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聽雨軒燈火通明,安排營救蘇譽的人都聚集在了聽雨軒內。
蘇錦瑟站在窗邊,望着今夜慘淡的月色,幽幽說道:“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還真是一個適合劫獄的夜晚。”
“好歹是救人。”傅孜然自我安慰的回了一句。
“闖的是皇宮,對付的是御林軍,要劫的是被承乾帝判了死刑的人,是非好歹可不好說。”蘇錦瑟理了理自己的衣物,看着若水已經戴上面具,穿上宮裝從內室出來,蘇錦瑟走上前,將一塊令牌交給若水。“記住,不能讓瑤姬看出破綻,不然你可能就出了不皇宮了。”
“郡主放心,一切會按照郡主的指示做。”若水將自有進出皇宮的令牌收好,一臉肅容的回答。
若水一定會謹記蘇錦瑟的話,他還有傅雪在等他,決不能在皇宮出事,否則好不容易得來的兩廂廝守,又要獨留一人,他知道無盡等待的滋味,他不會讓傅雪嚐到那種艱辛與提心吊膽,所以他一定會安全回來!
看出若水的心思,蘇錦瑟亦是嚴肅起來,對綠屏交代。“綠屏,保護好若水公子。”
“綠屏一定完成郡主交代的任務。”綠屏單膝跪地,鄭重的跟蘇錦瑟保證。
蘇錦瑟將人扶起。“也顧好自己。”
綠屏點點頭,冷漠的神色漸漸有所轉變,裝成綠蕪的那副神色,跟在若水身邊,道:“郡主,任大夫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若水望了蘇錦瑟一眼,眼神越發堅毅,邁步離開聽雨軒。
“行動。”蘇錦瑟一聲令下。
“是!”整齊的聲音在聽雨軒內響起。
黑夜裡無數人影從聽雨軒內悄然離開,每個人都是運着輕功,藉着黑夜的掩護,從其他方向前往皇宮。
待聽雨軒內的人都走了,蘇錦瑟將屋內的蠟燭吹滅,與南初洵一道越牆離去。
深夜萬籟俱靜,兩人如閒庭信步般往皇宮而去。
距離皇宮不遠的一處高樓上,蘇磊負手而立,望着夜間悄然前進的人,尋思着自己的計劃安排,已然讓他能夠安心在此處等待蘇錦瑟自投羅網了。
蘇磊一襲深色的衣服,跟黑夜融爲了一體,夜色中他站在高處卻不是特別惹眼,至少蘇錦瑟沒有發覺蘇磊正站在那麼高的地方。
南初洵停下腳步,落在離皇宮不遠的地方,低聲對蘇錦瑟說了一句,只見蘇錦瑟眼神立即朝南初洵所說的地方看去,隱約看見一個輪廓,若非南初洵提醒她是蘇磊,蘇錦瑟決不能在這般濃的夜色裡認出那人就是蘇磊。
“錦瑟,洵王,我恭候多時了!”蘇磊亦是注意到下方不遠處的兩人。
“雖說不是冬日,稱不上霜深露重,三皇兄大半夜站在那麼高的地方,不會高處不勝寒嗎?”蘇錦瑟話裡有話的揚聲迴應道。
“你一個女子都不怕,在這夜半三更時外出,皇兄作爲一個男子豈能輸給你。”蘇磊反脣相譏,論心口不
一他與蘇錦瑟是旗鼓相當,而論口齒伶俐,蘇磊心思深自然不會在蘇錦瑟面前落了下風,你來我往,短短兩句話便將兩人行爲都說得透透。
“皇兄怎知我會此時會出現?”將話說白了,蘇錦瑟也就不拐彎抹角的繞彎子,直接問道。
“該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了。”蘇磊回答模凌兩可,頗有點仙風道骨,天機不可泄露的感覺。“勞煩錦瑟跟皇兄走一趟了,洵王應該沒意見吧?在這裡動手可是很容易驚動御林軍與城防軍,倒是妨礙到計劃可不太好。”
“三皇子怎知引來御林軍不是我們的目的?”南初洵不怒反笑的反問。
“洵王可以試試看。”蘇磊朝南初洵比了個請的手勢,顯然是做好了準備,對皇宮內的御林軍有過吩咐。
“皇兄這一場你走先了一步,是我落後了。”蘇錦瑟嘴角疏離的淡笑更淡了一份。
“那就請洵王將我家皇妹送到這邊來。”蘇磊話落,身影一個起落,消失在了黑夜中。
接收到南初洵望過來的擔憂眼神,蘇錦瑟只是無所謂的笑道:“去就去唄,讓他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一處歌舞坊的後門,蘇磊正在門前等着,南初洵與蘇錦瑟身影一出現,蘇磊便朝蘇錦瑟比了個請。
蘇錦瑟鬆開南初洵的手,朝蘇磊那邊走去,她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警惕的神色。
走了兩步,蘇錦瑟好似不放心般,回頭望了南初洵一眼。
“事情辦完後,我會來接你。”南初洵眼神中倒映着燈籠裡火光的眼神,在黑夜裡格外炫目,他滿眼的深情在燈火的跳躍下,如同簇簇濃情烈火,要將她焚盡在他灼熱的雙眸中。
蘇錦瑟點點頭,在蘇磊的注視下走進了歌舞坊的後院。
後門被關上,蘇錦瑟還回頭望了一眼,蘇磊這時卻是體貼的說道:“蘇譽還真可憐,對你用情至深,你一腔深情去給了其他男子。”
蘇錦瑟勾脣微笑,諷刺道:“彼此彼此。”話落蘇錦瑟跟上前面帶路人的步伐,與蘇磊擦肩時頓了下腳步,說道:“三皇兄真是看得起錦瑟,竟然親自看住我,而不是去主持阻止我救蘇譽的計劃。”
“有差別嗎?”蘇錦瑟走了幾步遠後,蘇磊跟在身後言辭滿是自信的回答。
“那你得問天,看看天道是否允你走這條路。”蘇錦瑟的回答有些冷漠。
“我從不相信上天註定這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蘇磊清冷森寒的道出這句話,那一剎那眼眸裡盛滿了如火般的光芒。
蘇錦瑟輕輕一笑,對蘇磊這話不予置評,多好聽的一句話,但有時候人還真得看時運,時運不濟是即便再好的計劃也會讓人有機可趁,除非自己是這個天下的主宰,否則誰能說自己鬥得過天呢?
