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瑟還未見過向陽本人,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所以蔣太守提議帶向陽來見蘇錦瑟,卻被蘇錦瑟拒絕了。
蘇錦瑟不想看到一個被約束的死板之人,向陽她一定會見,但卻不一定要別人來見她,她也可以見不暴露身份的見向陽,她要看真實的模樣,纔好做最好的考量,否則向陽在來見她前必定被諸多叮囑要好好表現云云,她見人一副假面孔有何意義?
於是,翌日蘇錦瑟臨時起意,找了蔣柔陪同,在利州遊玩。
在蔣太守府上蘇錦瑟可謂是給衆人留下了極爲強烈的印象,所以蘇錦瑟不可能頂着自己那張臉出去,南初洵提議讓她易容。
南初洵能夠在利州也同樣使用了這個辦法,如今易泓正頂着南初洵一張臉在南潯國都出現。
“果然,要做你的屬下真心不易,文武雙全自不必多說,連假扮你回國這種事都需要做,南初洵爲你效命每月俸銀多少?”蘇錦瑟坐在銅鏡前,打量着銅鏡中映着的面孔,雖不是她那張臉了,但她卻也不陌生。
南初洵沒有讓蘇錦瑟易容成外人,而是易容成了白綺夢。
一來,白綺夢沒在宴會上現身,並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二來蘇錦瑟模仿起白綺夢來比較容易,白綺夢也與蔣柔以及一些小姐有過一面之緣,加入隊列一起玩耍再適合不過。三來,他們不需要將人給綁了,讓蘇錦瑟去外面招搖過市!
於是,合計之下,蘇錦瑟便易容成了白綺夢,而真正的白綺夢也不需要躲藏,哪怕在大街上撞見,別人頂多將她們當做雙生子,不足爲懼。
“我的俸銀是流杭在管,俸銀是他下發,我並不管這些。”南初洵站在蘇錦瑟身上,看着蘇錦瑟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不介意的將實情告知蘇錦瑟,話音還未落地,南初洵的手已經擱在蘇錦瑟肩膀上,彎下腰來,嘴脣湊近蘇錦瑟耳邊,曖昧道:“你要怎麼感謝我?”
銅鏡中的人兒挑眉,望向銅鏡中多出來的一人,美眸閃爍,道:“你這樣親近我不會有心裡障礙嗎?”
蘇錦瑟不答反問,她現在頂着一張白綺夢的臉,南初洵都能如常的親近,不會覺得心裡不舒服嗎?雖然心裡清楚是她,但臉卻是別人,還是身邊之人,這種感覺蘇錦瑟本身都覺得很微妙,南初洵竟然沒反應。
“味道一樣。”南初洵悶聲回答,腦袋在蘇錦瑟頸項旁深吸一口氣,鼻翼間盡是蘇錦瑟身上清幽的香味,讓人忍不住想更親近她一分,她身上的味道南初洵已經牢牢記住,哪怕蘇錦瑟換了張臉,他也能從香味上認定蘇錦瑟,這點不會差。
“好吧。”蘇錦瑟答道,故意忽視掉南初洵可以營造的曖昧氣氛,讓自己鎮定下來。“走吧。”
蘇錦瑟稍稍將身子隔開與南初洵的距離,聲音有些微的起伏,不仔細聽,是不易聽出來。
“既然你不同意,那換我來好了。”說着,欺近
蘇錦瑟,雙手按住蘇錦瑟的肩膀不然她逃掉。南初洵冰涼的脣在印上蘇錦瑟的臉蛋,輕柔如蜻蜓點水般,與他手中霸道的力氣截然相反,隨即聽見他好笑的聲音,道:“你不同意前,我不會強迫你。”
說完,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蘇錦瑟的眼睛上,緊接着南初洵大手一攬,將蘇錦瑟抱起身,在蘇錦瑟還未反應過來前,摟着人往外走。
“哪有侍衛像你這樣對主子動手動腳的?”走出了南苑,蘇錦瑟立即掙脫來南初洵的懷抱,義正言辭的提醒。
蘇錦瑟出驛館時,正好遇到傅孜然回來,蘇錦瑟喊住人。“傅大哥,城防一事如何?”
