍直接落在了那深淵。而後方圓十里的土豆像被烤焦了一般,黑氣透過土往上走,那一帶的殭屍都發了狂。我們實在沒法子了,只好施法讓它們陷入沉睡,可是那黑氣侵襲的土地一天比一天多,再這樣下去還會有更多的族人受到傷害。”
“還能有這種事?”舒嫿立即站起來,她身爲女魃自然要去看一看是個什麼情況的。
黎恆須得出一趟遠門,卻戈壁插一樁事情。臨行前他將塔羅館託付給了諦聽,“若是小舒回來,還請你幫我穩住她,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諦聽擺擺手,意思是喊他快滾。等黎恆走後他才倒在沙發上,一口氣嘆出來,“一個兩個的都不知道在想點什麼。個個都以爲自己聰明,卻不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
石萌萌不懂,“諦聽哥哥,我怎麼覺着你這不像好話呢!”
“這還真就不是好話。”他捏捏石萌萌的臉,“你這些哥哥姐姐沒有一個好的,你不要學他們。學到的只有癡傻,對人對事永遠不動腦子。”
青黛根本沒有回北冥,她要去找白澤。那日她不小心聽到了大人他們的談話,知道了夢魘也許是姜照和唯一的生機,她不能放棄,不管多麼艱難她總要試一試的。
她先打車去了那棟別墅,但是裡面空無一人。她沒有辦法只好回了市區,沒有預約川河的人根本不讓她上去見白澤,她沒有辦法,只能在樓下等。可是這都一天了白澤遲遲沒有出現,她心裡越來越焦躁。
蠶娘早就接到了電話,她故意壓着沒有告訴白澤。快下班的時候她問了前臺得知青黛還是沒有走,她想了想還是親自下去了一趟。
悲憫兩族,一個魚一個鳥,底子說實話就比不上其他的精怪。衆所周知,精怪裡頭以九尾狐出落的人形最爲好看,這青黛長得秀美,卻不是絕美。
可是就算是這樣,白澤也還是捨不得殺了她。蠶娘卻起了殺念,白澤日後是一定要問鼎三界的,狴犴同舒嫿就是最大的阻礙,青黛站在他們那一邊,意味着整個北冥也會鼎力支持。
蠶娘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去,她是爲了白澤好,她決不能讓青黛活下去。
“你來這裡做什麼,你應該知道這裡不歡迎你,他也不會想見到你的。”
青黛一擡頭就看見蠶娘面色冰冷的站在她面前,她猶豫了幾秒鐘,裝作沒看見蠶娘眼裡的不痛快,“我想見白澤。”
“他不會見你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蠶娘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癡心妄想了。那些過往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你心裡清楚,他也清楚,這麼糾纏不放的樣子真的很難看。”
舒嫿帶着三個長老去了城中後山,纔到了山腳就覺得有一股氣息壓制的很不舒服。她在眼前搭了個棚,眺望着遠方,“那裡就是黑氣的源泉。”
後山是禁地,裡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沒有人知道。但是上頭的禁制會叫人覺得很壓抑,舒嫿這般修爲都不大好受了,其他三位長老更別說了。
“黑氣是從深淵那兒上來了,上回我們派過去的殭屍回來後都化作齏粉了。它們只說是一把劍,埋在深淵底下,但我們誰也不敢下去。”
舒嫿拿定主意:上山!
這後山並不只是一座山,而是連在一起的羣山,上頭的石頭都很尖銳,跟刀子似的,走起路來很不好受,偏偏還不能施法偷懶。
在這山中施法,出來的效果會大大折扣。比如原先她能瞬移到山頂,但是現在她掐訣也不過前進一點點,但是耗費的靈力卻是從前的十倍。
舒嫿打頭陣,那三個長老其中兩個一左一右,還有一個走在最後面。舒嫿走的極爲艱難,到了半山腰後她擺擺手,“修爲越高受到的壓制就越厲害。”
其餘三位長老情況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裡去,四個殭屍挑了平整的地方坐下休息。火長老問她:“大人,您見多識廣,依您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