南初洵離開歌舞坊後,身影快速消失在黑夜中,目的依舊是皇宮。
蘇磊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這個計劃裡會有兩個蘇錦瑟,
真正的蘇錦瑟本身就將自己除在計劃之外,要說蘇錦瑟需要做什麼,可能就是等着蘇磊將她帶走,由她來牽制住蘇磊的行爲,蘇磊只要在蘇錦瑟的視線之內,就無法阻止救蘇譽的計劃。
在秦嬤嬤面前商量計劃,不過是爲了促成現在的計劃,她真正利用的人是秦嬤嬤。
綠屏注意到天空發出的紅色的煙火後,立即吩咐兌澤趕車前往皇宮。
“郡主那邊很順利。”綠屏鑽進馬車,對有些緊張的若水說道。
“這下能安心了。”若水將塗過藥水的銀針刺進喉嚨的穴位上,藉此改變聲音。
沒把握在蘇磊面前能完全不露餡,畢竟蘇錦瑟與蘇磊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還是個精明的人,而瑤德妃與蘇錦瑟見面次數不多,且並無深交,他有信心能模仿好蘇錦瑟,控制住瑤德妃,加之有任大夫一起進宮,理由更是好,也不會令人生疑。
傅孜然看到煙火後,立即開始行動。
有輕功好的巽風在前探路,傅孜然這邊行動開始時輕鬆許多,只要沒被人發現,不打起來其他的都是輕鬆之時。
巽風之前一直跟在蘇譽身邊監督着蘇譽的一舉一動,當初蘇譽要逼宮的消息也是他送出去的,在盯着蘇譽的這段時間他將皇宮摸了個透徹,死牢的位置亦是在皇宮比較偏的地方,他很熟悉該走哪條路人會比較少。
今夜皇宮戒備格外森嚴,躲過一批巡邏的御林軍後,巽風重回到衆人身邊。“將軍,死牢門前有重兵把守,現在死牢附近守衛也加強了,要強行突破,還是調虎離山?”
“等。”傅孜然探個頭出去觀察死牢附近,縮回頭後只吐出了一個字。
現在就差南初洵有所行動在皇宮內鬧一場,到時他們趁亂行動,更容易得手。
“分散來。”傅孜然再次說道,藏在一處太顯眼了,蘇磊做足了準備,死牢附近的一丁點動靜都會引人注意,在南初洵那邊有消息前,他們先隱藏好纔是要事。
跟在傅孜然身後的人快速散開,每個人都動作靈巧,身影一閃而過,分散隱藏在死牢附近的四周。
北辰王府的馬車到達宮門前,立即被攔下了,若水將令牌遞出去,卻沒能簡單的得到通行。
“由於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宮門落鎖後不得入宮,請郡主見諒。”馬車外傳來守門的士兵的聲音。
“大膽!先皇御賜令牌,你們也敢攔着!”若水出聲,聲音中少了戲腔的婉轉,學着蘇錦瑟說話的聲音嚴厲得很。
“望郡主見諒,這是皇上的旨意。”說話的士兵堅持不放行。
綠屏掀開車簾,走出去,說道:“我家郡主是進宮給瑤德妃看病,上次瑤德妃遇刺重傷昏迷不醒,便是我家郡主帶了大夫來治好的,事後發現瑤德妃體內中毒,當時中毒跡象並不明顯,便沒多管,這會大夫鑽研出是何種毒藥,郡主亦是答應了皇上要治好瑤德妃,這才深夜造訪,還請各位通融一番。”
(本章完)