“具體並無大問題,只是齊統領被傷底下的人有些不服調動,並不足爲懼。”傅孜然停下腳步,在回答蘇錦瑟的話前,客氣的與南初洵點頭致意,隨即眼眸一閃而過,落在蘇錦瑟身上,彷彿與南初洵是點頭之交,僅僅如此。
蘇錦瑟聽着回答,眼神倒是看向了南初洵,隨後又望向傅孜然,只覺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些變化。
以往傅孜然對南初洵態度並不如剛纔那般恭敬,或者有點爭鋒相對的意思,可剛纔兩人卻是點頭以禮。
“軍中武力爲重,強者服人,有氣節的士兵是好事,此事不用操之過急,讓他們全部心服口服才行,否則不嚴謹的軍隊上戰場也只有死。”蘇錦瑟斂起思緒,清淺出聲。
“明白。”傅孜然應聲,隨即稟報另外一件事。“白小姐那邊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工人方便我會讓底下的人幫忙籌備一下,商鋪若有需要,我這裡還有一間空閒着可用。”
“這事讓她自己去辦,最好不要和傅家商鋪聯合起來,衆人看在眼裡反倒對發展不好。”利州這塊地商鋪發展較好,所以空着的商鋪是誰家的一清二楚,傅家在利州影響已經夠大,一旦有所動作,必將遭到打壓,反倒對白綺夢行事有所不利。
有些人,爲了錢財生意,可是會做出威脅人性命之事,所以不去管白綺夢,讓她自己做纔是最好的保護。
“皇上那邊派來了三批人,鐵羽軍已經全部解決掉,正在探查利州是否還有皇上的人,郡主出門萬事小心。”最後,傅孜然擔憂的提醒蘇錦瑟一句。
“好,你們也萬事注意。”蘇錦瑟應聲,隨着南初洵離開了驛館。
承乾帝終歸是有動作了,畢竟她在利州也待了些許時日,一個有野心之人待着這裡,哪怕初始名目是爲了周家滅門一案,可誰知道是不是全部事實,承乾帝也是坐不住了,但這些動作只能在暗中進行,衆人心知肚明卻不挑破。
蘇錦瑟與蔣柔相約的地方正是當初再次遇見的酒樓。
蘇錦瑟前去時,蔣柔已經約了幾位小姐在酒樓內恭候多時了,但見來的人不是蘇錦瑟,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前夜蔣家花園蘇錦瑟所露的那一手,足以讓各家千金對蘇錦瑟有所敬
畏,所以見來人不是蘇錦瑟皆是沒那麼緊張了,而同時也好奇起白綺夢的身份來了。
“白小姐,郡主……”蔣柔迎上前,見“白綺夢”身邊除了一個長相不太出衆的侍衛外,並無他人,還是出口問了一聲。
蔣柔自打那日被蘇錦瑟氣勢給嚇到後,便收斂了許多,不敢再驕縱行事,出門前她爹亦是提醒她,莫要得罪蘇錦瑟,所以她哪裡還敢如那日那般囂張。
“郡主她有事不能前來,便讓我來赴約。”蘇錦瑟迎上蔣柔的視線,坦然無比。
“這樣啊,不知白小姐想去何處?”蔣柔讓開身子,讓“白綺夢”走到人羣那邊落座,待人坐下後她隨後坐下詢問。
“我對利州不熟,哪裡好玩還是蔣小姐定奪吧,不過我聽說時常有賽詩會,我倒是想見識見識。”蘇錦瑟並不表明要去何處,帶卻表明自己想要見識賽詩會。
“白小姐想見賽詩會那正好,今日剛好有賽詩會,就在綠黛河那邊,此時正是踏青的好時節,白小姐喜歡不妨一同前去?”其中一人搶先提議道,也想到蘇錦瑟身邊之人面錢好好表現,所以蘇錦瑟話音剛落,她便快速出聲作答了。
“也好。”蘇錦瑟勾脣輕笑,同意了前往。
利州賽詩會是各家小姐公子組織的,便是一羣年輕人聚集在一起,吟詩作對,閒情逸致的結伴玩耍罷了。
春日微風,陽光明媚,一襲清風拂過裙襬,蕩起一卷輕紗衣角,看着眼前寬廣的天敵,越過綠黛河前方厚重堅固的城牆,蘇錦瑟目光落在遠處的青山間。
只見那層層疊疊的青山被薄霧籠罩在其中,如夢似幻似真似假讓人看不清陣容,只是望着山間翱翔的飛鳥,蘇錦瑟心底卻是泛起淡淡的欽羨,何時才能擺脫皇權爭鬥,像那些鳥兒一般飛出狹小的天地呢?
蔣柔見“白綺夢”並未邁動步伐,竟是立在遠處遠眺城外,也跟着看向那錯落有致的遠山,一眼望去就能讓心境豁然開朗,頓時明白“白綺夢”此時的心情。
最近利州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待在事情的邊角都能感覺到氣勢的壓抑,何況是在權勢鬥爭的漩渦之中的白綺夢,她在蘇錦瑟身旁定然感受更多,那種心情與她的壓抑不知高出多少倍。
菱脣微抿,嘴角泛起一抹淡笑,蘇錦瑟在一羣人的擁簇下沿着綠黛河上的草坪往涼亭走去。
“出來散散心,看看遠處青山,近處湖水,,心情當真是舒心不少。”鼻尖縈繞着微涼的氣息,眼中望着湖水粼粼,蘇錦瑟臉上浮現出笑意來。
蘇錦瑟這話是在對身旁的南初洵說,卻是讓人不易察覺,只當她是對周圍的人感慨,於是,大家立即出言迎合着蘇錦瑟話,眼神在青山與湖水間轉變。
對此,蘇錦瑟但笑不語,別人的奉承她自小便習慣了,且這些小姐所做還比不過宮中奴才的討好,豈能讓她看在眼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